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个人犯错,大家却一起吓破胆,真孬!
    “好好好,不吃香肉,不吃香肉!”咧着心惊肉跳的笑脸,车布登见风转舵赶紧改口。“那吃狮子鱼总可以吧?”唉唉,真窝囊,亏他都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还有三个老婆两个儿子,居然还会怕哥哥怕成这样,呜呜,好丢脸喔!
    “狮子鱼?好奇怪的名字。”梅儿喃喃道。
    “妳管牠名字奇不奇怪,”车布登没好气地说。“吃起来好吃到爆就行了!”啧,真是可惜,听说石家庄的香肉风味独特,别具一格呢!
    “那明儿个一早再出发去看看苍岩山的桥楼殿。”德珠兴致勃勃地提议。
    “还有正定府大菩萨,”德玉追加。“如果可以的话,再去毗卢寺瞧瞧。”
    “都可以,都可以,”梅儿一脸单纯的笑容,连连点头。“妳们想去哪儿都可以!”
    德玉姊妹俩眉开眼笑。“谢谢少爷!”嘻嘻,这一趟有得玩了!
    “嗤!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车布登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告诉妳们,丛中的花会才够热闹,”原来已经想到邯郸去了。“不但人多,好玩的把戏更多,还可以顺便吃上一顿好的,嗯!对,索性在那儿玩个痛快再离开好了,然后再去……”话越说越溜,语气越讲越嚣张,到最后提议变成决议。
    总之,他说了就算!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只有在这种时候,那位老是板着一张严肃的包公脸,而且“一竿子打不出半响屁”的老大才会开金口吐出一两句宝贵的金言金语。
    车布登与德玉姊妹俩相顾一眼。
    “哎呀!别这样扫兴嘛!大哥,都辛苦好些年了,难得轻松一下也不成吗?”
    “不成!”额尔德坚定地否决。
    “不成?”车布登瞪大眼。“难不成这两年里我们还是得战战兢兢地过?”
    “没错。”
    “为什么?”车布登差点扯喉尖叫,“稍微犒赏自己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公主也不介意啊!”话刚说完,身旁突然传来两声惊恐的抽气,莽莽撞撞的笨蛋才惊觉自己在无意中触动了“机关”,不禁心头一跳,背脊立时泛了凉,一想到即将面临的灾难,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不不,我不是……”
    很不幸的,他的力挽狂澜只来得及列出标题,始终面无表情的哥哥便冷静无比地开启了灾难的预告。
    “这不在于公主介不介意,而在于此刻并非适于轻松的时刻,别忘了公主是皇上亲自交托给我们的责任,容不得半丝差错,否则不单只是皇上降罪论罚这么简单,恐怕还会……”
    黄河开始决堤。
    额尔德话说得是不疾不徐,语气也不冷不热,丁点火药味也闻嗅不着,好象善良的老百姓在说温和的*边故事,然而这一连串“故事”说下来,内容却跟以上两种形容词全然搭不上半点边。
    从降罪论罚到削官降爵,再从削官降爵到午门砍头,又从午门砍头到凌迟处死,复从凌迟处死到全家抄斩,一层一级越往下说越严重,简直是到了万劫不复的境界。
    “……倘若这还不足以令你们知所警惕,那么或许我应该再警告你们……”
    好狠!
    原以为全家抄斩已经够悲怆了,没想到他还嫌不够壮烈,又继续晋级到株连九族,连一百岁以上的老人瑞、初生幼儿和挨家挨户的猫猫狗狗跳蚤耗子都不放过!
    接下来呢?还有谁要陪葬?
    车布登三人猛咽口水,脖子越缩越短。
    “……必然令你们悔恨万分却已不及,特别是当……”
    黄河水继续漫淹两岸。
    车布登三人的脸色由发白、转绿到变黑,最后成为三张非常漂亮的景德镇五彩拚盘,冷汗涔涔、心惊肉跳,彷佛已经可以见到自己被五马分尸的惨状,脑海中更是腥风血雨、尸横遍野,惶恐惊怖之余正打算跪地求饶,免得现下就被大哥安上“千古罪人”的墓志铭,提早埋进十八层地狱里去反省思过。
    就在这当儿,某位不太清楚状况的旁观者却突然横里岔进来一句,当下听愣了四颗霹雳无敌聪明的笨脑袋。
    “额尔德,你有没有想过去唱戏?”
    “呃?”
    如同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罪刑蓦然中断,正在忙着继续往下论刑的人愕然哑口,没头没脑被判了一大堆罪孽的人也茫然不知所以,四人八只眼迷惑地瞪住梅儿,实在跟不上某人的思绪逻辑。
    唱戏?千古罪人要唱戏?
    请问要唱哪一出?秦桧还是魏忠贤?
    百思不得其解,额尔德只好轻蹙眉宇困惑地不耻下问。
    “请恕卑职不解公主何意?”
     他是笨蛋
   更新时间:2014-12-3 7:09:10 本章字数:9988
    “你的声音啊!真的好好听耶!低沉醇厚又清澈圆润,还带着股令人陶醉的韵味儿,每次听你说话,我的背脊骨都会发麻呢!”
