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接着道，“据宫女们所言，德贵人当时还说了不少对灵妃娘娘不满的话。如此看来，德贵人嫌疑最大，但属下又不敢自作主张，所以立刻来回了皇上。”
玄武帝脸上阴云密布，“立刻给孤把德贵人带过来，孤要亲自问她。”
“是。”
待那侍卫离开以后，苏凤仪开了口，“皇上，灵妃妹妹现在身体不适，恐怕听不得这些，我们还是先让她休息吧。这里有太医照料，想来不会有问题。”
玄武帝往朱灵儿看了过去，只见她眉头紧锁，双眸泛着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倒是惹人心疼，“皇后你先带人出去，孤再陪一会儿灵儿，等德贵人被带来之时，孤再出去审问。”
话音刚落，苏凤仪便带着人从房间里退了出去。顾宛央跟在苏凤仪身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眸看了朱灵儿一眼，目光锋利如刀。
朱灵儿对上了她的眼神，心中一惊，不敢与她对视。今日这一切，她赔上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五皇子还会赔上自己的母亲，顾宛央果然不简单，日后须得小心应付才是。
德贵人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心中忐忑不安。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朝苏凤仪行了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生辰大吉，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德妹妹这句话，本宫实在是不太喜欢。”苏凤仪不咸不淡地道，“今日虽然是本宫的生辰，但却一点儿也不吉利，本宫自然不想每一年都如此。”
“皇后娘娘此话怎讲？”
“今日本宫的生辰宴会上，灵妃却中了毒，还极有可能伤到她腹中的皇嗣，惹得皇上震怒。这件事情，想必德妹妹早就知晓了吧。”
德贵人心中一惊，“臣妾还未曾听闻这件事。”
玄武帝宠幸朱灵儿一事，宫中人皆知。今日她出了事情，却把自己带了过来，德贵人似乎嗅到了圈套的味道。
苏凤仪突然怒拍桌面，“德贵人，本宫劝你还是趁早说实话，不要等待会儿皇上来了对你采取非常手段才吐真言，这样对你和对五皇子都没有好处。”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就算皇上亲自来过问，臣妾还是这些话，皇后娘娘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那本宫问你，自从皇上取消你的禁足令以后，你鲜少出来，那为何偏偏今夜出宫，而且恰好遇上了给灵妃送糕点的宫女？”
“今夜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会，臣妾猜想五皇子一定会赴宴，所以专程在那条道上等着，就是希望能够见他一面。至于遇上了那送糕点的宫女一事，纯属巧合。”
“巧合？”玄武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你恰好出现在那条路上，又恰好遇见了那送糕点的宫女，恰好揭开了食盒，而那糕点又有毒。德贵人，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了吗？”
闻言，德贵人的心愈发沉了下去，“皇上，你该不会怀疑这毒是臣妾下的吧。”
“侍卫已经查过，其他环节都没有问题，唯独你是一个意外，孤如何不怀疑你？”
“臣妾是冤枉的。”德贵人辩解，“虽然臣妾愚笨，但还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若臣妾真的要下毒，何必亲自动手如此扎眼，直接引人怀疑？皇上，还请明鉴。”
事到如今，无论是苏凤仪还是玄武帝都没有找人跟自己对质，看样子他们心中只是怀疑但并没有证据，德贵人心中倒是比之前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顾宛央缓缓地走到了德贵人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贵人这手上的丹蔻倒是艳丽得紧，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听到顾宛央这没由头地一问，德贵人下意识地把手挣脱开来，收到了身后，“不过是普通的凤仙花所染，并没有什么稀罕之处。”
“是吗？”顾宛央突然转过身，跪在了玄武帝的面前，“父皇，儿臣素来跟在端木严身后，关于制毒下毒的事情也有所浸染。德贵人这指甲上的丹蔻，绝对不只是普通的凤仙花那么简单。”
玄武帝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宛央淡淡地回答，“如果儿臣刚才没有闻错的话，德贵人的指甲缝里藏着毒药粉，刚好就是灵妃娘娘所中之毒。”
“不可能。”德贵人大声反驳，“这明明就是普通的凤仙花所染，顾宛央你休想冤枉我。”
“到底儿臣有没有冤枉德贵人，父皇直接宣太医过来一验便知。”
玄武帝脸上阴沉不定，立刻唤了太医过来。那太医很快就证实了顾宛央的话，德贵人的指甲缝里的确藏了毒药粉，恰恰就是灵妃所中之毒。
