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唇边浮现一抹讥诮的笑意,元晋帝是担心他声望过高,危及他的地位,便抬一抬礼王,与他制衡。
待礼王水涨船高之后,便压一压。
商枝看着礼王春风得意的模样,嘴角往下压了压。
礼王见商枝朝他望来,端着酒杯,朝她遥遥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商枝眼底掠过一抹幽光,端着酒杯,朝礼王举一下,浅饮一口。
礼王并不介意,反而态度十分和善。含笑地望着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襄王,“皇弟,你不敬皇兄一杯酒吗?”
襄王勾唇,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这杯酒,等皇兄赈灾回京,皇弟在敬你。”
“皇兄便先记着。”礼王眉目舒展,并未因为襄王的话而不悦。
而就在这时,有内侍匆匆进来,跪在地上道:“皇上,广源府急报。”
元晋帝沉着脸,示意刘勇将急报取过来。
刘勇取来急报,双手呈上。
元晋帝拆开,抽出信纸,阅览完,目光紧盯着礼王。
礼王在听见广源府来急报时,心往下一沉,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
果真,元晋帝压抑着怒火,沉声道:“礼王,你上奏广源府蝗灾已经灭绝,为何广源府来报,蝗灾并未减轻,将农作物席卷一空!”
礼王慌了神,他连忙看向商枝。
“父皇,儿臣前往广源府,的确是将蝗灾灭绝,只有零星几只,观察了一日,不见反复,便带着军队回京,向您禀报灾情。”
礼王深深跪伏在地上,心中慌乱,并不知道广源府是什么情况!
他来时,分明已经将蝗灾给灭绝!
为何那边上奏,不曾减轻?
若是如此,他便犯了欺君之罪!
“父皇,您若不信儿臣所言,大可派人去广源府调查始末。”
元晋帝脸色铁青,眼底燃烧着怒焰,一字一句道:“你禀报朕,广源府蝗灾灭绝,伺候绝不会再闹蝗灾。不过两日,便又兴起蝗灾。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欺瞒朕?”
礼王双手撑在地上,手背上青筋暴突,弓着背,一动不动。只是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滴滴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仿佛透过那滴汗珠,他看见自己赤红的双目,里面是浓烈的恨意!
他深刻的意识到被商枝戏耍了!
她提供的法子固然有用,只不过是短暂的。
可他对元晋帝,却是信誓旦旦,这次蝗灾灭绝之后,今后便一劳永逸,广源府不会再闹蝗灾。才会让元晋帝,如此的愤怒!
而他至始至终,将功劳包揽在身上,这个法子是他想出来的,而不是别人献计。
如果他将商枝抖出来,处在盛怒中的元晋帝,只会越发的迁怒他,甚至觉得他一无是处!
他紧紧咬着牙关,等待满殿寂静时,直起脊背,目光直视元晋帝,“父皇,请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必定能够治理好蝗灾!”
“再给你一次机会?朕若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能杜绝后患,该当如何?”元晋帝厉声道。
礼王攥紧拳头,他原来是想要求得一次宽限的机会,抓拿商枝逼问治蝗灾的办法,直觉告诉他,商枝能够治好灾害。但是这个直觉,却不能让他赌上自己的前程!
礼王迟疑了。
元晋帝冷笑。
这时,襄王站起身道:“父皇,蝗虫繁衍能力十分强大,并且生长速度很快。普通的办法,根本没有办法灭绝它们。皇兄用硫磺熏蝗虫,再用火攻,破坏虫卵。却也有漏网之鱼,让它们再次繁衍卷土重来。要治理蝗灾,得从根源上解决。”
元晋帝听闻襄王说得头头是道,扬眉,“你有办法?”
礼王双目狰狞地紧盯着商枝,这个贱人,原来她故意留后手!在他春风得意,名声大噪时,再让他狠狠摔下来,然后让襄王踩着他出头,而到时候襄王众人敬仰,他却成了一条臭虫!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孕吐(5更)
商枝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回视礼王。
露齿一笑。
礼王胸腔里憋着一团怒焰,横冲直撞,似要冲破胸膛,将商枝焚成灰烬!
襄王望着浑身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的礼王,拱手道:“父皇,蝗灾是因为干旱,植物稀疏,土壤暴露在外面,才让蝗虫有繁殖的机会。如果要彻底灭绝蝗虫,我们需要大量种植树木与花卉,这样让它们没有繁殖的环境。”
他整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儿臣在一本书上看过,前朝曾经闹过蝗灾,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白鸟,一夜之间将蝗虫尽数吃掉。如此可见,我们要养殖它们的天敌,例如草鹭,白鹭,喜鹊,鸡鸭,都能灭蝗虫,而不会引发其他的灾害。不但可以保护庄稼,也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养的鸡鸭下蛋能卖钱,年节还能给老百姓开荤呢!”
