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猛地扭过脸来,眼神锐利地瞪着她,沉声问道:“秦王殿下出什么事了?”
云悠这才气呼呼地开口道:“你不是不关心秦王殿下吗?怎么又想知道他的事了?”
“你爱说不说!”花笺冷冷地开口道。“你若不想说,就给我滚出去,不要打扰我教徒弟。”
“你……”云悠一向自认为是个端庄贤淑,温柔贤良的女人,平常都是山崩于前而不露形色,不管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的,今天却被花笺气到失态,不由得有些恼火。
她本想狠狠地痛骂花笺一顿的,但是听到外边刘大嫂的惨叫声,只得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开口道:“你先让她们把刘大嫂放了!”
花笺嗤的一笑,斜眼睨着她,“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云悠一噎,不由得咬牙道:“你想怎样?”
“你哥哥云翼在我面前,都不敢如此放肆,你算是什么东西?”花笺本来是不喜欢这么尖酸刻薄的挤兑一个年轻的姑娘的。
但是她实在是太生气了,眼前的这个云悠,已经挑战到了她的底限。
她不喜欢给人治病,但是当她打发善心,打算给人治病的时候,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她。
人命关天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差错。
这也是为什么她今天不再给人看病的原因,包括本来已经看完诊,准备去扎针灸的那位魏夫人,她也打发走了。
因为她现在很生气,人在生气的时候,难免会犯一些平常不会犯的错误。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不再给人看病。
“你以为,你打着秦王殿下的旗号,就能在我这里为所欲为?”花笺用看大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秦王殿下吗?”云悠难堪得差点哭出来。
这和她设想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她本以为,今天来到这个地方,可以高高在上地将花笺质问一通的。
谁知道正经事一个字都没说,自己身边的心腹就要被花笺的人给打死了。
一时间,她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落差。
“我关不关心秦王殿下,和你有一个大子儿的关系吗?”花笺好笑地开口问道。
“再说了,我是秦王妃,若秦王出了什么事,府里的管家自会来通知我,你哥哥也会来找我的,用你越俎代庖,咸吃萝卜淡操心?”
花笺气定神闲地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笑意,“我还是那句话,你算是什么东西?”
云悠紧紧地捏起小拳头,捏得指尖都泛了白,她有些受不了花笺的奚落,转身跑了出去。
可是当她看到趴在长条凳子上,被打得不停惨叫的刘大嫂时,实在是没法子,只得又转身回到了花笺的诊疗室里。
她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到底怎样,你才肯饶了刘大嫂?”
花笺幽幽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云悠娇艳的容颜上,顿时便落下了两行屈辱的泪水。
她缓缓地跪了下去,哭着道:“秦王妃,我求求你,饶了刘大嫂吧!”
花笺见已经把她的气焰打压了下去,这才扭脸对楚逸夕道:“去告诉她们,先别打了。”
“是!”楚逸夕答应了一声,便起身离开,去了外边,把花笺的话吩咐了下去。
负责行刑的小丫头们便住了手。
花笺翘起了二郎腿,眼神淡漠地觑着跪在地上,一脸不甘的云悠,淡淡地开口问道:“说说吧,秦王殿下怎么了?”
云悠咬了咬牙,哭得很狼狈的脸上露出一丝责备的神情。
她瞪着花笺,开口道:“秦王妃,你配不上秦王殿下!你凭什么总是让秦王殿下为你涉险?你知不知道,秦王殿下在白山关同白山王打仗了?”