德贵人面如死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皇上，臣妾冤……”
话还未说完，玄武帝一耳光便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孤以为你会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想到今日竟然变本加厉，孤今日绝对饶不了你。”
德贵人捂住自己吃痛的脸颊，恨恨地看着顾宛央。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被下了套，偏偏无从辩解。
李公公匆匆地走了进来，“皇上，五皇子求见。”
第295章 宫中邪术
玄武帝怒气冲冲，“不见。”
“可五皇子他现在就跪在门外，说皇上若是不见他的话，他就长跪不起。”
“他爱跪多久就跪多久。”
苏凤仪却开了口，“皇上，德贵人今日虽然犯了错，但瑾瑜这孩子素来是极好的，不如先让他进来再说。”
“也罢。”玄武帝道，“今日我倒是想让瑾瑜看个明白，他究竟有个怎样的母亲。”
他这样的母亲，注定做不了太后，他也注定成不了天子，玄武帝希望能够让他明白这一点。
赵瑾瑜很快就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德贵人跪在地上之时，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恐怕今日之事完全没有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反而落入了圈套。
玄武帝没有好气地问道，“老五，你不在前面好好地待着，是专程跑过来为德贵人求情的吗？如果你心里的确这样想，孤劝你还是早些打掉这个想法。”
赵瑾瑜并没有否认，只是问，“儿臣惶恐，只是不知德贵人究竟犯了什么错。”
“毒害灵妃，伤了她腹中的皇嗣，如此狠毒心肠，孤今日绝对不可能轻易饶恕。”
话音刚落，德贵人便哽咽着争辩起来，“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太医都已经在你的手指甲缝里找到了灵妃所中的毒药粉，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你这是当孤眼瞎么？”
“就算臣妾的指甲缝里有毒药粉，那也不能证明臣妾是下毒之人啊。”德贵人仍是不死心，“今儿个臣妾身边的莲心突然兴致勃勃地提出要替臣妾做新的丹蔻，也许是她那时候偷偷地把毒药粉放进臣妾的指甲缝里也不一定。”
“你还想狡辩？”
赵瑾瑜开了口，“父皇，儿臣相信德贵人不是那样的人。究竟是真是假，立刻把莲心带过来审问便是。”
“瑾瑜倒是说得极是。”苏凤仪道，“本宫看德贵人这委屈的模样，的确有些像是受了冤屈，皇上还是命人把莲心带来审问一番再做定夺。”
听到苏凤仪这样一说，赵瑾瑜心中反而越发不安。她素来便待顾宛央极好，如今明面上是在帮自己母亲说话，恐怕背后还有更大的圈套等着他们。一想到这里，他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玄武帝冷哼了一声，“来人啊，去把德贵人宫中那个叫莲心的宫女带过来。”
闻言，苏凤仪转过头看了顾宛央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一切都被赵飞度捕捉在了眼内，他的心逐渐下沉。
去找莲心的侍卫很快回来复命，“回禀皇上，属下们去找莲心的时候，她已经不知所踪，不过我们德贵人的寝宫里找到了别的东西……”
言罢，另外一名侍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只见上面有好几个身上扎满了针的小人，上面不仅写着玄武帝和朱灵儿的生辰八字，赵飞度和顾宛央的生辰八字也被分别写在了小人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一些邪术。
玄武帝见了以后，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伸手拿起一个小人，直接朝德贵人扔了过去，“毒妇，看样子你不仅是想要灵妃肚子里孩子的命，而且还要孤的性命，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
德贵人闪避不及，那小人砸到了她身上，有针扎进了她的肌肤里，很疼，可是她根本不敢呻吟一声，只是眉头紧锁。
“皇上，臣妾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陷害你？”玄武帝冷笑，“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根本不值得人去陷害，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
“臣妾的确微不足道，但好歹是五殿下的生母。也许那背后陷害臣妾之人，其实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陷害五殿下呢？”
正说话间，苏凤仪也从托盘里拿起一个小人仔细地看了看，随后开了口，“这小人身上的衣裳虽然布料普通，但针法却十分娴熟缜密，倒是跟德贵人素日的针法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