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他和燕展昭之间除了主仆之情,亦有兄弟之义,他可不能就这么看着他被朝姑娘给毁了。不对,朝姑娘可是世间难得的好姑娘,也不能被他主子给毁了呀。
要说这两人也是真般配,只可惜,他们偏偏是叔侄。
听涛咂了咂嘴,觉得这事难办的很。
好在这两人也只胡闹了一会儿,过后倒是只低声的说着话,听涛那差点跳出来的心,这才归了原位。
不时到了县城的衙门前,燕展昭下了马车,云朝也跟着跳了下来。
听涛一瞧,果然主子看着朝姑娘的眼神,全是情义,而朝姑娘小脸也是艳若朝霞。
真是要了亲命了。这可怎么办?
燕昭展牵了云朝的手,对听涛道:“你和白脂在外头守着,我和朝儿去县衙里打听一下情况。”
听涛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等两人进了县衙,听涛看了一眼白脂,这姑娘冷若冰霜的,瞧着无事人一般,她还不知道她家姑娘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十几岁的小姑娘情窦初开,也没什么,可问题是,朝姑娘她喜欢的人大大的有问题!
听涛看着白脂就觉得,无知的人才是幸福的。
而知道秘密太多的人,基本上不是被人道毁灭了,就是被自己给愁死了。
他们两因跟着燕展昭出去游历过,也算相熟,听涛忧愁的看着白脂,憋了半响,方道:“白脂,你可知道你们姑娘……”
“我们姑娘怎了?”白脂挑眉,实在是听涛提起姑娘的语气有些奇怪。
“你就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有话就说。”
听涛觉得,他还是什么也不说的好。
心里却寻思着,他得跟燕展昭谈谈,总不能看着他在自毁并毁人的路上一路狂奔,而作为半仆半友的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吧?
若是谈不拢,燕展昭也不知道克制,那他无论如何也得找燕老太爷透个气才成。
这两人,一个是燕老太爷最看重的子侄,是燕家的希望,另一个是燕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女,也不知道燕老太爷知道这两人之间竟然……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呢。
作孽哦。夭寿哦。
“到底什么事?听涛,你一大男人,说话怎吞吞吐吐的?”
听涛垂头丧气的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知不知你们姑娘多大了。”
白脂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便懒得理他了。
听涛一个人对着晨光发起呆来。
以至于燕展昭和云朝从县衙里被人送出来时,白脂都迎了过去,他还继续着沉思者的造型。
“听涛,怎么了?”燕展昭扶了云朝上了马车,见听涛丝毫没有赶马车的自觉,还在那里拗着造型,燕展昭没好气的上前拍了他一下。
听涛差点跳了起来,一见是燕展昭,忙问:“姑娘呢?”
燕展昭没好气道:“早上车了,你这是在想什么?”
听涛真是一刻也不想拖下去了。从车辕上跳了下来,把燕展昭拉到一边,低声道:“十爷,有句话,我非说不可。”
“说。”
“那我就说了呀?十爷,朝姑娘,您和她……您可是长辈,已经成年了,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朝姑娘可还小呢,您这般不仅是毁了朝姑娘,也毁了您自己呀,您得三思!”
燕展昭一听,便知道自己和朝儿在车上的亲密,这家伙耳朵贼灵,定是察觉到了异样,一时也有些脸红。
他这一脸红,听涛就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燕展昭:“十爷,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朝姑娘想想,为五老太爷爷想不是?”
燕展昭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斥道:“乱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不许说出去,还有,以后把朝儿当成主母看!”
前面几句,让听涛甚觉安慰,心道也许真是自己想岔了?
可最后一句,差点惊的他摔了个跟头!
他觉得他整个人生观和世界观都毁了!
亲爷,这事瞒还瞒不住呢,您竟然大言不惭的让我把朝姑娘当成主母?您和她,是般配,可那是没有前途的啊!
听涛一跺脚,发狠道:“十爷,咱们两虽是主仆,却也是半友,你若不听劝,这事儿,我回去必得禀了五老太爷。哪怕您从此不认我这个仆人,我也不管你事后如何罚我,我都得这么做!”
燕展昭哭笑不得:“你还学起庙堂上言官死谏那一套了?你是混江湖的,别学那些有的没的。我和朝儿……是五叔亲口许的,你去告什么密?”
