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定了定,开口,“是的。”
她不知道顾慈究竟是怎么入了平王的眼,也不想知道,所以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抛到了脑后。
她和顾慈的事情当时弄的满城风雨,平王妃不可能不知道。
从那天顾慈的表现看来,她在平王府应该是是受宠的,否则也不会刚进府平王就要给她请封侧妃。
只是,平王妃这样问,是有什么含义?
她不想管平王府的内部风波,也管不起,她只是把事实告知而已,顾慈害过她,这一点一点也不假。
无论过多少年,这件事都不会过去,因为因她的愚蠢于嫉妒,实实在在的害死了一条人命。
平王妃听了微微沉吟,还想问什么,就见四皇子妃凑了过来,问,“两位说什么悄悄话呢。”
顾念虽然一直和平王妃说话,但她依然时刻留意着四皇子妃的动静,四皇子妃虽然一直和人说话,但还是时不时的会瞥一眼自己的方向。
她假装毫无察觉。
大概四皇子妃见她这么就都没出现什么异状,渐渐的沉不住气来,忍不出凑了过来。
见两人的酒盏都空的,她亲自执起那壶,为顾念和平王妃各倒了一杯酒。
到了顾念这里的时候,手法和那宫人一样。
顾念心中怒气翻涌,这个女人,实在是逼人太甚,一杯不算,还想再来一杯,她大概是以为药性不够,就想让自己再喝一杯。
顾念笑了笑,对平王妃说,“不知道王妃是否可以说下,刚刚您问我那话是什么意思?”
平王的辈分比萧越大,对于平王妃,她自然是尊称了。
平王妃摆摆手,“也没什么,就是……”
顾念此时用手捂着额头,装出头晕的样子,平王妃见状,连忙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顾念摇了摇头,歉然道,“抱歉,打断了你的话,方才忽然觉得腹中火烧,又有点头晕目眩的。”
平王妃连忙探了下她的额头,道,“你平日可会吃酒?”
顾念摇头,仿似头晕的更厉害了,声音虚弱道,“极少。”
平王妃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这就是了,可能你是醉了,这桂花酒口感虽好,但后劲极重,我时常吃酒,方才吃了一杯,也觉得有点受不住。”
顾念歉然一笑,看向四皇子妃,“恐怕这杯酒是不能再喝了,拂了皇子妃的一片好意,真是我的不是。”
“不若我以查代酒,回敬皇子妃一杯?”说完她招招手,让后面的宫人拿一个干净的茶盅过来。
那宫人递茶盏过来的时候,她伸手去接,手一软,竟接不住那茶盏,一下摔到了地上。
平王妃拍拍顾念,“看来你啊,是真的酔了,还是我给你倒茶吧,你歇着。”
四皇子妃也用手捂着唇,吃吃的笑了起来,“看来晋王妃确实是不会吃酒,才一杯,就醉的厉害。”
“成了,我要再让你喝就太不尽人情了,小九到时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说完,她放下酒盏,站起身来,恰在此时,上首的皇帝陛下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永平帝面前站着顾世安和周玉轩。
不知道周玉轩说了句什么,皇帝笑的很开怀,一时之间,众人纷纷都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看着高台上的永平帝,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高兴。
顾念同样的好奇,但她忽然间垂下眼眸,看一眼四皇子妃,见她面容有点扭曲,似是看不得上面的两人得脸一样。
这片刻,顾念的心跳如雷,她端起面前盛满酒液的酒盏,环顾四周,抬起手,仿佛在抚额头,却是借着宽大衣袖飞快的将自己的酒盏和四皇子妃的换了过来。
做完之后,她撑着额头,皱了皱眉,放下手,就听上面的皇上隐约说要给周玉轩赐婚……
圣旨赐婚,对很多人来说是天大的荣耀,尤其是当今并不常给人赐婚,这下主动提起,是周玉轩的无上荣耀。
只是,周玉轩还未等永平帝说出赐婚对象是谁时,就一撩袍子跪了下去,“谢皇上隆恩,臣微末身子配不上这世间的姑娘。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周玉轩的举动让殿中一片哗然,他说的是配不上这世间的姑娘,不是说的某一个姑娘,这根本就是把自己以后的姻缘路给堵死了。
安远侯见状,连忙跌跌撞撞的跪到皇上面前,“皇上,犬子最近感染了病症,有点脑子不太清楚,还请皇上恕罪。”
四皇子妃见周玉轩抗旨,嘴角的笑意浓了起来,拿起面前的酒盏,慢慢的一饮而尽,饮完后,她还朝的顾念笑了笑,
“说起来,安远侯世子倒是很长情啊。”
顾念见四皇子妃将那杯酒喝了下去,端起茶,也喝了一口,还了四皇子妃一个笑容。
许是皇上今日心情好,又许是别的原因,对于周玉轩的抗旨,永平帝在周玉轩拒婚之后,笑意虽然凝滞了一下,但并未就此发怒,而是笑容满面的道,
“爱卿无须如此的惊慌,今日是家宴,朕就是一个大家长,世子就是朕的晚辈,不碍事不碍事。”
永平帝看了看边上的顾世安,“说起来,你也只得康乐一个孩子,如今归宗,应该要把香火延续下去,朕可不想将来你这一脉断了。”
“要不,朕赐你几名美人?”