花笺的神情顿时就凝重了起来。
秦王当初出发之前,曾经同她说过,两、三个月就会回来。
如今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还不见人影,她就觉得秦王或许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是战争。
云悠拿出一条帕子,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痕,随后怒瞪着花笺道:“白山王率领的,可是明镜王朝最精锐的一支军队,若是秦王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花笺幽幽地一叹,轻声细语地开口道:“云悠,如果你不想我打掉你满口的牙,就马上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的话,我不管你哥哥是谁。”
第859章 妖女
她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你哥哥在我面前,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云悠站起身,本想离开的,走到门口,她突然又把心一横,停下了脚步,转身瞪着花笺,控诉道:“秦王妃,你就是个丧门星,秦王殿下自打认识你,就到处涉险。”
“你一次又一次地将秦王殿下置身于险境之中,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王妃。”
花笺扬起手来,隔空扇过去一个大嘴巴。
只听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云悠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同时,她的脸孔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肿了起来。
她眼神恐惧地看着花笺,口中嘟囔着“妖女”二字,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楚逸夕才和宛秋一起从外边走了进来。
“王妃,她们走了。”楚逸夕开口禀报道。
花笺抬起手来,用手掌搓了搓自己的脸孔,口中喃喃地骂道:“这个混蛋玩意儿!”
虽说以秦王的修为,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担心秦王。
但是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事情太多了,之前的北郦国那事她还有心里阴影呢,她是真怕回头再冒出来一个夜凌云,或者再冒出来一只不守规矩的妖。
楚逸夕以为她在生云悠的气,赶忙开口道:“王妃,您就别生气了。就咱家王爷那模样,那身份,那地位,有不知死活的贱人惦记他也是很正常的。”
花笺正在琢磨云悠同自己说的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的时候,一个小丫头进来说,“启禀王妃,宫里来人了。”
花笺紧紧地拧起眉头,要说来访的客人,她最讨厌的,还是宫里的人。
不过,她还是打发小丫头把人请了进来。
就见来人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花笺见过他。
这小太监进来之后,便给花笺跪下了,“奴才见过秦王妃,皇上有旨,宣秦王妃速速回宫。”
花笺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太监满头大汗地开口道:“太后病重,皇上请您回宫去给太后诊治。”
“太后病重?”花笺有些不可思议。
前段时间,她才把太后受了惊吓的病给治好,怎么太后又病重了?
花笺想了想,开口问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太医们都说……”小太监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都说……太后娘娘已经薨逝!”
花笺眸光一闪,“也就是说,太医们都给太后诊治过了?”
如果太医们全都给太后诊治过了,那就证明,太后应该不是因为她掉包的那根线香出的事。
她的那根线香里掺的可是氰化钾,若是点燃之后,闻到味道的人,死亡率大概得有九成。
便是剩下的那一成勉强能就过来,恐怕也是非死即残。
所以,她断定,太后不是因为她的那根线香出的事。
否则的话,进入太后那间寝殿里的人,恐怕都活不成,又谈何给太后诊治。
“是!”小太监乖乖地答道。“太医们说,太后娘娘应该是突发心疾,才会暴毙。”
花笺便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扭脸对叶婷秀道:“婷秀,你先带这位公公下去,给他拿二十两银子的赏钱,再给他拿些吃的,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再打发人给我预备两匹快马,把这位公公骑来的马留下来休息。”
随后,她耐心地对那小太监道:“这位公公,你且等我一下,我换身衣裳,咱们就出发。”
花笺把那小太监打发出去,让宛秋帮自己更换了官服。
她一边更换衣裳,一边对宛秋道:“我先走一步,你们预备马车,随后出发,太后若是真的死了,各府都消停不了。还有,通知骆红颜一声,她如今的身份是宜阳公主,让她也赶紧回京城。”
宛秋点点头,“知道了!”
花笺便拿了自己的药箱子,跟着那小太监离开书院,一起回了京城。
天黑之后,花笺和那小太监才进了宫,来到太后的寝宫。
花笺还没到太后的寝宫呢,便听到太后的寝宫里传出一片哭声。
花笺紧紧地皱起眉头,进了太后寝宫的大门。
就见院子里跪倒了一大片,所有的女官、宫女和太监们全都跪在这里痛哭。
此外,还有不少朝廷命官和皇室宗亲。
总之,该来的能来的都在这里了。
“秦王妃到了!”小太监飞奔着高呼,为花笺开出一条路来,将花笺领进了太后的寝殿里。
就见太后的寝殿里乌泱乌泱的都是人。
看到花笺手中拎着药箱子从外边走了进来,众人纷纷给花笺让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