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越发用力。让我甚至微微感到有些疼痛。
    沉默让我越发感到无助。
    我拉着他走到了桌前,撅起嘴:“子衿,你怎么总让我等你,都已经热过两次了。”
    “让她们再去热一次有什么关系?”
    “这些是我做的。”
    他愣了一下,但也没有特别惊奇,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便拿起了筷子。
    我仔细的看着他,英俊的面容,沉着的气度,哪一道不是女人心目中的最爱?
    有他在身边一站,什么都是踏实的。
    可我……可我却不得不走。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看着他,舍不得挪开视线。
    他抬起头,在我的脸上温柔地一抹:“怎么哭了?”
    “想哭就哭呗。”我擦了泪,自嘲地笑。
    越摇摆心越疼得厉害。
    舍不得有什么用?
    明天还是要走的。
    他不再说话,只是把桌上的菜,全部吃完,一点也没有剩下。
    “傻丫头,什么也别想,跟着我。地陷天塌,都有我在。”
    要地陷天塌吗?我抬头,颤动着睫毛看面前的男子。
    他应该知道,我要的不仅是他,我希望我所有至亲的人都能好好的。
    月上柳梢,我与他并肩站在窗前。
    他突然说:“等我们成亲后,云南后院的茶花开了,我必每日亲手摘一朵最美的,插在你发间。”
    他的目光从前面的花儿上收回,重新落在我的脸上。
    “成亲?”
    “等此战结束后,我便回京城去找你。”
    蓦然回头,心中凄凉,却回一个甜美的微笑。
    “子衿,我爱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
    委屈都被一把看不见的铲子从心底通通翻了出来,五味俱全,睫毛不听使唤地一扇,居然扇出两串晶莹透亮的眼泪来。
    他一把将我抱起,放到了床上,仔细的看着我:“豆儿。”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喜欢这样,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地。
    “子衿……我父皇的年纪大了,也许他的身体……”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能不能为了我,放下仇恨……”
    这是我第一次请求他。
    我虽然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过份。
    我还要说,可是我的话被他的吻,留在了喉中。他从来没有这样激烈的亲吻过我,炙热的气息似乎要将我吞没。
    而我也仿佛舍弃了所有的矜持,搂住他的脖子,想痛快地舍弃,痛快的拥有。
    夜很寂静。只留下屋内的两个人,一个丢了魂,一个失了心。
    “子衿,今晚不要走好不好?”我几乎用十几年所有的勇气说出这句话。
    他浑身震了一下,随即放开了我,用手轻轻抚摸我的脸。目光中尽是怜惜与不舍,还有我看不懂的情愫。
    我轻轻推开他,颤抖着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
    可他看到我的动作,却一把抓住了我的小手。
    “豆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我的脸一下子滚烫起来。
    可无论将来怎样,我既然下定了决心,便绝不后悔。
    我大胆的回望他,坚定的说:“子衿,今晚不要走……”
    沉默了半晌:“好,我不走……”
    他宠溺的笑了,用手捏了捏我的小脸,替我把衣服(]久,他依旧紧闭双目。我不知他是清醒着同我负气,还是真的一直昏迷不醒。
    怕他中暑脱水,又将之前采摘的山果取了几只,用剑剖开,挤压出一些新鲜果汁,滴入他的口中。
    果汁覆上他干裂的嘴唇,好像有点酸。他不耐烦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我见状,立刻轻声唤他:“完颜烈……完颜烈……”
    他依旧不理不睬,继续“昏睡”。
    我无奈,只得继续坐在他的身旁陪着他。我握一下他的手,再摸摸他的额头。似乎比早上的情形好了很多。
    我不由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宁可他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大声骂我,甚至我宁愿被季杏林捉回去折磨,也不愿意看他为了我此刻作成这个样子。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冲刷大地山峦,让人自己觉得在天地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记得数月前,在我去草原的路上,我们遭遇袭击,自己落水后,被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救起。
    他救了我,却始终不曾让我看清他的容貌。我甚至曾经有一丝怀疑,那个人是子衿。可是当后来我被劫持上山后,这个想法便被我彻底否定了。
    那个人既不是子衿,又会是谁呢?醒来之后,我随身携带的剑谱也已经不见了。我不知道, 是遗失在了水中,还是被他拿去了。
    我多半希望剑谱是落水时丢了。
    自从上次剑谱在大师兄的血迹下逐页露出不认识的字迹。我便知道,师傅给我的决不是两本剑谱这样简单。
    所以匈奴王、我的数位皇兄,才会不遗余力的向师傅索要宝物。
    原来师傅手中,真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可是,那些文字到底隐藏的究竟是些什么?
