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目送着大婶离开,看着这长长的走廊,她觉得有些奇怪。
年轻人。
之前香梅也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这年轻人,都摸到了家属院吗?
阮文当初之所以搬到家属院这边住,那是因为家属院就和卫生巾厂连着,有护厂队的人巡逻安全系数高。
如今连安全都不能保证了吗?
她抱着女儿回去。
奶瓶摇晃了好一会儿,阮文试了试温度发现差不多,她把奶瓶递过去,然而她家闺女压根不喝,还推开了。
阮文一脸尴尬:“……你妈妈我不要面子的吗?”
又没拉臭臭也不饿,这孩子咋了?
阮文实在找不出个缘由来。
她抱着谢元元去打电话。
然而很快阮文就发现了一件事
电话打不出去。
应该是电话线断了。
这就有意思了。
阮文放下话筒,看着电话机好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元元是不是也察觉到了危险?”
小朋友脸蛋肉嘟嘟的,七八个月大的小姑娘粉妆玉琢的可爱。
阮文在她脸颊上点了点,“别害怕,爸爸不在家也没关系,妈妈会保护你的。”
她抱着女儿回主卧。
主卧的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把枪。
谢蓟生过年的时候送她的礼物。
阮文只玩过一次,如今却是把子弹都装了进去。
等她搞完这一切,这才发现床头柜上的礼物盒子。
陶永安之前提到的不知道被丢到哪里的和纸如今可不就在阮文眼前吗?
洒金的和纸上是彭书燕的字迹
生日快乐。
阮文抱着女儿,单手拆开了盒子,看到了里面的三个小工艺品。
亮晶晶的工艺品。
那是三个小动物。
阮文仔细看了眼才意识到这是他们一家三口。
她拿起了那个小公鸡,“元元喜欢吗?”
小姑娘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想要把属于她的小公鸡给夺走,但阮文又放了回去。
“这是彭阿姨送的,回头等元元大了也得送礼物给阿姨知道吗?”她又是强调了句,“爸爸妈妈也要。”
谢元元的小短手伸着,奈何根本够不到。
小姑娘颇是委屈,瘪了瘪嘴,没有哭出来。
阮文亲了亲她,“等先解决了这个麻烦,妈妈再陪你玩。”
把女儿一个人丢在家里阮文不放心,万一对方不是一个人怎么办?
她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打算抱着元元一起出去。
今天外面很是暖和,倒是不用穿厚衣服,那样反倒是容易一身汗,最后着凉感冒发烧。
阮文看着女儿那蜷曲的毛发,想了想从次卧的柜子里找了个帽子给她戴上。
“真可爱。”
捏了捏元元小朋友的脸颊,阮文刚要抱着女儿出门,门又被人敲响了。
“阮文,你在家吗,还好吗?”
是韩建国的声音,阮文松了口气。
这个退伍老兵还是靠谱的。
韩建国发现阮文家里有情况也是偶然。
这事还得从乐薇说起。
她几乎每天雷打不动的给阮文打电话。
就算谢蓟生拔电话线,依旧不能干扰乐薇的信念。
今天又是打不通。
乐薇放下电话后就给保卫科打电话。
她早就把这边的电话都混熟了。
乐薇身份特殊,韩建国虽然退伍了,但当年是乐薇爸爸手下的兵,自然也耐心解释,“谢团真没回来,倒是阮文回来了,她不可能拔电话线啊。”
乐薇觉得这话说的过分,“那不信你打过去试试啊。”
韩建国打了电话过去,发现的确不对劲。
他连忙来阮文家看怎么一回事。
两人都松了口气。
“电话线被人剪断了。”阮文拧了拧眉头,“能够分得清,怎么也是个有点文化的,我这是被人盯上了?”
她想起香梅说的,觉得有人跟踪她。
跟踪香梅有什么用?香梅照看的孩子这才是个金疙瘩。
韩建国登时一脸严肃,“我让大家去检查下。”
还好阮文母女俩没出事,这要是出事了,自己怎么跟谢蓟生交代?
