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京城官场混得开的,都是人精,有父母的言传身教,那些贵女们算足不出户,懂得的弯弯绕绕也绝不会少,自是能想得明白女子学堂存在的意义大于作用。
有它的存在,可以证明女子也有走出家门,获得学习更多知识的机会。
而且学堂人多,代表着她们能认识到的人更多,接触面也更广,和她们独自留在家里请教书先生,一对一学习有着很大的不同。
最起码在人脉这方面,她们偶尔出面应酬所撒的关系要更大、更有用。
况且,贵女们每天一起学习,其感情也与平时的交际不一样。
总而言之,除了某些目光短浅,只知道在后宅算计人心的女子,但凡是有些想法的贵女,都不会错过这个女子学堂。
最重要的是,女子学堂可是天元帝亲自下旨要修建的,算是为了在天元帝面前刷刷好感度,那些贵女们也会削尖了脑袋往学堂钻呀。
“我不管她们想学的是什么,反正学堂办起来好了。”小茶丢给太子一个“我都懂”的表情,压根不担心其他的。
早在决定开办女子学堂时,她已经预估到这样的局面了,也大概能猜到那些贵女们的心思。
但,那又如何?
她的目的只是把学堂办起来,至于那些贵女们要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勾心斗角、阴谋阳谋什么的,让她们自己玩儿去吧,她只管看好戏成。
以她的本事,还镇压不住这帮小鬼么?
太子笑着摸了摸小茶的头顶,指着其几个名字道:“小茶儿,这些可都是官员家的小姐,一向自视甚高,应该不会愿意和平民女子一起学习吧?”
“我知道,所以我把学堂划分了好几个区域,按学费的高低暂时分为高级班、级班和初级班。”高级班嘛,自然是为那些官员家的贵女们开办的,级班收的是富商家的小姐们,而初级班则收取平民女子。
至于那三个班后面要如何细分下去,看以后的办学情况来决定了。
毕竟是新开的学堂,没什么经验可谈,小茶前世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只能一边摸索一边改进。
这样分班法,等于是把进来的学生都划分成了三六九等,小茶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等级分明是这个时代的特征,她不会贸然去打破这层壁垒,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打破,只能一点一点的渗透,淡化这种分级观念。
她既然已经和太子绑到了一起,太子要管理好这个国家,她不能拖太子的后腿,所做的事还是要把太子放在第一位,也更加不能去破坏这些东西。
说不定以后还要想办法去维护它们,进而维护这个国家的平衡。
太子曾在小茶把计划书交给天元帝前,提前看过她所写的计划书,也知道她做了什么样的考虑,可他仍然喜欢亲耳听到小茶的解说。
最好是拉着她跑遍整个学堂,然而听她用柔柔的嗓音对他解说一遍,也是一种享受啊。
等到小茶把学堂的区域划分解说完,太子又指着学堂的名字道:“圣善学堂,倒是个好名字。《诗·邶风·凯风》:‘母氏圣善,我无令人。’毛传:‘圣,叡也。’郑玄笺:‘叡作圣,令,善也。母乃有叡知之善德。’……”
小茶得意洋洋的皱了皱小鼻子:“皇答应了,将来的门楣会由他亲自来写。”有天元帝赐下的御笔真迹,以后谁还敢找学堂的麻烦呀。
太子看了看故意远远地站在一旁的官员们,小声道:“父皇倒是因此事得了好名声。”话是这么说,可他眼里没有一点埋怨与不满,只有满满的笑意。
他不觉得小茶把天元帝推出来挡在前面有何不对,算名声被天元帝得了去,可小茶一定会得到切实的利益。
没错,他对小茶是这么有信心,像是相信小茶的医术一样。
而且,他也能猜到小茶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小茶一点也不担心,狡黠地嘿嘿一笑:“怕什么?他是得到了大家的赞誉,可将来我会抽时间来给学堂的学生们课啊。”
天元帝出面把学堂建起来了又如何,也不过是在百姓口流传一下美名而已,她却是实实在在的面对着那些学生们,还会经常与她们打交道的。
尊师重道是人们最基本、最传统的礼仪,古往今来,代代相传,只要小茶教过她们一天,她是她们的老师,会赢得她们毕生的敬重。
可别小看了这些女学生们,以后她们是她最好的支持者了,而且高级班的学生将来所嫁的人非富即贵,说不定她们的夫婿会出现一些人龙凤,最后会站在高位呢。
有她们在那些人耳边吹枕头风,根本不需要小茶多做什么,能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们对她的看法。
那些富商和平民阶层也是一样的道理,小茶秉着“广撒多捞鱼”的原则,总会出现一些特别有才,最后能成大器的寒门学子吧。
正因为明白这其的关键,天元帝才会这么支持小茶的想法。
看到小茶嘚瑟的小模样,太子玩心大起,故意逗着她玩儿:“那你不担心她们都学会了这些知识,然后反过来害人?”
