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他之前很喜欢莫恬,哪怕后来说喜欢她,莫恬在他心中的分量也是无法替换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季洋是她唯一的男人,但她不可能是他唯一的女人。
也不是最爱的一个。
凌妤觉得现在的她很转牛角尖,想着还很难过。
“那不是本王的。”季洋又出言。
凌妤不想知道,肯定又是什么稀缺的东西,他才拿回来送给莫恬,肯定十分贵重。
见她没回话,季洋继续又道,“那是本王两年前在石庙祈福的时候……”
“王爷。”凌妤半句话都没听进去,不想听他们的甜蜜过往,就像拿钝刀割着她的心,让她呼吸难受,抬头对上季洋就道,“从今日开始,妾身就不能伺候王爷了,夏荷和冬香都可以伺候,王爷一会可以去东厢房。”
“什么意思?”季洋一下黑了脸。
若是素日里,他这般凌妤肯定是不敢再说下去,今天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想自己去冷静冷静,还端着大气的姿态,“妾身已有身孕,身子不便,王爷总需要有人伺候的,所以就请王爷……”
“这是利用完我之后一脚推开?”季洋面色铁青,锐利的视线扫向她,语气冰寒,“本王的去处,什么时候由你安排了?”
凌妤这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站起身来,“妾身绝非那个意思,只是考虑到王爷……”
“啪。”季洋一下拍桌,她吓了一跳,屋内的丫鬟跪地。
“我说今天怎么不太愿意和我讲话,左耳进右耳出,这是怀了孕就大功告成都懒得敷衍了?想要专心养胎?那王妃就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本王祝王妃如愿以偿,生个小世子,以便王妃坐稳位置。”
季洋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王爷。”凌妤彻底慌了,小跑跟上去,只摸到了季洋衣角,他冷着声,“放开本王,别碰我 。”
他长腿一迈,她连衣角都没摸到了,脑子一片空白,一颗心许许下坠,只知道跟着小跑跟着季洋,“王爷……”
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想利用季洋怀孕,不是的。
“小姐。”
丫鬟看得心惊胆跳,也跟在她后面。
季洋没有再回头,一路往前走。
凌妤跟不上他,一直跟着,小跑也跟不上,丫鬟还要上前扶她,季洋根本不听她讲话,他一到书房。
“砰”一声,关了门。
凌妤也跟上去,结果被侍卫拦住。
“我要见王爷。”凌妤极力稳住情绪,但身子还在发抖,眼眶不经意就红了,又慌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
若说以前也惹过季洋生气,但绝对没有这次严重,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比起来,季洋之前还真算不上和她发火。
“王爷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侍卫低着头,继续拦住她。
凌妤看着紧闭的门,恍若回到几个月前的日子,他,又厌恶她了吗?
季洋曾在上次她想要助孕的时候问她,是不是孩子比他重要?她当时羞涩说了没有。
第389章 不受宠的王妃(20)
之前,在凌妤的认知里,孩子的确很重要。
尤其在她不受宠时,生一个孩子能保证她的地位,保护她的尊严和凌家的面子。
的确想要快些怀孕,不然太后那边无法交代,还有外面的流言蜚语都将升起,身为嫡妻,她有太多顾虑。
可,现如今,这个孩子来了。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一定要生个世子,仅仅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和他的孩子,她想要生下来,期待生下来。
“王爷。”凌妤又唤了一声,紧紧盯着那扇门。
“王妃回去吧,王爷已经进入密室,听不到您的声音。”侍卫提醒。
凌妤眼神骤然暗淡下来,心情无比沉重,低着头,喃喃道:“你不理我的了吗?”
密室位于书房后方,里面有很多兵书地图,季洋曾带她进去过,里面有一条能通道府外的路,他有一次还偷偷带她出去。
“小姐,外头冷,您先和奴婢回去吧?明日我们再来找王爷,王爷一定会见小姐的。”夏荷上前劝说。
凌妤还怀着孕,孩子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王爷会见我吗?”凌妤自己都不确定。
季洋生她气了。
她不应该这样,太过心急也显得太能耐了些,分明又不是自己的内心所愿,现在落得这幅田地又该怪谁呢?
