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已经过去,按理来说应该有疗效,可是每一日都还是会有人死去。而且没有人的症状轻一分,重一分。就如同今日这个人般,完全不在咱们控制之内。所以完全有理由怀疑其下另有隐情。”青玄没那么精通药理,可到底是旁观者清,看她不像否定自己便接着说道,“病情不在咱们控制之内,说明有人暗中使坏。但也有可能疬病是真的,是为了掩盖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但是因为你们来的快,他来不及撤离干净,所以只得留下弃子。”
画笙垂着头揉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此番解释听起来难以置信,可并非是不能做到。突然想起那个老李头说的话,村东头的二牛家,“你先照看着,我要去找一趟路昭华。”
路昭华近几日也是忙的见不着人影,貌似是在跟皇帝派来的人暗中接触,商讨如何改河道的问题。毕竟万事要做好两手准备,他们要把人员伤亡降到最低。
来的时候路昭华还跟人来屋子里谈事,她也落得一会儿清闲,叫人上了茶坐在院子里喝了一杯。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样子。
路昭华将人都遣散走到窗子处想放放松时便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画笙,赶紧抓了一旁的披风走过去把她围得严严实实的,“来了怎么不让人告诉我?”
画笙自顾自把前边的带子系上,抬头看着他铁青的脸赔着笑讨好的说道,“我看你在忙,再说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
“你来了,于我来说便是最要紧的事。”路昭华伸手揉了揉她,半揽着把她带起来走进屋子里,“那个青玄用着可还顺心?”
“颜舜华是极会挑人的,若是不好的人他怎么会往这里送。”画笙进了屋子便把披风解下来,还有头上的斗笠跟脸上的面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舒服的不行。
“那就好,他来是给你帮忙的,可别不顺了你的心。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路昭华先关心了她一番才问那边发生的事情。
画笙将自己跟青玄推测的如实告诉他,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知道这个推测十之有八是真的,“那里边的李老头,也就是送血书的人,告诉我村里第一个死的人是村东头二牛家的孩子,我觉得咱们应该去看看。”
路昭华也是这么想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你不要再去接触李老头了,若是让那边人知道他透露了信息,恐怕就活不长了。”
画笙心里隐隐有个推测,却又不知是不是真的,犹豫的开口说道,“会不会是这些村民身体里被豢养了蛊虫,你也说过,当初沈善书去百棠谷的目的就是为了蛊虫。”
路昭华揉了揉画笙的脑袋,递给她一杯热茶,“如今也不敢轻易下定论,不过确实,豢养蛊虫的书籍都不见了踪影。没事,我相信你的,咱们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难题的。”
蛊虫亦需要取最强,每个人的身体里怕是都不止一只蛊虫。待有条件之下便会争斗,直至一只死去,而操控者取最强,若人被下了刻意培养出来的最厉害的蛊虫,就会成为操控者的傀儡,永远都不会醒来。若把带着病的蛊虫放于河里,沿岸便会产下虫卵,后果无可预估。
若沈善书有解蛊之法还好,若是没有,那天下一半人的性命都要被牺牲。而他便是打着救世主的名号,来占有被神灵诅咒的南国的土地。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放火
第一百八十七章放火
所有人都没想到,村东平地起的一场大火烧了一切。画笙与路昭华赶到的时候已经回天乏力,屋子烧的只剩一副空架子,若非距离河水近,怕是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李庆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把手里的木桶丢在一边走过去恭敬的行了跪拜礼,“属下监管不力,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还请王爷责罚。”
画笙在背后愤愤的攥紧了手,指甲都快陷进皮肉里。路昭华的手亦伸到背后把她的手掰开,然后才面无异色的开口说道,“敌人在暗,咱们在明,此事也怪不得你们。不过接下来确实要加强巡逻,不要再发生这一次的意外。”
宜苏急赤白脸的赶来的时候也只看到这一副空架子,如今这些人里肯定混进来一些不干不净的人,接下来做的事都要小心再小心了。走上前拍了拍画笙肩膀,轻声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一场火放的着急,而且李庆他们施救及时,里边有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画笙半眯着眼瞅着这摇摇欲坠的空架子,万一等他们进去以后有人做文章就不好说了,于是只摇了摇头,“我是个大夫,顺道来看个热闹,这里边能有什么玩意,我还是回去看病人去了。”
路昭华听出了她的不对劲,也没多问,只是交代了李庆仔细查探,便带着画笙跟宜苏离开了,溜达到半路上才开口问道,“为何不进去?”
