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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妈妈系统[快穿] (三花夕拾)


  他选择了做男孩“小贝”的好爸爸,要知道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单单要应付小贝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就够马向国吃了,更别说他还得到父亲学校里上学,他自打经商后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读过书,背诵这些有的没的,难得不得了。
  可这小贝不断为他选择了一堆高难度的课程,还要求他一定要考第一名,这要是不考第一名,他就能冲他破口大骂,可马向国就不是读书的料,怎么考怎么不好,小贝倒也只是骂骂,没有真为难他。
  到了那天,他生日,小贝居然破天荒地好,还给他买了生日蛋糕,说要好好地为爸爸过个生日,这让有些吃软不吃硬的马向国不好意思了起来,可这饭还没开始吃,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的马向国一看,外面正是父母改造工厂的人,那时他很是奇怪,这父母改造工厂的人竟然没有把他制住,他们可是可以直接让机器人们僵化、失去移动能力的,可却任凭他往后跑。
  既然能动,马向国肯定是要挣扎地,但是对方动作很快,抓住了他,他紧紧地伸出手抓住了门,努力不被带走,同时试图和小贝解释着,糊弄他先把自己留下,可是那小男孩竟笑着走了过来,一边说着:“爸爸,祝你生日快乐。”一边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在门口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拖上车。
  直到被拖上车,远远地看着屋子的时候,马向国记忆深处中,那个自己的身影竟然和小贝合成了一个,那时他不就是这样,在儿子生日那天把他这么送走的吗?那时,他把儿子的手掰开的时候,他的心又是如何的呢?
  在父母改造工厂的日子,是马向国人生遇到过最可怕的日子,这儿的教官几乎不把他当个人看,和一同进来的其他机器人相比,他尤为被恶劣对待,只要一句话不对,便是戒尺、脚踹、手打轮番上演,至于什么小黑屋、电击治疗,基本上也是三天两头,怎么逃也逃不过。
  被关在那逼仄的小黑屋里,他忍不住反反复复地响起那时候侄女马丁宁播放给他看的视频……视频里,儿子被那教官的腿用尽全力地踹翻在地,被穿着皮鞋的那双腿用力地在身上碾压,镜头里只能看到那瘦弱的身体在被碾压时吃痛的抽动着,手指僵直又蜷缩、不断反复着。
  只是回想,他都胃肠下意识翻涌,绞痛了起来,却敌不过心里的痛。
  当时,他自以为对儿子的好,竟然是这样的吗?儿子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怨他……这么想着想着,他越发的绝望了起来,那一次又一次的电击就像没有个头,每次电到支撑不住,甚至想从头再来过的他,只是想着马华的名字,咬着牙苦苦支撑了下来。
  他还有时间,他还能试着挽救、试着补偿,他不能在这里就这么轻易地倒下,反反复复地告诉着自己,便也这样一天撑过了一天。
  一直到小贝老死之前,马向国已经算不清他被送去改造了几次,每次的理由是什么了……他只是反反复复地咬着牙,挺过一次又一次的改造。
  比身体和精神更疲惫痛苦的,是他的心,只要想到马华躺在那的样子是拜他自己所赐,他便恨不得自己再多痛苦一些,他怨恨自己为什么永远这么高高在上,从不去关心儿子,尤其是在每一次痛苦,他反反复复地回想着当初和儿子的点滴……
  明明他是听儿子说过的,儿子说他在学校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和同学也处不好、老师也处不好。
  他是怎么说的?他依旧记得他摔了筷子,对儿子愤怒地吼着:“人家同学、老师那么多人好好地要欺负你干嘛,你自己反省反省,肯定是你让人家不开心了!”
