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萌闷头不说话，一脸阴郁。
莱亚咬了咬下唇，道：“我们家……是不是又要多一个新的雄性了？”
顾萌萌愣了愣，抬头看向莱亚，一脸问号。
莱亚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带了一抹醋意，有些哀怨的说：“你在梦里，哭着说喜欢他，叫兽神把他还给你……喊的可厉害了……你说吧，兽神在梦境里到底给你看了哪个雄性，让你睡一觉的工夫就喜欢成了这样。我……我帮你寻去。”
顾萌萌神色一黯，底下了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在梦里见到斯内勀了，他来向我道别。”
提起斯内勀，尔维斯和莱亚也是神色一怔。
那个人，就算他们将来真的能够逆天的成为兽王，也永远没有机会赢他了。
他们，永远都只能是他一个眼神就被震慑得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弱者。
尔维斯永远记得，斯内勀在抱着生命垂危的顾萌萌回到山洞的时候，在洞口对他说的话：真弱……
011 倒也真是尽心尽力
，
顾萌萌把梦中的事情跟尔维斯和莱亚都学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等。
尔维斯和莱亚对兽神有着盲目的崇拜，他们说即然兽神说了会引导你，那么我们就老老实实的等引导。
顾萌萌心里烦躁，可除了等，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
揉着太阳穴，顾萌萌问：“我睡着这两天，有没有出什么事呢？”
莱亚和尔维斯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尔维斯说：“三个小狼崽子来看过你，被我撵走了。”
顾萌萌抬眼看着尔维斯，尔维斯清了清喉咙，道：“我想，你是不愿意让他们跟着瞎操心的，所以就只说你在蛇王谷里受了惊吓，一路奔波回来又太辛苦，所以多睡一阵子，叫他们别吵你睡觉。”
顾萌萌想了想，尔维斯处理的是对的，于是点了点头，没有追究。
莱亚又继续说：“咱们在蛇王谷的这段时间，雪狐族的人不太规矩。”
顾萌萌看着莱亚，问：“怎么？想推翻我，重迎克厄回来？”
莱亚愣了愣，不明白顾萌萌怎么会这样想，只是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是觉得圣纳泽的人一定有什么你留下的秘籍，所以逼着沃克利交出来。沃克利顺水推舟以这个「秘籍」要挟着雪狐族的那几个老顽固，有奥力汀和巴里特护着，倒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两族之间有许多摩擦。雄性倒还没什么，只是这雪狐族的雌性圣纳泽的雌性之间……火药味就重了点。听说已经有过好几场争斗了，各有伤亡。”
顾萌萌揉着太阳穴，颇感无奈。
本来以为要演《反清复明》，结果演的却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顾萌萌知道，虽然莱亚是部落巫医，可她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堆积起来的琐碎小事她若不出面，莱亚就要费上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力气去解决了。
叹了口气，顾萌萌名人把那几位长老「请」到了会议室里。
顾萌萌坐在主位上，尔维斯和莱亚分立两侧。巴里特和奥力汀站在尔维斯下方，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伊恩身上的伤要比尔维斯和莱亚都轻一些，所以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脸上仍是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却透着一股子冷劲，倒也不敢让人小觑了去。站在莱亚下方不远的地方，睥睨着站在顾萌萌对面分明忐忑的几位雪狐族的长老。
顾萌萌轻笑，道：“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几位长老辛苦了。”
老头子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由其中一个上前一步，道：“为使者大人分忧，原就是我们该尽的义务。不敢妄言辛苦。”
顾萌萌呵笑，自从睡了一觉之后，她怎么那么烦人跟她讲官话呢？！
声音不由得冷了三分，顾萌萌浅浅的说道：“是么？那逼沃克利交出「秘籍」也是诸位的义务喽？挑唆雌性相互争斗呢？也是义务么？我还没死呢，诸位就开始想着争遗产了……倒也真是尽心尽力的为我「分忧」啊。”
012 失策失策！
，
这是顾萌萌回来以后，诸位长老第一次见到她。