“从好的一方面来说,若放火的人没离开,咱们进入以后又是一场大火,那架子再经不起波折,咱们一行人就交代在那里了。”画笙跑了一日着实有些疲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从坏的一方面来说,若李庆便是那放火的人,你觉得他会放过咱们吗?所以还不如明哲保身,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宜苏亦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咱们这里边肯定混进来了他们的人,只是揪出来有些费劲,而且还会打草惊蛇。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画笙笑着拿指尖点了点宜苏胸口,果不其然硬邦邦的一块,“四舅舅给了你玉牌子也不能日日放着,总该拿出来让他见见光不是。如今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也只能暗地里整点动作。”
路昭华那边的人也不大安全,倒不如找个完全不相干的。宜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回客栈去吧。”
“我还让青玄在那里看着,得回去一趟。”画笙看着宜苏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故作柔弱的往路昭华怀里靠了靠,“六哥,要不你替我走一趟吧,我实在是困了,懒得动弹。”
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可看了一眼脸色同样不大好的路昭华,只得生生咽了回去,违背自己的心意点点头,“那行吧,你们先回去吧。”
青玄蹲着拿蒲扇熬药的时候,没等到画笙却等到了他认为永远不可能跟自己搭话的宜苏,“六公子怎么来了,顾姑娘呢?”
“画笙累了,先回去了,特意叫我来接你回客栈。”宜苏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有几分觉得自己错了,可想起来颜舜华,脸色就又变得更臭了。
青玄将熬好的药按你炉子上取下来,小心翼翼的倒在碗里,招呼过一旁的侍卫让他给十五号房里的人送去,“烦请公子等一会儿,我去拿我的衣裳。”
宜苏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靠在柱子上有些失神,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腰间玉牌。不晓得颜舜华如今在做些什么,是否会害怕,是否会胆怯。他在得知自己是断袖时是否会伤心,是否会担心。
青玄裹着青色的披风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他手中的玉佩,这可是颜舜华从不离身的东西,竟也放心交付出去,看来也是动了一辈子的念头,祝他此次能够好运吧。
宜苏抬头便看到廊下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青玄,快速的把腰间玉佩拽下来塞进腰间。可一套动作做下来却觉得自己有掩耳盗铃之嫌,于是这面色也红润了几分,“收拾好了便有吧。”
青玄快走几步追上比自己快一大截的宜苏,开口说道,“六公子难道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青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宜苏脚下一顿,却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好问的,还是快些回去吧。”
“好。那来日六公子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青玄是绝对不会告知的。错过了今日这次机会就没了喔。”
宜苏咬了咬牙,自欺欺人的回答道,“没有就是没有,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画笙害怕他俩相处的不愉快,特意在楼上要了一间房坐在窗口处等着他们,却看到他俩并肩走进来,虽然没有交流,但好歹也没打起来不是。“这青玄到底是何许人也,颜舜华也放心把他放在这里?”
“说起来也是桩陈年旧事,是桩情债。不过不是颜舜华惹得,而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兄长。颜舜华顾念旧情,再说他兄长与他虽是同父异母,但也是诸多维护。前两年告诉家里喜欢上一个男子,那等大户人家怎会容许这等事情发生。便骗他把青玄接去,实则是要置他于死地。
颜舜华知道后顺便救了他一命,可却被他爹栽赃陷害,还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具尸体说那就是情缘。颜舜华自然知道送人送到西,便闷不做声的扛了这么多年。而且他两兄弟反目成仇,颜舜华一气之下离开了家。
如今他大哥的腿废了,无奈之下老爷子只能恳求颜舜华回去。颜舜华为了他娘也别无他法,但他向来记仇,估计家中已经被他搅的翻天覆地了。只是不知他何时才会告知他大哥青玄活着的事情,哎,也算得上一桩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