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和九婶至边关带了一百来号的老兵回来,按排两个护院,并不成问题。
且云朝和九叔也说了,给她挑十二个人出来,六人一班,专职给自家作护院。
这些军里出来的老人,比起请来的寻常武师护院,还要强的多。
小叶儿只担心影响点心铺子的开业,见云朝按排的妥当,也不再多说,又听云朝说专给她们一个院子,以后不用再管家里人的三餐,只一心做点心便成,有了专门的院子,小叶儿十分高兴。
云朝又道:“往后你也算是点心铺里专管制点心的管事儿了,樱桃我瞧着不错,你多带着她,也能帮你分担点儿事,山竹和金铃都是伶俐勤快的,也是好帮手,金银十个丫头,你也和她们说,就说是我的意思,只要她们好好做事,绝不会亏了她们,等她们都上了手,每月的月例银子是一两,除此之外,做的好的,我也有赏。若是不好好做事,起了别的心思,我不养闲人,更不养那不做事却挑事的心思不正之人,若有人犯在我手里,我没闲空给她们机会改正,一律卖到煤矿让她们挖煤去。你让她们好好想想,是做点心好,还是挖煤好。”
听的小叶子一凛,恭声道:“是,姑娘,我们好好约束她们的。”
云朝笑道:“你是表姐调教出来的人,我是信你的。表姐已把你的身契给了我。你只管好好做事,将来绝亏不了你。若你愿意留在咱们家,我会好好为你打算,若是你想得自由身,过几年,我也会让你如愿。只一点,在我家一天,做好你的本份,这就成了。”
小叶儿道:“姑娘是知道奴婢的,奴婢没别的本事,也就是跟着姑娘学了点做点心的厨艺,没有姑娘的栽培,小叶儿这样的奴婢,哪里买不来?奴婢就是喜欢做点心,这点儿本事和姑娘比起来,提鞋也不配,姑娘若是再想找一个奴婢这样的人,花些心思,哪个都能培养的比奴婢强。奴婢不想别的,一辈子跟着姑娘就是了。奴婢原先跟着姑娘学厨艺,除了自己喜欢,也不过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服侍语姑娘,现在语姑娘把奴婢给了姑娘,那姑娘就一辈子都是姑娘的人了。小叶儿不想出去。”
云朝也不置可否。
她自是相信小叶儿现在这翻话句句出于真心。
可人在不同的时候,心里想的,要的,都会不一样。
只要小叶儿不背叛她,不管到了哪一天,她都会照顾她。
云朝交待好点心铺子开业需要准备的事情,便打发了小叶儿,一心搬家。
燕家乔迁这一天,昌大伯让燕氏各家当家的,只要在家都过来庆贺。
不只燕氏的人,见燕氏对燕宏扬家乔迁如此重视,同村别姓人家,也多过来庆贺。除了燕氏人和同村外姓人家,外头也有过来的。
连崔县令都派了管家崔义过来送了贺礼。这让好多燕家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崔县令竟然如此礼遇燕宏扬。
惟有燕展昌夫妻知道崔县令想和五老太家爷结亲的事儿,并不惊讶。
除了这些人,苏掌柜和萧大胖也亲自过送了贺礼来。
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客中来的左老掌柜也送了贺礼来。
苏掌柜和萧大胖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心里虽疑惑,却还是和左老掌柜打了招呼。
都是同城开酒楼的人,哪怕背地里再如何,面上的和气还是能保持的。
云朝对左老掌柜此来,倒没觉得奇怪,有冯老头打招呼在前,左老掌柜不来,她才奇怪呢。她好奇的是,这客中来酒楼,和冯老头到底是什么关系,以至于能让冯老头这谁的帐都不卖的老家伙,为客中来说起话来。
萧大胖觑了个空,便低声问云朝:“老左这死老头今儿怎过来了?前些天还听他放话,要与你们家誓不两立呢。”
云朝无辜的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不知道这老狐狸的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呢。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且看他出招吧。”
萧大胖见她也一脸不知所谓,便换了话题:“不是说要去我那几个山头里打猎的么?怎也没听你再提?”
☆、350.第350章 节
不过一个冰皮月饼,云朝就让萧大胖赚了近千两银子。
萧大胖如今的身家,千两银子自不放在眼中,他看中的,是云朝赚钱的能力。
更何况,他如今的酒楼可是蒸蒸日上,早就同以前靠关系拉顾客的情形不可同日而语。
他心里很清楚,他的酒楼想继续现在红火的局面,就离不开云朝后续给她继续提供新菜谱,只靠现在的菜谱,肯定是不行的。酒楼想要长久留住顾客,就得推陈出新,不停的推出新菜品。而他与其靠着自己的厨师去瞎琢磨,还不如找云朝来的保险便捷。
因此,他是希望能和云朝保持长期的良好合作关系的。
而云朝把冰皮月饼给他销售,除了看中他的关系网,又何尝不是一种交好的表示呢?