“什么?”听涛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被雷劈的狠了,感觉自己要不是出现了幻觉,就是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天,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了。这……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十爷……你……该不会是四老太爷和老夫人捡回来的吧?”不是燕家人这事儿才好解释!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朝儿她……总之你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难道你家十爷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等龌龊之人?真是气死我了。罚你回去后一个月不许沾荤腥,吃点素净净心!”
听涛觉得,咱两到底谁该吃点素净净心啊!
不过他家十爷好象确实算是个难得的品性高洁之人吧?莫非真是自己想错了?十爷不是捡到回来,捡回来的是朝姑娘?要不这事没法儿解释啊!
☆、464.第464章 节
等燕展昭上了马车,云朝好奇道:“小十叔,听涛找您说什么呢?贼眉鼠目的。”
说起来听涛五官俊朗,长相至少算得上中上,燕展昭被她一句贼眉鼠给娱乐了。
外头的听涛自然也听到了,不由抽了抽嘴角,深觉得这姑娘什么都好,可怎么就眼光不大好呢?
他一辈子难得做了这么回好人他容易么?
燕展昭揉了揉她的头,好笑道:“没什么。咱们是直接去盱城山,还是往独孤家去一趟?”
县衙里打听来的情况是,前天云开也来了一趟,知道云畅和云河确实是揭了衙门外张的榜,去了盱城山。县衙里也有捕快进山,不过还没什么消息传回来,云开身边只带了他的护卫还有翡翠和墨璞,但盱城山山脉延绵,只他们四人想满山里找人不大可能,因此云开又去了独怕家借了些护卫跟着进山。
燕展昭觉得,云开既来了县衙,肯定也会去独孤家借人手进山找人的。县衙里未没有消息,他们未必不会给独孤家传回消息来,倒不如先去打听一下。
云朝想了想,也同意先去趟独孤家。
不想马车才要开动,就听到远处传来热闹的声音。
云朝撩了帘子一瞧,就见几名捕快打头,两人一组,抬着一匹狼,捕快身后,看着服饰,象是独孤家的人,也是两人一组抬着一匹狼,大概有十多匹。
而她家的畅儿,在后头和云河并排骑着马跟着。她妹虽然一如继往的没什么表情,但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灵,小样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云河则和小公鸡一样洋洋得意。
倒是两人身后一样骑着马的云开有点气急败坏。
能把她二哥气成这样,她觉得她妹也挺有本事的。
身后也跟了成群的看热闹的百姓。
看样子,这丫头还真是折腾成了。
云朝忙跳下马车。燕展昭也跟下了马车。
人群县衙门前涌来。云畅看到云朝,一张小木脸难得倒漾出个笑容来。
听涛见人多,忙把马车赶到了路边,也省得一会儿叫人给挤坏了,又或者是被堵着出不来,都不美。
到了县衙门口,不只来围观的百姓大声叫好,议论纷纷,又有打听这些狼是猎获的。捕快也叫嚷着,让守门的小吏快去禀报县尊大人。盱城山祸害百姓的狼群被除了。
守门的小吏飞一般奔进县衙里,捕快和独孤家的护卫把抬着的狼一一摆放到县衙门前。独孤家的护卫把狼送到,便上前往云开作别,说要回去交差,云开抱拳相谢:“还请诸位先回去,待忙完这里的事,一定请几位喝酒,另还请帮我们给两位样家舅爷道声谢,回头必登门致谢。”
打头的一个护卫头目笑道:“亲家公子太客气。不过一点小事罢了。再则其实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府上二姑娘的能耐。我们便先回了。”
那护卫说完话,又瞥了云畅一眼,眼里尽是可惜之色。
这燕二姑娘若是个男子多好!
以她这样的奇才,若是去军中,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啊。怎就是个姑娘呢?
年纪虽小,可她的箭术和神力,只怕草原上的神射手也不能比。
就算她是姑娘,可若是生在武将之家也好,偏人家出身书香世家。真是叫他们这些靠武力吃饭的人没法活了。
护卫头目摇了摇头,招呼兄弟们回独孤家。
来看热闹的百姓太多,捕快们维持着则序,云开和云畅云河等独孤家的人走了都从马了跳了下来,来了云朝和燕展昭面前。
云开狠狠的瞪了去畅一眼,才打招呼:“十叔,朝儿,我们没事,昨天进山后,刚好遇上狼群,所以没来及得派人回去送信。狼群已经在我们和捕快还有猎户的围猎之下,全部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