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介意,端木佑凑近身,小声提醒:“如果你说的那个人不是三哥的话,最好注意下言行,这是要浸猪笼或拉去游街的重罪,不过阿佑倒是好奇,你除了江莫宸外,还有过什么恋人?”
某女醒悟,该死的,怎么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呢?唇角抽搐,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样小声回:“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多问,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切!本王除了父皇,还真没怕过谁,你若不愿意说,弟弟自然不会纠缠,记得刚才说过的话,不用别的了,就吃那什么火锅。”石锅黑锅铜锅,这火锅是什么锅?
“火锅啊?这个最简单了,没问题,回落月城后咱就用这个来庆祝。”
“明天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调料太复杂,咱没时间慢慢去调配与寻找,而且火锅哪能没鱼丸虾滑?放心,肯定让你吃到就是了。”为了减肥,不像以前那样大口朵颐,而是扭捏的细嚼慢咽,真别扭。
欧阳释没有插话,觉得王妃对他已经够仁慈了,自己一个护卫都有份,却没那江大少爷的,还是乖乖吃面吧,以前他也没少轻视她,估计也是看在给她送豆汁的份上才逃过一劫,而且王爷居然会吃她的面,还特意为她准备豆汁,问他怎么知道是给上官楚楚准备的?当然是王爷从不喝豆汁。
哎,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难以揣测,以后还是对这个女人客气点,免得哪天也当众出糗,那太难看了。
喝下最后一口汤,带上些许敬意,笑道:“的确美味,谢谢王妃赏赐,你们慢吃,属下去给您和王爷整理细软。”
“去吧去吧!”上官楚楚摆摆手,对其良好的态度很是满意。
另一边,月光下,水潭波光潋滟,虫鸣不绝于耳,一方巨石,黑色钩花锦袍的俊逸男人手持酒壶,姿势张扬,却不失优雅,不时饮上一口小酒,萤火虫环绕,无论是人还是景,皆美轮美奂。
端木凌羽愣了一下,还是缓步上前,笑着将剩下的半碗面条递去:“若不嫌弃沾了我的口水,喏,就当尝尝鲜,即便有毒,要死一起死。”
江莫宸眺向高空明亮的月儿,似笑非笑:“不用了,什么山珍海味本公子没尝过?”
“好了!”端木凌羽拍拍其肩膀,将碗直接送到了他眼前:“何必跟一个女流见识?来,味道很独特……”
‘砰!’
长臂一挥,面与汤撒了一地,碗也在地上四分五裂,江莫宸沉下脸低吼:“我说不用了,真当我没吃过好东西?”翻身作势下地。
端木凌羽笑意敛去,阴冷取代,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厉声咆哮:“你他娘发什么疯?”
“是你发什么疯吧?”江莫宸不甘示弱地扬扬眉,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凌羽,你可从不会干这种事,做为兄弟,不该是直接把碗扔掉过来陪我吗?你倒好,还把碗端来,怎么?舍不得撒到地上吗?呵呵,别忘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要杀他们这话是你自己的说的,而且请你记住,多少人为了你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上官离必须死,否则随时都可能将咱们若干人等送上断头台,你说他要知道卞阳的事会如何?知道你收受贿赂数目庞大会如何?知道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会如何?知道太子会做了那么多恶劣事迹都是你怂恿而成,会如何?知道你杀掉了冷宫的前皇后又会如何?跟前太子一样,一个字,死!”
“此事我很清楚,你不必特意提醒,莫宸,会把面端来不是想羞辱你,当初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以为你想尝尝,莫宸,你并非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松开手,没等其回答,便帮着理理起了皱褶的衣领,扬唇笑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闹别扭?记住了,在端木凌羽心里,你与骆风是最为重要的。”
某江噗哧一笑,情绪稳了不少,的确觉得有点不该无端发火,自我圆场:“真的那么好吃?”
端木凌羽抿唇思考,后还是点头:“很特别的味道。”
“我到要看看究竟多特别。”弯腰捡起碗,将里面仅存的一点汤汁在嘴里过过,眼前一亮:“的确不错,这个女人,居然懂厨艺,小看她了。”
“呵呵,你啊,走吧,该休息了,明日还得继续赶路!”搂过其肩膀一起向人群走去。
江莫宸也抬手搭在对方肩上:“你不会真相信他们能使唤老天吧?”
“一半一半吧,倒是希望真能如此,西秦强盛了,别国才会忌惮。”
“说的也是,那两国联姻,不知道正在密谋什么呢,若是打来,咱也不怕他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与君共勉!”
