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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祭无忘告乃翁 (芒鞋女)


  同归于尽,他脑子进水了才和那种人同归于尽呢。
  后边有人,谭振学上前扯他衣服,“小点声。”
  家丑不可外扬,谭佩玉被休毕竟不是什么光鲜事,犯不着将两家的关系大声嚷嚷开。
  后边的谭生隐听到谭振兴声音,咚咚咚地跑上前问他们,“振兴哥和振学哥答得如何?”好几篇文章有印象,可默不出来,想夜深人静时好好想想,但号房里有人睡觉,鼾声如雷,他静不下心,最后无法,交卷出来了。
  谭振兴看谭振学,“你先说。”
  谭振学老实道,“有些题模棱两可,似是而非,不好说。”好几篇文章只记得大概,正确与否要回家翻书才知。
  谭振兴情况和他差不多,搂过谭生隐肩膀道,“不想了,过段时间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他以前奋力想考秀才是为了休妻,如今休妻无望,能过就过,不过后年再考,最不济就是像赵铁生连考几十年都是个童生而已,成绩于他不那么重要了。
  他重量压在谭生隐身上,谭生隐承受不住,垮肩挣脱开去,谭振兴张嘴就欲说他,月光撇到前边有个熟悉的人,定睛看是谭盛礼,立刻收起脸上的情绪,讪讪地喊,“父亲。”
  不知为何,后背又隐隐作痛了,上次还说谭辰风送的草药效果好,都是假的,他后背的伤多少天了,到现在睡觉都只能趴着睡。
  看他们气色不错,谭盛礼没说什么,“走吧,回家。”
  院试最后这场的题难,几乎人人都答得不好,走出考场后相互问,谁都没把握,以致于不知道谁是最差劲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差劲的,自然不用想不开轻生,于是,今年院试考生们心态极好,没有人走出考场就嚷嚷着自杀的人,各自回客栈后就闷头大睡补觉。
  至于考场里发生的那段小插曲,很快就有人弄懂了前因后果,打架的两人是翁婿,头发花白的是老童生,他女婿家穷,老童生看他有天赋,自己出钱供他读书,结果女婿心术不正和同村的寡妇好上了,允诺寡妇他日考上秀才就娶她为平妻,老童生闺女心气难平服毒自杀了,老童生年事已高,没什么霍不出去的,故意在考场报复他呢。
  读书人斯文,真想报复谁,法子比谁都狠。最后场考试啊,好好作答没准就过了,硬是让老童生给搅黄了,搅黄不说,还搞臭了名声,往后恐怕也没法再参加院试了。
  人哪,千万别欺负老实人。
  “娘,你别再去招惹谭家人了,惹急了小心他报复我们。”院子里,刘明德跨进门就和罗氏说了考场的事,罗氏不以为然,“他敢。”
  “狗急还跳墙,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刘明德想到谭盛礼看自己的眼神,抖了个激灵,沉吟道,“我看谭老爷能过院试,他明年参加乡试就和哥哥同场,你惹恼了他,小心他学那个老人在考场给哥哥难堪。”
  谭老爷子这个岁数,再活也没多少年好活,刘明章不同,他年轻,有望考上举人,如果出了事全家都会受其连累,谭老爷子此人,惹不得。他坐在其身边怕得不行,就怕稍有不慎谭盛礼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时时戒备谭盛礼他都没好好答题,直到谭盛礼交卷走后他才静心答了几题,谁知号房蚊子多,嗡嗡嗡的搅得他心绪不宁,到半夜委实支撑不住就交了卷,出来又碰到谭振兴……
  他觉得谭家人英魂不散,没准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休妻这事,他们不地道,谭家恨他们是应该的。
  “他要敢那样做,娘拿刀跟他们拼命。”罗氏挥了挥拳头,想到谭家她就恨得牙痒痒,谭老爷子不知给街坊邻里灌了什么迷魂汤,人人替他说好话,那日后,她又悄悄去了两次,没进巷子呢,里边玩耍的孩子就指着他骂坏老太婆,想想就怄气。
  “娘。”刘明章从房间出来,冷冷地问了句,“还嫌不够丢脸吗?”
  托罗氏的福,桐梓县几个秀才对他避之不及,她再泼辣下去刘家的脸面要被丢尽了,往后还要不要走科举了?论名声,他们已经输给谭家了,他打听过谭家,知道谭家的人无不夸谭老爷谦逊和善,育子有方,谭家家风清正,几位公子小姐都是好人啊……反观他们……名声已经快不行了……
  看到秀才公儿子,罗氏脸上生堆满了笑,笑容讨好,“我和明德开玩笑呢,谭家再厉害还能比得过咱们家?”
