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宏扬瞪了云开一眼,安慰云朝道:“是你爹生前好友家的小子,比你大了三岁……不过也只是口头一说,并未作定。若那小子不成,祖父是不允的。”
言下之意,这门亲事作不得数。
云朝松了口气。
虽然放了心,可云朝觉得自己的小心灵还是受到了伤害。
还好她不是真正的燕云朝,要不然刚出生就被定了亲这种事情,简单没有再悲惨的了。对方若是个好男儿还罢了,喜欢不喜欢,凑和着也能过一辈子。
可若是对方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各种恶习,那她岂不是很惨?
拍了拍自己的小飞机场,不禁感概:“我要是别人家的姑娘就好了。”
此话一出,一屋子人都甚伤心:“我们家不好么?为什么想做别家的女儿?”
云朝一脸你们不懂的表情,道:“我要是别人家的女儿,就可以嫁给大哥了呀,大哥英明神武,俊朗无双,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儿了。”
听的云开和云洛十分心酸,不服气道:“难道二哥(三哥)就不好?”
云朝道:“二哥和三哥自然也是好的,可……那天我不是说过了嘛,你们懂的。”
两兄弟俱表示,他们不懂。
燕展明抚掌大笑:“朝儿有眼光,云川那小子,可不就是天下间难得的好儿郎。择婿,还就得川儿那样的才好。”
燕展昭被这叔侄两个得意的样子噎的不轻:“九哥你和川儿倒是咱们家的异类,若如你所说,倒显得我们这些人是酸文假醋了?”
云朝常和她家插刀教主二妹在一起,深得插刀真味,跟着拍了九叔一记马屁:“九叔也很好呀,可惜九叔有九婶婶了。我自是不及九婶婶那般明丽漂亮的,再说九叔是长辈嘛,我还是嫁大哥比较好。”
其实内心的真实想法时,这世她可才十二岁不到呢,九叔固然是好男儿,但是相对于她,还是太老了啦。
被嫌弃到无视的燕展昭心塞的瞪了她一眼。
燕元娘难得开心大笑:“这也无防,想嫁回自家却也不是不成。你哥哥们自是不行的,可我家谨言还未定亲,不如朝儿你就嫁了你谨言表弟?”
谨言羞涩的瞥了云朝一眼,慌忙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若不听话,大表姐会打死我呢。”
这下连燕宏扬都被逗的大笑。
云朝气的捏着拳头想揍那臭子一顿。五六岁的小人儿,竟然已经害怕将来惧内了。
谨言聪明的知道说错了话,得罪了大表姐,忙躲到了对他最亲切的云北身后。
说到嫁娶问题,云北一边护着谨言,一边目光瞥向谨语,心里却有无限欢喜。
他娘私下里与他说过,等表妹出了孝,两人的亲事便能定下来。
只是表妹家境富裕,而自己家却清寒,他不想委屈表妹,所以他得好生读书,不求别的,只求两人定亲时,他便是还不能考中进士,金榜题名,也当能过了乡试,有个举人名头,如此,表妹面上也好看些才成。
否则,倒叫程家那些人,瞧轻了表妹。
恋爱中的人,最是敏感,对方的一举一动,便是不瞧,也能清楚的落在眼中,云北的目光追随,谨语如何感受不到?
娘已经暗示过了,将来她大抵是要嫁给云北表哥的。
将来,她大概是会过的很幸福的吧?
五舅舅和五舅母都是顶好的人,表哥又待她极好,嫁到外祖家,和未嫁时在自己家中,怕也没什么不同。
而她,也定然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叫娘为她操半分心。
一双小儿女的样子,早落在双方家长们的眼中。
郭氏和燕元娘姑嫂两个相视一眼,满意而笑。
彼此都觉得这门亲事是顶好的。一个对侄儿满意,一个觉得外甥女打小看着长大的,德容言工样样出色,别说盱城县,就是整个清江府也挑不出比外甥女更好的儿媳妇来,倒是便宜了自家小子,真正没有比这再好的好姻缘。
转眼到了中秋,几家合在一处祭祖拜月,团聚了一回。
过了中秋,程前过来找燕宏扬:“老太爷,上回您说让我帮着寻田地的事儿,已经有了眉目,一处是老子山那边,就在洪泽湖畔上,离我们太太的那两千倾地不远,也是好地。只那地不大,只有四五倾的样子,价格也不便宜,八两的一等田,且庄子也小了些。原是一家盐商置的地,听说是出了些事儿,想卖了地筹银子。另一处,却是白马湖畔,离咱们这边是远了些,不过好在那整片田地有近十五倾,临着白马湖,极是肥沃,价格也适合中,全是上等良田,只六两银子一亩。我让人给留着,等中秋后回话呢,还请老太爷拿个主意。若是选定,我好给人回话去。”
燕宏扬沉吟起来。
自家的银子倒是够买白马湖那边的地的,且地也是好地,价格又便宜。
但老子山那片临山背水,亦是不错,难得的是,和女儿家的地在一处,也好相互照应。可惜家里银子只这些,两处皆买,是不够的。丢开哪一片,都觉得可惜。
云朝刚好在边上服侍祖父,听了这话,便道:“爷爷,难得能寻到这整片连成庄子的地,要不,咱们都买下来?”(非常感谢亲爱的冰琪琳美女的打赏,别外特别感谢投月票和推荐票的亲们,我再求个月票?)