若说以前对顾萌萌的顾忌和服从，是因为她兽神使者的称谓。那么现，这种畏惧就是因为顾萌萌本人。
人还是那个人，较小而精致。
可那双仍然清澈的眼睛里，却不再是以前的灵动干净，而是空，是的，就是空。目空一切的空。
几位长老在顾萌萌驱逐克厄的时候还曾沾沾自喜，认为这样一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新使者远比一个总是儒雅手段却从没有半点拖沓的克厄要好操控多了。
可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究竟是以前的顾萌萌掩饰的太好，还是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月而已……能有什么变化呢？
那就是……
几位长老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便达成了统一的共识——顾萌萌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之前的一切天真烂漫都是假象。
是试探么？顾萌萌去蛇王谷把尚不稳定的斯奥得交给区区一个二级兽人沃克利掌管，留下两个三级兽人辅佐镇压，就这么放心的把尔维斯和莱亚都带走了……这一切，只是试探么？
几位长老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可遏制的开始颤抖，心道：失策失策！
“请使者大人息怒……我们只是想要将秘籍好好的供奉起来，没有其他意思。”其中一位长老说话说的有些心虚，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如今站在顾萌萌面前，他很难维持住自己的淡定，一种蔓延在整个空间里的压抑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顾萌萌呵笑，道：“供奉……呵，我记得规矩应该是只有首领和巫医可以传承秘籍，对吧？”
长老不敢抬头，只俯首称是。
顾萌萌又道：“首领和巫医我都带走了，你们有什么资格供奉秘籍？”
长老被问的说不出话来，他哪有胆量说自己认为顾萌萌、尔维斯和莱亚可能都回不来了，所以才敢去逼沃克利要秘籍的？
顾萌萌见长老不说话，又冷笑一声，道：“更何况，就算我把秘籍摆你面前，你知道上面说了什么么？供奉……愚不可及。”
长老的身子随着顾萌萌的每一个字更寒一分，最后抖如筛糠不敢抬头。
顾萌萌不耐烦跟这些老顽固多说废话，千年的阅历和沉淀让她的心静有了很大的变化，无论斯内勀怎么劝她不要用斯内勀的身份去思考，可那千年的记忆已经融入到她的身体里，开始影响她的性情了。
如果是以前，顾萌萌面对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可能会气得跳脚，然后看着尔维斯或者莱亚因替她解决这些麻烦然后再回过头来哄她。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这些人幼稚又无聊。
不好笑，也不好怒。
情绪平的像一潭古井，毫无波澜。
摆了摆手，道：“我已经跟莱亚结了侣，雪狐族便也是我的族人。我不会一味偏袒圣纳泽而疏远你们，但你们也别总是弄一些琐碎的破事儿来烦我。相信我，你们不会愿意看到我生气的样子。”
013 这是心疼我，舍不得我辛苦了？
，
顾萌萌的话，只是一个平静而缓慢的陈述句，可几位长老却听得汗涔涔的，仿佛是一句冰冷而让人绝望的恐吓。
“是。”长老们从内心发出了一声臣服的声音，然后便退了出去。
临走前，有一位长老壮着胆子偷瞄了顾萌萌一眼，确定自己看到了她耳朵上的雪狐印记，才舒了一口气，跟着其他人一并出去了。
顾萌萌揉了揉太阳穴，面色冷清。
莱亚轻轻坐在顾萌萌身边，将她的头扳向自己的胸口，一只手环过她的肩膀，轻轻的揉着她的太阳穴，道：“累了？其实这些事，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顾萌萌摇了摇头，道：“你和尔维斯本来就在蛇王谷受了重伤，又一直被斯内勀用蛇毒控制着，身体始终没能恢复到最佳状态，而且你……”还因为结侣的事情又被毒了一次，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顾萌萌皱了皱眉，真不知道这自私的毛病到底是斯内勀传给她的，还是她生性如此？
为了不让自己有遗憾，为了让自己心理舒服一些，就不管莱亚的身体是不是可以承受得住，就跟他结了侣。
虽然只是一滴舌尖血，事后也及时的做了解毒处理，可那个时候的莱亚……是身心俱疲，最虚弱的时候吧。
看了看尔维斯，顾萌萌到底没有把结侣的事情多说一次。
只是说道：“而且你哪有我面子大呢？我只需要训斥几句就可以达到的效果，何必要你再多费心去筹划？”
莱亚轻笑，妖娆而动人，轻轻勾了勾顾萌萌的下颚，满眼深情，问：“这是心疼我，舍不得我辛苦了？”
顾萌萌努力的笑了笑，应了一个单音：“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