阮文跟着韩建国出去,她去了陈主任的办公室待着。
陈主任今天去省里开会,得下午才回来。
阮文索性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给女儿讲故事。
差不多两点半的时候韩建国过了来,“后院墙有个狗洞,那边长了一堆草平日里也没人注意,估摸着是从那里钻进来的。”
他想了想,“这大海捞针似的找人可不容易,阮文你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阮文:“那可多了去了。”
韩建国:“……”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呢。
第262章 262毛遂自荐
阮文倒也没怪他。
只有千年当贼的,哪还有千年防贼的啊。
从另一层面来想,这也说明她的工厂相当不错,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出现过小偷小摸的事情,所以护厂队都略微放松了警惕呢。
“我再去那边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韩建国还是有些后怕,现在敌暗我明处境不妙,不把这个危险分子揪出来,韩建国觉得自己最近都甭想休息好。
“也不用急,打草惊蛇反倒是不好。”
虽说,已经惊着了。
阮文按了按太阳穴,“还是加强巡逻吧,另外可以去香梅家那边去问问看,你再去田婆子那边打听下,看最近田婆子是不是跟什么陌生人有来往。”
阮文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她还有孩子。
这个弱小的生命,脆弱的经不起一点点的折腾。
尽管这几个月来,阮文照看这孩子的时间并不够长,但这是她的女儿呀。
血浓于水的女儿。
低头亲了亲孩子,阮文眼底满是柔情。
这让韩建国握了握拳头,他一定把那个人给揪出来,不能让阮文这么提心吊胆的!
……
陈主任回来的时候还以为办公室里遭了贼,等看到阮文带着女儿在那里玩时,她放下公文包,走了过去。
谢元元伸手要抱抱。
阮文十分郁闷,“怎么都不跟我亲?”
“孩子这是心疼你,怕你累着。陈奶奶不怕累。”陈主任没有孩子,但她一向喜欢孩子,也乐得陪孩子玩。
哪怕谢元元还没到会喊人的时候。
知道阮文今天上午才回来,陈主任拧了下眉头,“不说在家歇着,怎么还出来逛?”
阮文比之前瘦了些,人也晒黑了。
原来是嫩白面皮的小姑娘,现在小麦色,不过那双眼睛依旧熠熠生辉,告诉她这还是那个阮文,那个信念意志无比坚定的阮文。
阮文问了几句,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去日本?”
“嗯,想过去看看,之前让我哥在美院给我找人做了几个设计,我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你这整天想一出是一出。”陈主任拿她没办法,眼瞅着阮文要反驳,她又是补充,“都哪来的主意,净是些能挣钱的鬼点子。”
“那也是小陶同志启发了我嘛。”阮文怕陈主任年纪大抱孩子累着,连忙把女儿接了过来,“您去省里开什么会呀?”
“没什么,就还是搞经济,希望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增加工作岗位,如果可以的话,能帮着处理一些返城知青的工作那就再好不过了。”
阮文听到这话鼻孔哼气,“怎么还得咱们处理,那些知青都回来多久了,还没工作的哪个不是态度……”
她说着说着忽然间戛然而止,这让陈主任有些奇怪。
看着阮文冲到电话机旁,明明都按了号码,然后又收回手来……
“阮文?”
“主任,您说这关在监狱里的人,有法子越狱吗?”
陈主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没太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应该不行吧。”
瞧着阮文神色凝重的模样,陈主任有些担心,“怎么了阮文?”
“没什么。”阮文笑了笑,但她转念一想又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陈主任。
“你是怀疑,跟踪你的那个人是魏知青?怎么可能,他不是终身□□吗?”
这又不可能假释出去,怎么可能是魏向前呢?
阮文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但是一个枯瘦的男人,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魏向前了。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当时那档子事,几乎斩断了阮文与二棉厂之间的情分。
陈主任和二棉厂之间有着太多的牵扯,那羁绊一时半会儿是斩不断的。
她找人问问,也不用直接打电话到公安局或者监狱,其他人打听下就有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打电话问一下工地的监工就行了。”
安平到底是个小县城,有些新闻说不定还就遮掩下去了。
外面和上面不一定知道,但是当地老百姓肯定议论纷纷。
阮文问的是卫生巾厂和纺织厂的监工,专业兵老石。
老石很快就解答了阮文的困惑,“是有这回事,之前县里头几个国营厂翻修,县里为了挣钱就让那些犯人出来干活,听说有俩犯人跑了,不过县里也不敢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