顾世安爽朗一笑,“臣可消受不起美人恩,至于血脉相承,这有何难,宗室这么多人,总不会断了臣的香火供奉。”
永平帝一连被驳了两次,也不恼,道,“你们将来要看中何人,一定要告知朕,朕还不相信做不了一个媒人了。”
一时间刚刚凝滞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四皇子妃见没了戏可看,回转过身来,看了看顾念,“没想到你身边的男人倒都是长情的。”
顾念扫了扫四皇子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四皇子妃嗤笑了一声,转身去和边上的人说话,起先她还是笑容满面,渐渐,脸色开始有些不对,脸上泛着红晕,好像头晕一般,用手撑起额头。
坐在她身侧的那名宗室女眷见状,连忙凑过去问,“王妃,可是不适?”
正在和平王妃说话的顾念也察觉到了四皇子妃的异样。
四皇子妃身边的那名女眷,关切道,“要不要宫人拿一杯茶过来?”
四皇子妃恍若未闻,而是看着上首正在给永平帝敬酒的四皇子,还有拒婚之后,被永平帝留在身边说话的周玉轩,她死死的盯了片刻,脸上的红云越来越深,目光越来越迷离,忽然发出‘呵呵’两声冷笑。
她身边的那名女眷终于品出了她的不对劲,平王妃同样是觉得不对,她拉了拉顾念,使了个眼色,“我要去净房,你是否要跟着我一起去?”
顾念笑了笑,摇摇头,这样的好时刻她怎么能不在场?她知道平王妃是想拉着她离四皇子妃远点,害怕她受伤。
只见四皇子妃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诡异,让人毛骨悚然,她一把推开那个扶着她的总是女眷,转头就冲上首的永平帝几人厌恶的,高声嚷嚷,
“你们这些骗子,骗子,什么深情厚谊,都是诓骗世人的,一旦没有了用处,就一脚踢开,说什么深情,恶心。”
四皇子正在说些吉祥话讨个好彩头,听到四皇子妃的声音,顿了一下。
程贵妃坐在仅次于皇后的位置,见四皇子妃好像魔怔了一样,连忙使了个颜色给身后的女官,那名女官见状,连忙跑到四皇子妃的身边,扶住她,“王妃,你怎么了?快醒醒。”
整个宴客厅突然安静下来,全部人都看向四皇子妃,看着突然状若醉酒发癫的四皇子妃,惊疑不定。
四皇子妃看了看那名女官,眼睛泛红,推开她,眼泪忽然流了下来,哽咽道,
“什么狗屁情深,我心里的苦,谁知道?谁知道?”
说到后面声音凄厉。
程贵妃见状,对上首面色沉下来的永平帝勉强道,“陛下,四儿媳应是吃醉了酒,失礼了,臣妾这就派人送她离席。”
说完,拼命使眼色给那女官,让她赶紧把四皇子妃扶下去。
那名女官看起来很文弱,可是力气却出奇的大,四皇子妃挣扎不掉,尖叫不停,挣扎中,宽大的亲王妃礼服袖子卷起桌上的碗碟连同那只酒壶,一起扫落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音,刺耳之极。
顾念见状,连忙拉着平王妃一起跳了开来,随后一道身影过来护住了顾念,是萧越从男宾席那边串了过来。
“有没有伤到你?”
顾念羞涩的摇摇头。
平王妃笑了笑,一脸了然的表情。
因着桌上的东西摔落,那名女官怕伤到四皇子妃,手劲放松了点,就被癫狂中的四皇子妃给挣脱了,只见她回转身,掐着那女官的脖子,一边掐着她使劲晃着,一边大笑,
“彩蝶,你该死,你该死,你以为爬了几次王爷的床,他就喜欢你了?”
“你这个蠢货,蠢的怎么死都不知道的蠢货,本王妃告诉你吧,王爷他想的可是别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