    梅儿一本正经地解释完,再转向车布登三人露出歉然的笑。
    “真是对不起,虽然我很同情你们被他骂得好可怜,但还是很坏心地任由你们让他骂,这样我才能够多听一点他的声音。所以呢……”
    说到这里,她又回过眼来笑嘻嘻地对上额尔德。
    “请尽管骂,骂得越多越好,最好骂到我听够了你再停,好,请继续吧!”
    内容很可笑,但这一串话说得是那样正经八百,好象真有那么一回子事似的,教人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在说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无论是真或假,经她这样一“称赞”,还有谁继续得下去?
    偏就有!
    不但有,而且连她也给“骂”进去了。
    “公主,”额尔德连根眉毛也没掀一下。“请莫忘您是金枝玉叶万金之躯,本就不该任意出京,是皇上一片爱护之心才勉强应许公主这种超越本分的要求,公主就该体谅皇上的辛劳,万勿任性而为惹来祸端为皇上多添烦扰……”
    对象换了人,却依然是滔滔江水滚滚泛滥,从北方淹没到南方,淹了农田再淹房舍。
    梅儿听得双眸越睁越大。
    哇!任性自负、骄佞无理……哇哇!刁蛮跋扈、强横霸道……哇哇哇!气焰嚣张、仗势欺人……
    她是这样的吗?
    然后,当她发现额尔德叨叨絮絮说了一大堆之后还舍不得闭嘴时,她开始拚命眨眼,一面偷偷倾身侧向德玉那边去,悄细低语。
    “德玉,妳们老大是在对我训话吗?”
    “好象……”德玉抿着唇,实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紧张。“是耶!”
    “好厉害!”梅儿佩服地惊叹。“他一定念过很多书,通晓的词句还真不老少,好象怎么用都用不完耶!”是谁说他不善言词的!
    德玉忽地掩唇发出一声怪响,脸不敢变形,眼底却充满笑意。
    “真的呢!他训话时从不愁缺少词句用,这也是我们这么害怕老大的缘故,他有……呃!恐吓人的怪癖,一上了瘾头就没完没了。”她憋着笑小小声说。
    “最厉害的是,他从不指着人家鼻子骂,只会『好心好意』的『提醒』妳,倘若不听从他的『劝告』将会惹来多么凄惨悲壮的下场,每一字每一句都直接杀进妳的心坎儿里头去,狠狠地吓破妳的胆!”
    一边耳朵倾听德玉的细声解释,一边耳朵聆听额尔德继续滔滔下绝,梅儿越来越惊奇。
    这样儿能算沉默寡言吗?
    以她来看,这个人根本是爱说话爱得不得了,想必是碍于身分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作长舌男,只好平日硬憋住,等逮着个适当的好时机再一口气给他发泄出来,免得积“话”成疾。
    “……最忌目空一切、骄蛮莽撞,以至于……”漫漫洪水仍在肆虐。
    好辛苦,从刚刚到现在,他连停下来喘口气都没有呢!
    “现在我终于了解什么叫做『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话”绵绵无绝期』了!”
    想想,这个人也许还是让他沉默寡言一点比较好,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她究竟是该乖乖听训好,还是举白旗抗议好?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不在意他是哑巴或长舌男,也不在意他是包公或钟魁,她最在意的是,打从头一眼见面开始,她便能隐约感受到额尔德对她抱着一种警卫的态度,过分恭谨、过分敬惮,总是小心翼翼地用戒慎的眼神看着她,好象在防备她随时会跳起来咬人似的。
    她又不是跳蚤!
    “他会说到什么时候才肯停止?”
    “公主听烦了?”德玉低问。
    “烦是不会烦啦!因为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不细听内容的话,还以为他在唱曲儿呢!可是……”梅儿滑稽地又挤眼又皱鼻子。“要请我吃这种『大鱼大肉』,也得给我点儿消化的时间嘛!一次就来全套的满汉大餐,我会拉肚子的啦!”
    德玉失笑,忙又掩住。“要让老大停止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梅儿立刻虚心求教。
    “认罪求饶。”
    “认罪求饶?”这可新鲜了,她又没犯罪,求什么饶?“嗯……”咬着手指头,梅儿沉吟片刻。“不,我有更快、更简便的法子!”
    “什么法子?”
    “瞧着!”话落,梅儿又挤了一下眼,然后对那个犹在忙着发大水的人展开一脸纯真无辜的笑。“我说老大……”
 
相似小说推荐
				- 
				朕分分钟弄死你们 (风浅)				2014-12-18网络版完结朕立志要成为名垂千古的明君!无奈后宫绊脚石实在太多。 统统当朕是傻子吗? 不就是想要朕...
				
- 
				梁国诗之燕宿雕梁 (冰可乐苏)				晋江非V高积分2014-12-19完结黑暗逆袭,由此开始他端坐金殿,是至高无上的王她斜靠山谷,是静待时机的匪她曾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