古董店的老板是个年轻人,眉目间有几分熟悉的影子,她只觉是自己平时同太多人打交道,所以这时候才会看谁都觉得眼熟吧。
古董店里唯一不符合这古香古色气氛的便是笔记本电脑了,老板正在打游戏,见她来了,他招呼道:“你自己选,有满意的就拿过来结账,要是不满意的话那就算了。”
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反倒是对于其他店里,买个东西就有好几个导购跟着的场面感到不爽,所以她有时候宁愿在一些小商店里面买东西,也不愿意去那些大商场买东西便是这个缘故。
她看着屋子里面的东西,看上去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儿,至于这些东西的真假,她也不知道,她本来就不是这方面的行家。
就算她认识几个在古董方面颇有成就的古董鉴定师,但是没必要因为想买个东西去劳烦人家。
她在灯光下看着那些古董却没什么兴趣,不是说那些古董成色不够好,反正据她看,她也觉得将就吧,只是没有一件是她中意的。
她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去的瞬间,余光却瞥见了一样东西,她走过去拿起来,那是一个梳妆盒。
她走过去问道:“这个盒子多少钱?”
老板道:“你要喜欢,你就拿走吧。”
她不相信这世间还有白拿别人东西的好事,现在白拿的,以后都会成倍的还回去。
老板见阴影一直没有动,终于抽出空来对上她的脸,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游戏暂时结束了。
老板喃喃道:“真像。”
“什么真像。”
老板嘿然一笑道:“它是我的传家之宝,怎么能给你看呢,不过要是下一回,你有什么问题找上我的话,到时候再给你看吧。”
原楚衣看着手中的首饰盒子,狐疑道:“该不会是你这盒子有什么问题吧。”
老板道:“我才刚搬来,压了半年房租呢。”
原楚衣道:“所以你是说短时间内不会跑。”
老板道:“对嘿。”
原楚衣带着梳妆盒子回家,将它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睡觉去了。
晚上并没有什么好梦,耳边总是吚吚哑哑的有声音。
“怀疑在某一个国度里的某一年
还未带我到世上那天
存在过一位等到我爱的某人夜夜为我失眠
从来未相识已不在这个人
极其实在却像个虚构角色”
一晚上都是,根本就睡不好。
第二天,她准点儿起床,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强打精神上班,耳边嗡嗡,声音不绝于耳,是以多次走神,开会还被老板点明批评,没有人安慰她,除了幸灾乐祸的嘴脸,就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只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严肃认真脸,来去匆匆,那些嘲笑好像只是她的一场错觉罢了。
她揉揉太阳穴,吩咐新来的秘书:“拿铁,不加糖。”
秘书端着咖啡进来,放下,却看见她画在纸上的字,当下惊喜道:“原总监,你也喜欢这首歌啊。”
“歌。”她皱皱眉。
秘书以为是自己又惹怒了她,慌张道:“对不起,原总监,是我多嘴了。”
她道:“这歌叫什么名字。”
“《1874》,网上一查就有。”她因为是新来的,心里还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热忱道,“这首老歌挺有名的。”
原楚衣摆手道:“出去。”
秘书这才出去了。
原楚衣查询起来。
作者有话说:灵感来自于陈奕迅的歌《1874》,想这样写很久了
另这本书的郑少来自《玛丽苏》中的《抗战也可萌萌哒》中仅出场过一次,后来在台词中出现的人
正文 第九十六章1871——1
《1874》,陈奕迅的歌,年代不出奇,讲的却是错过。
无可奈何的错过,求而不得,未能寻到心爱人的无奈。
她皱着眉头,喝了口拿铁,苦涩压下心中犹疑,她强打精神的处理工作,对下发号施令,对上负责,她在位置并不轻松,是以劳累非常。
然而歌声依旧继续,她只能装作听不到,但对她还是有所影响。
在训斥下属时,她几番愣神,最后无力的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公司里一时谣言满天飞,都道她是撞邪了。
即便是科技昌明的如今,人们也没放弃对所谓迷信的追逐。
每一个时代的科技终免不了被后来的时代称之为迷信。
在下午开会的时候,作为公司的总裁都已经看不下去,在开会结束后把她留到最后。