  他从来没有一次,站在儿子那边过,给儿子的永远都是质疑、批评、辱骂。
  可脱去那些他最在意的成绩外壳,儿子不是一向孝顺父母、爷爷奶奶,和表姐们也相处得很好,放假时还去做义工,哪怕他说出在难听的话,儿子也没有顶过嘴……
  可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些是好的,他只是觉得,儿子没用心学习、不认真、不上进,便能抹杀了他所有的好……
  马向国痛彻心扉。
  他从折叠床爬了起来,屋子里的其他人尚还在梦乡,病床头摆放着老式样的热水壶,里面装着昨晚马向国才打来的热水,他在一次性水杯里用矿泉水和开水兑好,小心翼翼地比好比例,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拿起棉签一点一点地抹在儿子有些干裂的嘴唇上,护士说了,儿子还在昏迷,可不能直接喂进去,否则可能会呛到。
  马向国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脸庞,其实在很久以前,儿子第一次和他说学校里过得不开心的时候,便已经总是锁紧眉头、很少笑,他那时候却还怪儿子老是哭丧着一张脸,让一家人都不开心。
  上回儿子生日的时候,他却把儿子送到了西山学院里,那时他甚至没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才短短半个月不见……儿子竟然已经生生瘦了一圈,直到现在嘴角还有被人打伤留下的伤口。
  马向国先是气极,恨不得去和那个教官好好地打一架,然后又沮丧地坐了回去,更应该被责怪、受到惩罚的其实是他啊。
  他给睡着了的儿子整了整头发、病号服,要知道以前儿子也是很爱甩帅的,要是儿子知道自己这时候这么丑,肯定是要难过的。
  他伸出手握住了儿子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在儿子的耳边小声念叨着:
  “阿华,是爸爸太糟糕了,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爸爸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爸爸,从来也没有听阿华你说说话,爸爸想阿华应该很怪爸爸吧,谁让我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回了在眼角打转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这下心痛得厉害,哪怕是在被改造时,他也没有掉下一滴泪水,可看着此刻躺在床上虚弱的儿子,所有的愧疚狼狈击中了他。
  “你快点醒过来,然后骂骂爸爸,你看爸爸这么糟糕、这么坏,就得让阿华你好好骂骂,不然哪里能改呢?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爸爸只希望自己能改给你看,能向你证明,爸爸是真的想改了……”
  “儿子,你快醒过来。”
  他狼狈地说着,情绪有些激动,手掌捂在了自己的眼,他却没看到旁边病床上正躺着的马华眼角掉出了一滴眼泪,滑到枕上。
  ……
  曾年能听到房间门口有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敲着门,他昨夜回来,哭得有些累便直接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沉,他看了下时间,居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这一放松,他竟然直接睡到了中午。
  自他被送到西山学院到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五点后起过床了。
  他用力地揉了揉脸,总算清醒了一些,赶快踩着拖鞋走到了门口,不好意思让人久等。
  是单阿姨吗?怎么不打房间内线电话来叫醒他呢?这样敲门万一他没能听到不是要被手给打痛吗?
  有些不解的他随手拉开了门,门外正在敲门的人直接往里头踉跄了两步。
  眼前的是一对夫妇,刚刚踉跄的是夫妇中的男人,背着个挺大的背包,眼睛有些发红,神色疲惫,而那女人则是用外套垫着在对面的地板上席地坐着。
  这对夫妇是曾年闭着眼也能画出画像来的,正是他的父母。
  “你们怎么来了……”他脱口而出,意识到这话有些歧义,忙打着补丁,“我的意思,是这么早,你们怎么就来了……”
  曾年的家并不在他们所在省份的省城,由于位置有些偏,没有动车站,如果要到西山学院在的这县城来,必须得先做动车到省城的动车站、再搭乘动车到h城,做大巴到县城里才算完成旅程,可每天早上最早的动车也是七点左右才出发,动车一趟就要两个小时,父母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曾爸爸不知道手要往哪里放,站在那里很是局促不安,眼神飘来飘去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一会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和你妈,我们昨天晚上到动车站……没有……”
  这话还没落下,就被刚从地上起来的曾妈妈狠狠地打了一下,她挤出笑脸,冲着儿子笑着说:“没有没有,听你爸这糊涂人乱说呢!我们早上五点多起床去的动车站,做的第一班车就来了,这才刚到没一会呢!”
  此地无银三百两,听妈妈这么一说,曾年就明白了,他看着父母,有些不可置信:“你们昨晚在动车站睡了一晚?”怪不得,两个人的眼都赤红了。
  妈妈嘴唇有些颤抖,好一会才说:“没事没事,爸妈没事……倒是你,年年,你身体咋样了?”说着说着眼泪就这么掉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生怕孩子躲,上下打量着,嘴里说个不停:“瘦了!瘦了好大一圈,你……你现在还好吗?还疼吗?”
  曾年觉得昨天晚上的倾诉似乎把他的泪腺给打开了,他看着母亲小心翼翼地样子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应着:“不疼了,现在已经不疼了。”
  曾妈妈抱住儿子哭了起来,她恨极了自己怎么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把孩子往这一丢就不管不顾,别说孩子恨不恨她了,她自知道以后好几次恨得几乎想把自己给撞死,如果她把年年害出了什么毛病,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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