“会的。”夏荷肯定出言,扶着她,“我们先回去,小姐还未喝太医开的安胎药,身子重要。”
凌妤不愿走。
那道门明明距离她很近,她却觉得好远,将她和季洋隔绝。
“夏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凌妤不似以往的雍容大度,有些无助,“王爷本就敏感一些,最是痛恨别人对他有所图,而我……”
还有好些没说,她也说不出口了。
季洋其实很缺关注,渴望被人关注,她眼底表现在意他的时候,两个人靠得那么近,明明都走得那么近了。
就像平常的夫妻一样,这段感情她真的很满意了。
“小姐。”夏荷看着她,心底也难受,“奴婢先扶您回去。”
凌妤像丢了魂一样,走了两步又看向身后,总希望季洋能开门,当面对她生气也好,骂她也好,总能让她更好受些。
徐嬷嬷见她回来,神色也很着急,又不敢说话。
季洋的心思的确猜不准。
今日才得知怀孕,怎么就生气了呢?
凌妤也没说话,拖着脚步往内室走,冬香站在一边,斟酌了下,上前道,“小姐,您落下的玉佩。”
说完她伸手过去,手心里是一个半圆形的玉佩,质地坚硬,通体莹白透亮,是上好的和田玉。
“从哪找到的?”凌妤伸手接过来,随口问。
“在方才王爷坐的桌上。”冬香也觉得疑惑,“小姐这是给王爷了吗?”
听言,凌妤脸色骤然一变,快速往内室走,脚步有些凌乱。
拉开镜子下的抽屉,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个一摸一样的玉佩,她手有些颤抖,伸过去拿出来,将两个玉佩放在一起。
两者完美融合。
她一颗心徐徐下坠,脑海里是季洋刚刚说的话。
“莫贵妃还给本王的玉佩,妤儿可知那是本王从哪得来的?”
“那不是本王的。”
……
这是她的。
两年前她丢的另一块,这是外祖母生前送给她的礼物,有着美好的寓意,等她遇到了心仪之人,便可以将另一半送给对方,两人便可以长长久久。
昨夜,她分明有很好的机会告诉季洋,她就是他两年前所遇到的人,而不是莫恬,可是,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
凌妤紧握着玉佩,急匆匆又要出门。
“小姐。”夏荷和冬香拦住她,“您这是要上哪去?”
“我要见王爷。”凌妤急得不行,哽咽着,“我要见他。”
“小姐,夜深了,也已经起风,我们明日再去。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腹中胎儿想想,太医说您身子弱,不可着凉。”
“若是出事,王爷必定也着急,太后那边也无法交代。”
“我想见他。”凌妤第一次当着两人的面流露出脆弱,紧咬着她的唇,单薄的肩膀在颤抖。
以往被季洋那般对待的时候,就算再觉得屈辱,她也不会当着下人的面表现情绪,更多时候是端着正室的威严,稳定她们躁乱的心。
“小姐。”夏荷和冬香也揪心。
凌妤还是没去,因为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她也如她所愿,今晚一个人睡,季洋并不会闹她至半夜,也不会抱着她尽说些让人脸色发红的话。
被窝也很冷,她睡不着。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她手抚上肚子,另一只手中拿着玉佩,看着上面繁琐精致的花纹,失了神。
季洋看似脾气很差,实则没有,好好与他说话的时候,他的态度也很好,希望这一次,他也不要生她气了。
翌日。
凌妤天色蒙蒙便已经起身,做了季洋最爱吃的糕点,端去书房。
侍卫依旧在外头守着。
她进不去。
“王爷可有起身?”凌妤昨夜未睡好,今日眼睛有些浮肿酸胀,说出来的话也更加柔软温柔,强撑着精神。
“卑职不知。”
凌妤又上前两步,侍卫拦住她。
“王爷应该起身了,劳烦两位把早膳给王爷送进去,就说本妃在外头等他,有话想对他说。”凌妤放低姿态。
侍卫对视了一眼。
“本妃不进去,时候也不早了,希望王爷能早些用早膳。”凌妤又开口。
若是平日,哪怕季洋不在,她都是可以随时进入书房。
在短短的半天,她就已经意识到差距。
“妤儿,本王心悦于你,所以对你容忍度会很高。”
这句话是季洋与她说过,这个时候她越发感觉到里面包含的东西。
侍卫最后还是把糕点送进去。
季洋脾气急起来也很急,还会拒绝别人的讨好,尤其是她这种,“利用”完他就丢在一边的,是他最厌恶的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