总裁问道:“你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那是你身上出什么事了。”
她正想点头,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她能够说什么,说她耳边有声音不断播放,就算她说出去了,又有几个人会信。
她点点头道:“宋总,我头疼,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明天就好了。”
总裁放她离开。
办公室门口已经有人为她送上二十朵白玫瑰。
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
二十朵的意思则是我仅一颗赤诚的心。
她知道是谁送的了,她抱起来放进办公室,她未婚夫送的,她当然不爱他,但是,依她这个年纪,也该有个未婚夫了。
她不爱他,但是人前做出恩爱假象,有利于升职加薪走上人生高峰,在现今这个时代,乱搞成风气,所以家庭和睦恩爱的人升职可能性更高。
手机响起。
她接通。
他说:“我听说你今天不舒服。”
“你的消息来源还挺广的嘛。”
“没办法,面对我喜欢的人,当然要在意一些。”
“嗯,那就挂了。”
她和他总是说不到几句,说起来她颇为惊讶,他追的她,她说不需要,他却能够接受她一切近乎于无礼的要求,很快,她想明白了,也许对她这未婚夫来说,有个固定搭配,免得被人催婚就好,她乐意双赢局面。
下班后,她难得没有加班,回家路上她往楼下那家古董店走去,她打算先从老板那里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再回家。
她一个人住的地方,却不敢回去,因为歌曲而崩溃。
古董店关门了。
这就尴尬了塞,说好的垫付半年房租呢!到底是谁为了整她而恶作剧。
她神态平稳的回到家,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梳妆盒沉默良久,到底打不打开,一切事情都是从梳妆盒而起。
她不是一个犹豫的人,横竖不过一条命罢了,她爹不疼娘不爱,死就死了呗。
她打开梳妆盒,梳妆盒里只有一枚白玉簪,孔雀尾羽打底,垂下细小串珠,每颗细小的珠子都是由玉石打造成,灯下并不刺眼,而是透过剔透珠子能看到珠子里融融的玉线。
她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拿在手中把玩了几圈,觉得困的慌,连晚饭都没吃就睡着了。
她做梦了。
————
梦中,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看着很精神,他在一处歌舞厅门口,手中拿着烟斗,并不抽,看着丁点儿火光明灭,他神色悠远。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门里,门里的人搂着一个舞女,道:“郑少,人我带走了。”
他将人打量了一番,点头。
那两人离开。
他坐在大厅里,将大厅里的所有人打量一番,然后离开。
负责人问他:“郑少,你没有中意的。”
“没有。”他目光沧桑,仿佛看透了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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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醒来,觉得心情愉悦极了。
她这才发现,手中有簪子的时候,那首歌就不再响起。
她放下,洗漱,歌声响起。
“从来未相识已不在这个人
极其实在却像个虚构角色
莫非今生原定陪我来却去了错误时代”
她竟觉得这歌极其衬她梦中的这人,可她毕竟是要工作的,想了想,放在包里,她将簪子带在身边,歌声便没有了。
这段时间,公司受到了经济通货膨胀的冲击,为了保住公司不败,现在所有人都进入一种警戒状态,这段时间更是天天开会,深怕行差错步。
她今天状态不错,宋总裁在她离开的时候,还微微点头,很是赞赏。
她索性来去都带着簪子,古董店一直没开门,她也无从问起。
她在电脑上搜索郑少两个字,同名同姓甚多,然而她知道“少”不过是那些人对他的尊称。
她托了认识的人在政府的档案管理室为她查找。
这一查,只查到一些极少的信息,本来档案这东西记的就少,加上战时的混乱,能有记载就差不多了,最后到手的,只有一处住址。
周天的时候,她便去了,那里有着历史的斑驳感,只是,仿佛已经人去楼空,她走进去,那里竟然是一处小院子,一棵巨大的梧桐树飘摇下树叶,如面大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