    如今,剑谱在我的手中丢失,一切谜团都令我无法解开。
    剑谱如此重要,希望不是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可若真的是落入了别人手中,那么就一定是那个救了我又不肯以真面目见我的那个人将剑谱拿去了。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心安,我总觉得,那个人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我觉得,他一定不是坏人。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若真是那样,他又要为何拿走我的剑谱呢?
    之后便遇到了慧远大师,同我讲起了子衿的事。
   ‘帝王印’这三个字,在我脑海中一闪,整个心又纠结起来。
    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当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完颜烈正用清澈的黑眸悠悠地盯着自己看。而外面的雨也停了。仿佛已经到了傍晚。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他的目光很怪,第一次让我从他的表情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我皱了皱眉,心想莫不是烧糊涂了?
    于是用手去摸他的额角。手心所触明明已经不再发烧了。
    但无论如何,烧退了,我还是松心的舒了口气。
    他见状,方才本已舒展开的眉头又重新皱起。用手捂住肩膀,似是很痛苦。
    可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响声从他身体里传来。
    我仔细一辨,原来是他的肚子叫了。
    “你饿了?”一边说,一边将地上剩余的果子递到他的面前。
    他看了看,又闻了闻,嫌弃的将头扭到一侧,翻身面朝里面,用背对着我。随后听见他又是一声闷闷的痛哼。
    背上的伤口虽然被我包扎过,但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在白色的衬布上,此刻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向洞口走去。就快要步出洞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他,发现他也转过了身,正看着我。再与我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间似乎有话要讲,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最后闭上眼,不再理我。
    我在林间捉了一只山鸡,挖了些野菜、草根之类可以食用之物,在溪水边清理干净,赶回山洞。
    将山鸡用木棍穿上,架在火上烧烤起来。不一会,一股浓浓的烤肉香味弥漫在山洞之中,山鸡浸出的油渍不时地滴落到火中,发出“滋滋”的轻响。
    我一个人忙活得大汗淋淋。而躺着的完颜烈依旧不理我。但是自从我从外面拎着山鸡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用手托着下巴,兴致颇高的看着我不停地忙活。眼中的神情也越发温和起来。
    算了,只要他的伤能快些好,其他的我一概不予他计较。
    待到山鸡的外皮烤的金黄焦脆时,我用刀切了一大块,用芦叶包好递到他的嘴边。
    这次他果然没有拒绝,一把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大口朵颐。
    我看着他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来自草原的王子,看了刚才那些果子,自然会心情很差。
    换成烤鸡,果然就不一样了。
    “原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他的话,差点让我一下子咬掉了舌头。这是我二人逃到这里以来,他同我讲的唯一一句话。
    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豆豆,我不是没有被别人喜欢过,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感觉。记得我以前说过,我不在乎你心里藏着其他人,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也不在乎你的心里没有我。只要我爱你。
    但是现在,我不要这样,我要你的心里面有我,让你甘心情愿的与我在一起。”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之前我以为按照他的作风,既然开了口,一定会把所有的愤恨发泄出来,却不曾想,他和我说的居然是这个。
    一时间口中的山鸡登时没了滋味。
    “完颜烈,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样责罚,我绝无怨言,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骗你。
    你很好,但是我的心,早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我们心心相应,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彼此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
    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完颜烈大笑,笑得太过激烈,震动了伤口。我分明看见雪白的衬布上又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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