“不会啊,普及了这些知识,反而不容易被某些人用来害人了,毕竟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至于更高深一点的知识,要她们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学习了。她们忙得打理后宅都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去学那么多啊。”
对此,小茶还是信心满满的。
“总会有人去学吧?”
“既然她们肯花费时间去学,那我也没办法,以后要是出了事,想查找起来也更加方便了吧。”小茶双手一摊,状似无奈地说道。
对此,太子是笑而不语。
心里阴暗的人,总能找到害人的法子的。
不过,小茶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他并没有反驳她。
☆、624.第624章 求救信
624.第624章 求救信
小茶和太子在女子学堂逛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才慢悠悠回到安国公府。
回去刚洗漱好,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小叶子便神秘兮兮地拿着一封信过来了。
一进去,小叶子便把信放在小茶的面前,邀功般的朝她笑着:“姐,这是有人给你送的信。”
“给我的信?”小茶疑惑地接过信,拆开来看里面的内容。“有信怎么不递到门房那里,反而到了你的手里?”
小茶也是随口一问,小叶子却是眉头紧锁,大为不解:“对啊,那人为什么会特意跑去拦我的马车呢?”
“大概是看你年龄还小,较好骗吧。”小茶半开玩笑的说道,换来小叶子的怒目而视。
“我小,不代表我好骗啊,哼!”小叶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小茶的对面,气势汹汹地抄起桌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一口气喝光!
看着小叶子那孩子气的动作,小茶暗暗摇了摇头。
还说不好骗呢,小叶子这冲动的性子,最受不得激将法了,别人随便撩拨两句生气,看来以后还有得教啊。
小茶脑瞬间闪过许多教导小叶子的法子,却在看清信的内容之后,神色微变,原本带着盈盈笑意的脸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小叶子感觉到小茶身寒意渐重,转头便看到她神色不对,紧张地问道:“姐,你没事吧?信里说什么了?”
小茶把信的内容看完,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送信给你的,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
这封是钱妈妈写来的求救信,信的内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告诉小茶,她此前所住的庄子被烧毁了,而她则侥幸从庄子逃了出来,可惜身的烧伤有些严重,急需银钱去看郎,才会求到小茶这里。
因为太子早已不待见她了,所以她不敢求助于太子,而是求小茶出手帮一帮她,要么帮她请一个好的郎看病,要么送她一笔钱,好让她回到乡下疗伤,顺便养老得了。
在信的最后,钱妈妈千叮万嘱,请求小茶一定不要把她的消息透露给太子知道,不然太子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至于太子为什么不会饶她,钱妈妈并没有交待,只是含糊其辞的一笔略过。
钱妈妈把事件说清楚了,请求倒也合情合理,小茶如果不知道钱妈妈曾经的所作所为,说不定会生出恻隐之心,帮钱妈妈一把了。
然而,太子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告诉了小茶,没有半点隐瞒,那么钱妈妈整的这一出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在她看不起小茶,嫌弃小茶并背弃了小茶之后,小茶还会出手帮她?
那得多大的脸哟!
小茶弹了弹手的信纸,冷冷的笑了。
小叶子正要回答小茶的问题,冷不丁看见小茶那阴森森的冷笑,吓得她顿时打了个大哆嗦:“哎哟,姐,你别这样笑,忒吓人了。”
“嗯?”小茶从鼻腔冷哼一声,吓得小叶子又是一个哆嗦。
摸了摸鼻子,小叶子道:“你不是问那个送信的是什么人吗?那是一个男人,一个书生!”是那书生的体格好像太壮了点。
小叶子在心里偷偷嘀咕了一句,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借着茶水过高的温度,稍稍缓解小茶的冷笑带给她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