这次燕家乔迁,萧大胖置的礼,都是投其所好,送的古玩字画,价值远超过那冰皮月饼赚的银子。
这会儿提出打猎的事,也是想和云朝维护这种关系的手段。
云朝被谨语都句无心之语提醒,现在也变得更谨慎了。
听了萧大胖的话,笑道:“之前原是要同我家兄长一道去打猎的,因兄长们去了金陵游学,这才归来,又忙着搬家,所以未顾得上。中秋过后,闲了下来,定是要叨扰萧大哥的。且入了秋,也正是打猎的好季节呢。头回去您家的山头打猎,萧大哥若得闲,可一定要作陪啊。”
这话正合萧大胖的意,哈哈笑道:“这是自然,没有客人去了,我这主人不作陪的道理。这回孙二狗因有事未能亲自来,还托我捎了礼过来呢。孙二上次被府上二姑娘还有你那丫鬟吓破了胆,轻易可不敢往您面前凑啊。”
说起这话,云朝倒是一凛,叮嘱萧大胖道:“我家二妹和我那丫鬟……萧大哥回头定要帮我和孙漕头递个话去,当日之事,无论是谁,万万不可提起。”又怕萧大胖多想,跟着解释了一句,“萧大哥也知道,我们燕家是诗书之家,二妹箭术出色,并非家中期望,她是姑娘家的,传出去到底不好。再就是我那丫鬟,也算是异人,这年头但凡出格的事情,叫外人听了总归不是好事儿,萧大哥你说是不是?”
时人就讲究个中庸之道,更何况燕氏这样的人家,萧大胖特别理解的点了点他那大脑袋:“放心,姑娘的话我定会给我那孙兄弟代到,便是姑娘不嘱咐这一句,我那老兄弟孙二也不是心中无数之人。且他如今也不做从前的差事了,现在正给我在酒楼里帮忙呢,如今说话行事,比从前更谨慎。”
云朝笑着道了谢,心里盘算起萧大胖那几处山头来。
有些事情不能拖,萧大胖视那几座山头是他投资失败的佐证,向来以之为耻的,若这家伙哪天脑子发热,把那几座山对给卖了,她就得哭了。还得早些儿去打回猎,然后借机把她的打算给落实了才成。
燕家乔迁,云来酒楼请的师傅们也是昴足了劲儿整治席面的,因着云朝自己就是个厨道高手,云来酒楼的师傅们又多得过她的指点,在她手上学过菜式,哪个都不敢糊弄,因此虽没花多少银子,可席面做的也算是十里八乡的人家办酒席中的头一份儿了,宾客们都夸了又夸,觉得这一趟吃席,还真是没有白来。
云朝除了结算酒席的钱,几位过来帮忙的师傅,也每人包了个大红包,皆大欢喜。
苏掌柜笑道:“姑娘,这一向也不大去城里了,哪天去了,可得去我们酒楼转转,我那厨房里的师傅们久不见姑娘,整天在我耳边念叨呢,那些个肥东西儿,也不想想,姑娘这般金贵之人,哪是他们想见就见的,个个叫我骂了几回,这才消停。”
云朝忙道:“苏叔可别这么说,没有您从前的帮忙,我不定有多少难处呢,我又算得什么金贵人儿?下回必去您酒楼里瞧瞧您和师傅们。”
她这般谦逊,苏掌柜心里得了底,觉得云朝不会因着其它的事情,和云来生份了,这一趟,便算是没白跑,自是满意而去。
苏掌柜和萧大胖皆找机会与她搭了话,她以为最应该来和她搭话的左老掌柜反没来,倒叫她有点儿讶异,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
送走客人,燕家人也累的很,各自回屋休歇,待到晚上,再请自家几房人一道吃个晚饭,这乔迁之禧,便算是完了。
云朝回了屋里,看着宽敞的房间,一水色的新家具,屋里除了字画,便是各类盆裁,虽已入秋,却也是绿意盎然,瞧的极是喜欢。
她和云畅还有谨语,都搬进了东跨院中间的一处院子,祖父燕宏扬亲自拟的院名,叫曦照院,云朝是长孙女,取她名字里一个“朝”字之意。
云朝为长女,居了中间正屋。谨语住东厢几间屋子,云畅则居了西厢几间,三处屋舍自有走廊相联,其中点缀各色花草,正是姑娘们的居所该有的花团锦簇的样子。
祖父燕宏扬自居正院。
哥哥们则住进了二进院里。
姑母燕元娘住着三进院。
小十叔燕展昭则住在了东跨院最南边的院里,就在云朝姐妹住的曦照院的前头,不过一墙之隔,那院子小十叔自己取了院名,只一个“明”字,倒应了他名字里的那个“昭”字,明院亦如其名,布置的大气朗阔,和后头曦院的花团锦簇不同,院里只从山中寻了两棵老银杏树,分置在正屋东西两窗外,如今正是叶子变色之季,到了冬季,便该是一院明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