  谭家无人有功名在身,而她们家刘明章已经是秀才,等明德他们再考上秀才,她们家就三个秀才,三个秀才啊,到时候她就是整个桐梓县的最光鲜体面的秀才公老夫人了,想到这,她问刘明德,“明德,考得怎么样啊?有没有把握……”
  刘明德头疼,这几个月他没怎么背书,试题又多是偏题,他哪儿会啊,害怕罗氏失望,他模糊不清道,“要等放榜后才知道。”
  罗氏笑了,这话不就是刘明章常挂在嘴边的谦虚吗,刘明章做事稳妥,没有影儿的事不会乱说,几个儿子皆是这样,但这话说出来就是有把握了,罗氏喜笑颜开,“哎哟哟,咱们家今年又出秀才公了,你爹呢,我得好好和他说说,没有我,他们刘家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啊。”
  儿子是她生的,自然都该算在她头上。
  罗氏不懂刘明德,刘明章还能不懂?这个弟弟以前是个踏实刻苦的,自从进了城心就有点飘了,待罗氏进屋后,他问刘明德,“到底考得怎么样?”
  他还没出门不清楚情况,刘明德不敢瞒他,“不好,都怪谭家老爷子,要不是他坐在我旁边,我不至于把以前背的忘了个干净。”
  “怎么回事?”刘明章皱眉。
  刘明德就把考场发生的事和刘明章说了,刘明章敏锐的抓到了重点,“你说谭家那位天黑就交卷了?”他以前没少请那位指点自己功课,经常插科打诨跟自己聊其他就是不肯多讲,久而久之,刘明章怀疑他胸无点墨……
  结果他竟然提前交卷立场?怎么可能。难道前些年那位真的是故意藏拙?不可能的。
  “你先回屋休息,我出去转转。”
  和桐梓县的几位秀才断了来往,他还结交了其他人,打听到贴经墨义难,且多是偏题,刘明章笃定谭家那位不会,他拐弯抹角问谭佩玉打听过那位读的书,试题上的好几篇文章他知都不知道,提前交卷应该不会做!
  不得不承认,刘明章的想法是大多数考生的想法,提前交卷的人故意扰乱人心,其实水平和他们差不多,而众多提前交卷的人里,众人目光集中在谭家人身上,谭家父子同场,全部提前交了卷,连在谭家居住的同村老童生皆是如此,究竟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故作高深,探探他们的底便知。
  于是,这天谭振兴他们卖柴时,碰到了两个读书人,两人衣着普通,手里摇着把折扇,瞧着风度翩翩,像是有才学的人。
  谭振兴后背的伤没好,走路仍直不起腰,重活没法干,天天跟着给谭振学和谭生隐打下手,他们砍柴他就负责捆,他们挑进城他就负责吆喝叫卖,托读书人的福,最近的柴价格高了许多,见两人给他们行礼,谭振兴狐疑,“两位买柴的吗?”
  两人不答,其中高个子折起扇子拱手,“在下有事请教谭大公子。”
  “好说好说。”谭振兴还礼,再问,“你们买柴吗?”
  买的话请教什么都好说,如果不买,那就有点不好办了,要知道,院试过后,其他人日日寻欢作乐等待放榜,他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谭盛礼不知从哪儿弄了本书要他们抄,早上砍柴卖了回去就得抄,根本没功夫在外边逗留。
  虽然谭盛礼没出城砍过柴,但时间掐得特别准,过时没回家就要询问原因,答不上来就挨棍子,极为严格的,不买柴真没什么好聊的。
  “在下姓秦,永宁县人,听闻你们父子同场,俱提前交卷离场,不知答得怎样。”高个子再次拱手,离放榜还要好几日,他们是等不及想知道自己是否有望,客栈老板说谭老爷满腹经纶,几位公子才学深厚,早就想认识认识了,奈何谭家公子出门就直奔城门方向,回城就专心卖柴,根本不参加诗会文会,他们实力如何其他人并不清楚,只知道谭老爷是舒乐府的案首,写得一手好字,至于博学到哪种程度,无人知晓。
  今天专程过来,就是想探探他们的底。
  见对方还算有礼貌,又生了副好皮囊,谭振兴勉为其难卖他个面子,回答,“不算好。”那天半夜回家他们就翻书对了答案,错了好几道,搁在平时写功课的话,少不得是要挨训的。
  “不算好是多好?”那人又问。
  谭振兴想了想,“能答的都答了,不能答的乱写的。”他答题没有留空白的习惯,记不住的就用诗文代替,没准碰到欣赏他诗的大人特许给了过呢?
  他的回答虽是实话,落在对方耳朵里未免觉得敷衍,沉默半晌,那人灵机一动,挑了试题里最难的文章问谭振兴,“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这题你们答对了吗?”
  “你开玩笑呢。”这篇文章他翻过几遍而已,读都读不通顺,怎么可能背下来,真以为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就包括所有的文章了?骗人的,他们说背得滚瓜烂熟的四书五经多是经常考经常用的诗句,这篇文章晦涩难懂,不是他吹牛,放眼整个郡城,能背出来的人屈指可数,除了他父亲估计也就学政大人了吧,谭振兴问他,“你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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