☆、358.第358章 节
燕宏扬道:“家里却哪里拿得出这么些银子出来?洪泽湖那边的庄子小了些,价格也不便宜,不如就买白马湖的田吧。程前你去问一声元娘,洪泽湖那处田不买也可惜了,若她有闲钱,倒是能买下来。”
程前笑道:“老太爷,我们太太前些时候刚买了处庄子呢,也是在那一片儿,怕是不会再买。您要是手头吃紧,不若和太太说一声,先挪个四五千两,把那片庄子给买下来?”
自家不能帮女儿什么,反倒从女儿借银子,燕宏扬心里虽可惜了那地,却也是不肯的。
倒是云朝在边上道:“祖父,白马湖的地九千两银子,老子山的那庄子也不过四千两,咱们能挪出来的。左右咱们家现在也没什么花银子的地方,如今买刚好能赶上秋种,到了明春,田庄就有收益了,咱们两处都买下来吧。”
燕宏扬惊讶道:“哪里来这许多银子?”
程前不是外人,云朝也不相瞒,笑道:“食肆和豆芽坊每月都有进项,这几个月也存了些银子,中秋卖月饼又赚了不少,上回给三伯那边送了一回纸,三伯让哥哥们捎了两千两银子回来呢,这凑一凑,自是够的。”
其实除了燕宏扬那里收九千两银子,当初放在云畅那边的一千两,点心铺子装修,加上买各种食材,还有买了个码头的铺子,用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大概也只有两三百两银子了。这是家用,不能动的。
食肆和豆芽坊开的时间也不长,扣掉成本,也只赚了四百多两银子。还有一个中秋,她光月饼就赚了一千二百多两银子,这样算起来,便只有三四百两银子的缺口了。
可购买食材的银子却不能不准备,手上总得留个四五百两银子周转才成。这些钱云朝是不敢轻易花掉的。家里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钱。再则现在家里那么多人,每个月的月钱也得二三十两银子呢。
虽然兔子,兔皮,豆芽坊,还有给云来酒楼送食材,都有进帐,但赚的虽然不少,只目前的生意,一个月下来,已有近三百两银子的进账,点心铺子尤其赚了大头,一个月倒能赚上三四百两,加起来也有六七百两的赚头,扣掉成本,至少也能赚近五百两,可这些毕竟是往后才能拿到手的钱,倒是救不了急。
而且一旦把两处庄子买下来,虽有现成的佃农,可种子农具甚至耕牛,都需要添办,这又是一笔不少的花销。且这些开销,又拖不得,误了农时就是误了一季的收成。
所以,虽然算起来相差不过三五百两银子,可除了买的地银子,家里至少得多备上一千两,才不至于影响秋种。
也就意味着,她至少得想办法,再筹个一千五百两至两千两银子回来。
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银子这东东,才是真正的到了用时方恨少啊。
总以为赚的够多了,可总是不够用。
云朝说服了祖父把两处地都买下来,燕宏扬便打发了她出去。
她也麻利的滚回自己屋里,去想办法赚银子了。
打发走云朝,燕宏扬原是想把买来的地,都放在云朝的名下的,后来一想,这丫头将来回京,这世上再没燕云朝了,可现在她刘玉琯的名字,又是万不能提起的,便只得把地放到自己的名下,想着将来云朝回京,再把这些地过户给她。
银子是她赚来了,自是要给她留着将来傍身。至于云川兄弟几个,他们自己的前程身家需得他们自己去赚。朝儿一个女儿家尚能立世,他们若不能过上好日子,那也是他们自己不济。
燕宏扬便改口问了程前在清江府帮燕展昭和燕展映兄弟两个准备的考试时住的院子。
程前笑道:“好叫老太爷放心,那边原有一处别院,四邻都是富商,原是我们家太太姑娘夏时避暑的去处,最是安静不过,离着贡院又近,太太之前捎了信去,我便着人打扫好了,只等八舅爷和十舅爷到了清江府便能入住。怕两位舅爷吃的不好,又去牙行里特地找了擅长厨艺的厨娘,洒扫和洗桨也都有专门的婆子,老太爷不用挂心。且我在清江府,若是两位舅爷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去找我便成。再则,这回荷姑也和我一道回清江府,有她没事去两位舅爷那里看看,倒不必担心下人们服侍的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