最后这句话,让听得津津有味的大臣们,全都忍俊不禁。
“本王说错了吗?鸡鸭都不要特地喂食,这些蝗虫就是食物。”襄王计上心来,一双桃花眼光华潋滟,“可以让村民办鸡鸭养殖场,每家每户出多少银子,并且保证他们的销路,如此还能为朝廷减轻负担。”
元晋帝觉得有点意思,“诸位大臣觉得如何?”
裴远站起身道:“微臣认为计策不错,可以灭蝗虫,也能改善百姓生计,一举多得。”
其他大臣附议。
只要找到症结,再对症下药,完全能够根治。
而襄王的这个提议,便是他清楚蝗虫的习性,方才能够从根源治起。
礼王的方法治标不治本。
“治理蝗灾一事,便交由襄王去处理。至于礼王……”元晋帝看向跪在地上的礼王,忖度着如何处置他。看着他嫉恨的望着襄王,开口道:“你听襄王令,协助襄王灭蝗赈灾。”
礼王手掌紧握成拳头,听令襄王,兄弟之间,高下立见。
襄王抱拳谢恩,懒散的坐在椅子上。
元晋帝被他别具一格的性子,随性慵懒,并不会怕他,或者是刻意吹捧讨好他。无论你是赏赐他,或者处罚他,都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浑然不放在心上。
襄王最近办成几件事情,倒让元晋帝对他多有关注,越是关注,便越觉得他这个不注重功名利禄的性子,让他十分的舒心。
礼王重新回到位置上,看着百官大臣,纷纷朝襄王举杯庆贺,忍不住憋红双眼。
他所有的光芒,所有的荣耀,在前一刻,他还沉浸其中,转眼间,便悉数被襄王夺去!
元晋帝眼中的厌弃,如影随形一般,烙在他的脑海里,如何也无法摆脱。
他心中生出排江倒海的恨意,端起一杯酒水,狠狠灌进口中,浓烈的恨意与不甘压进心底。
他早晚要将这一切给讨回来!
商枝看着礼王射来锐利的一眼,心情十分舒畅,原来不打算让襄王这般快出头,而是让礼王继续治理,看着蝗虫对他的硫磺烧薰法产生抵抗,渐渐失效,那个时候,百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给他们带去无数希望的礼王,办法失效,他就会成为万人憎恶的人,襄王那个时候,挺身而出,仿若救世主一般,才能够更受轰动。
商枝不能这么做,拖延一日,百姓的灾害就要加剧。
她饿过肚子,知道没有粮食饱腹,喝水充饥,是多么难熬的一件事。
将准备过几日给襄王的信,派宫婢传递给襄王,让他默背下来,然后再向元晋帝提出建议。
皇后一直观察商枝,当然发现她吩咐宫婢给襄王传递纸条。只怕襄王的建议,是商枝教他的。偏生皇后不能揭发出来,商枝这又没有犯罪,她若是说出来,只会给商枝增加荣光。
而礼王从事发之后,一直仇恨的盯着商枝,联系之前商枝的举止,只怕礼王被商枝给蒙骗了。
皇后看着仍旧在隐忍怒火的元晋帝,似乎对礼王的不争气,十分耿耿于怀。
前一刻在赞许他,并且委任他兼领户部,这是莫大的荣耀。
转眼,脸被打了!
“皇上,礼王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次的事情,他虽然欺君,却也真的暂时治理好蝗灾,是蝗虫太过顽强,它生长的速度比灭蝗还要快。”皇后为礼王解释。
元晋帝目光沉沉地瞥她一眼,并未开口。
皇后凑近元晋帝,身子紧挨着元晋帝的肩膀,“皇上,薛大人清丈土地有功,你给他调动职务,却是没有实际上的奖赏。臣妾听闻薛大人在安阳府城的时候,有富贾见他只身前来赴任,便赠送美人给他,想要拢络薛大人与他们沆瀣一气。”
她指着身边的顾玉莲,“这位姑娘十分仰慕薛大人的才情,她肚子里有一点墨水,可以将她指给薛大人做妾,今后薛大人去其他府城任命,身边也能带着贴身照应的人,不怕其他官员用美色贿赂薛大人,而让他失去公允。”
这一句话,说到元晋帝心中的忧虑。
他的确担心薛慎之与地方官员沆瀣一气,欺瞒朝廷,从中获得巨大的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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