望着勾肩搭背的二人有说有笑回来,欧阳释才安心地回帐篷歇息,但他相信,从此以后王妃与江莫宸的关系再无回旋余地,王妃嫉恶如仇,江莫宸又心高气傲,被当众这么对待,即使不想报复,也一辈子不在理会。
果然,越过上官楚楚等人时,江莫宸不曾多看半眼,好似自动将一些人视为透明。
而上官楚楚呢,压根不会在意,江莫宸之于她,从来都无关紧要,把碗筷交给丑奴,拍拍衣袍上的皱褶,瞅向最豪华的那个帐篷,里面没板凳,更没多少空余空间,仅有一张超大床铺,还是避免不了呢,随行的人众多,万一有多嘴者,不被父母唠叨死才怪。
纠结了会,大方地走去,虽然是女儿家身躯,内心都是老爷们,也不再嫌弃她身有细菌,无所顾忌,如此一想,心头豁然开朗。
好吧,如果不是以前做了那么多奇怪的梦,也不至于这么矫情,也不知那倾云哪来的本领,自从遇到她后,就再也没因梦境而苦恼过了。
梳洗完便掀开帐篷帘子入内,并没看到那个人身影,大大方方脱掉外套,换上亵衣亵裤,不再霸占正中位置,而是乖乖睡到了最里面,这些手下真会办事,把床搭得如此宽敞,希望半夜不要压人身上去吧,毫无防备下,不去他半条命才怪。
而端木凌羽自江莫宸帐篷出来后,却并没要过去的意思,冷然地站在一处看了那帐篷许久方才决然转身飞回了水塘边巨石上平躺,双手枕在脑后,出神的望着浩瀚星空,耳边还回荡着江莫宸那番话警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更不知从何时脑中会时不时出现一些连他自己都觉不可思议的念头。
越来越不受控制。
总有种一旦踏出那一步,才是真正的无法回头的感觉,却又不得不去走,这是他一生中必须完成的任务,也牵连着无数人的命,淡红薄唇勾起,喃喃自嘲:“太晚了!”
真把他当半个儿子也好,替他求情庇护也罢,哪怕是受万民敬仰的清官……都晚了。
而你,也来晚了!
“只要没到最后一步,世间事,都没太晚一说。”
眉头一蹙,很快又舒展开,并无去看,继续无表情望天,口气清冷:“谁准你来的?”
上官楚楚耸耸肩,过去自顾自爬上石头,安稳落座,边欣赏月下水塘边哼哼:“又没写你名字,凭什么我就来不得?”也太霸道了吧?早知这里如此凉爽,那么占先机的指不定是谁呢,帐篷热死了,又担心着倾云的事,心浮气躁,本是要找个地方好好泡个凉水澡,听人们说这里有水潭,兴高采烈而来,竟看到这妖孽再次暗自伤神。
还说什么太晚了的话,完全不像他的作风,是走到悬崖边了吗?后面还追着恶鬼,可她相信他会选择跳下去,这种人,狠着呢,更不会放过丁点成功的机会,后退必死无疑,跳下去还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现在也意识到有些路不可走,但又不得不走?飞快扇风的动作逐渐放慢,小胖手倏然捏紧,莫不是要拿尚书府开刀了?想想与他成婚以来发生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父亲非但视他为亲儿,还第一次在朝堂上带领群官帮他说清,更亲眼目睹百姓是如何爱戴他,所有开始起了必杀之外的念头,才说什么太晚了?
“呵呵,小胖子,本王发现你是真不怕死,了解本王的人并不少,却没一个像你这样胆敢处处来做对的,知道为何你能存活至今吗?”
“因为你知道我识时务,既拦不了你的路,又对你构不成威胁,还比较听话。”
端木凌羽直接坐起,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笑话,反问:“听话?”
某女打开扇子继续摇,笑得洒脱随性:“难道不听话吗?你王府禁地那么多,我可有向外透露半分?你野心勃勃不甘现状,我有向第二个人说起过吗?你和善笑脸下藏着无尽杀意,我也没跟人说吧?最重要的一点,成婚后,外人面前配合你做戏也很到位,更没去北院骚扰你,完全做到了你理想中的样子,难道还不够?”
“你当真一点埋怨也没?”话已出口,难收回,男人做了个深呼吸,冷着脸将视线移开。
“埋怨什么?你冷落我?其实吧,也有点郁闷。”
端木凌羽别有深意的挑眉,斜睨着问:“郁闷?”
上官楚楚呼出口气,苦笑:“是啊,毕竟像咱们这类人并不多,能成为同伴多好?你与天雪公子相伴一生,我与未来的小娇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咱们都无生儿育女的机会,只有两对恋人,若两个小家合为一个大家,互相理解,共创美好生活,你我的另一半也成为朋友知己,咱们在外拼搏奋斗时,他们不会觉得无聊孤单,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