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郑启之向前挥剑,身后的雷鼓响声震天,响彻云霄之中,大军开赴朝着郑国的国都前往,到了郑国城池之下,三响雷鼓、三响号角,郑启之前者自己的青骢马、拉着手中的辔头在城外叫阵,若是城中大军开门放行,城中百姓、士兵、官员愿意缴械投降,那么他不会动城中之人分毫。
可若是守城的不将不愿投降,他手下的强将、强兵,将就此攻入城池,伤及无辜也就在所难免了。朝中郑国旧臣,无一幸免,必定会被处死。郑启之在城外给守城大臣思虑的时间,城内此刻也忧心忡忡的乱作了一团,连同街道上的百姓都在极力的思忖此事,“你说这天狗食日,莫不是说的二公子将要取代郑伯之位?”
“不好说呐!”另外一位百姓说道,“虽然郑伯有仁义之名,可是到底上阵打仗的,还是要略逊二公子一筹,两军叫阵,哪里还看是不是仁义呀?这二公子若是进了城,依着他往日的惯例,就怕要屠城啊!”
“屠城?”百姓惊悚的说道,“那咱们怎么办?我家铁蛋年纪还小咧,不能死!”
“赶紧回家把孩子藏好,谁知道万一呢?”另外一位百姓说道,街道上刚刚还聚拢在一起准备赶走天狗的百姓忽然之间散的无影无踪了,整条街道上无比空旷,一眼望得到尽头,秋风扫过,地面上的落叶在随风起舞,街道上的黄沙侵略,让人看不清面前的道路。
一支队伍渐渐的从结尾出现,起初只是一个轮廓,他们迈着整齐的步子朝着城门的方向走了去,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郑国的朝堂之中地位最高的大夫,他神情肃穆,衣冠被整理的十分整齐,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天色还十分的昏黄,太阳还没有要从黑色之中露出光滑,这一幕看着有些隐约,道路两旁的人都趴在了窗户棱上看着窗外的街道,随着这位大夫身后的是人数众多的朝中文武官员,除此以外竟然一位士兵都没有。
“你看……”屋子里的丈夫对着自己的老婆说道,“那不是郑伯每年春耕祭祀时候穿着的衣裳吗?”
“好像是咧!”老婆和自己丈夫说道,其实自己也认不出来,可是这位大夫就这么端着这件衣服朝着门外走去,老婆也觉得不有些不安,转过头问自己的丈夫,“莫不是要将这郑伯之位拱手相让了?”
“听说是在朝中做了大官咧!”丈夫说道。
“胡说……”老婆“呸”了一口,“那哪里是大官?郑伯也不是没有做过这司徒!当日辞了官回来继续做我们的郑伯,我们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如此之久,这个二公子,向来是喜欢杀伐的,若是叫他做了我们的郑伯,以后的日子只怕是难熬着咧!”
“出去看看?”丈夫问道。
“好咧!”老婆说道,赶紧朝着门外冲了出去,跟在这一行队伍的最尾,很快家家户户的百姓都从屋子里又冲了出来,跟在了队尾,想要跟着出城去瞧一瞧究竟,刚才还说郑将军必定下令屠城的几个人此刻都是一脸肃穆的表情,人们就像是在守护着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一般,表情凝重极了,叫人看着都心生敬意。
人群的脚步声发出沉重的闷响,在空旷的城中里来回的激荡,变得越来越可怖,黑色的天、黄色的城……密密麻麻的百姓汇聚在大家之上,拥堵了这不算宽阔的街道,整座城唯有这一条街上满是人,安静的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郑启之在城外叫阵,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城池上所有守城的士兵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叫副官觉得有些奇怪,“公子,此事只怕是有诈啊!”
“能有什么诈?”郑启之冷哼一声问道,“论用兵打仗一事,这城中可还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呢!”
“只怕……”副官皱着眉头,想要反驳郑启之的话,又知道他肯定不会喜欢,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将这话说出来,郑启之瞪了这副官一眼,“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话,就不必说了!”
“是!”副官闭上了嘴,他本来是想说,世子掘突如此善战,只怕是郑伯友也并非不懂战事之人,也说不定其实他比郑启之更加善战,只是不愿意和郑启之在这件事情上正面交锋,所以敛其锋芒而已。这话郑启之既然不让讲,他也就不说好了,生生的将话咽了下去。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攻城!”郑启之下令道,“此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左路将军,你攻东面的城门;右路将军,你攻西面的城门;余下中军,同我号令,从北面城门攻入!”
“还有一侧!”副官提醒道。
“那一侧……就留给城中百姓逃命去吧!”郑启之负气的说道,拿出麻布准备擦拭手中的青铜长剑,笨重的长剑看起来威力不小,在郑启之的手中更加是所向披靡,城外压境的大军也格外的安静,人人都知道这场仗……是要和自己人对决的,你杀的每一颗人头,可能都是你所熟知、所熟悉、有所深交的至亲、挚友……没有人的心不沉重,几乎觉得这空气已经不够用了,有几个人偷偷地瞟着天上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得见重新放晴。
“轰……”一声巨响,还不等郑启之下令攻城,城门就缓缓的被拉开了。
从城内露出的光华,叫人觉得有几分刺眼,眯起了眼睛瞧着不远处的方向,黑压压的人群,从百官到百姓,从城中走了出来,却唯独没有士兵、没有作战相抗的模样。这场面叫郑启之的心头一惊,盯着面前的这位大夫,“师大夫?”
“师某见过二公子!”师大夫看着郑启之说道。
“什么意思?”郑启之十分警觉的问道,总觉得有些事情好像出乎自己的预料之中了,他看着师大夫手中捧着的郑伯的衣冠,心跳的极快,连对阵沙场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这般的紧张之感,此时此刻,郑伯友虽然不在,可是他却在和自己正面对峙、正面较量。
这种感觉叫郑启之颇为烦躁。
“老夫出城是迎接二公子的,二公子自北狄战胜归来,如今乃是国中一等一的大将,是我郑国之福啊!”师大夫缓缓的说道,这语气之重,重到郑启之坚实的身躯也将这奉承扛不下了!他微微的攒了攒眉,“我此番回来,不是要你奉承、恭维的!”
“老夫代表郑伯迎接二公子,郑伯临走之时曾留下话,若是二公子得胜而还,势必倾城而出相迎,如今正到了这个时候了!”师大夫说道,郑启之却攥紧了手中的长剑,这种感觉叫自己很不受用,他将手中郑伯的印鉴拿了起来,“这是家父留给在下的印鉴,你可知道拿着此物代表什么?”
“师某知道!”师大夫说道,“代表这郑伯之位该是二公子的!”
“你知道就好,我今日便要入城!”郑启之说道。
“郑伯临走之时吩咐道,这城二公子什么时候愿意入,就什么时候入!这郑伯之位,二公子什么时候愿意做,就什么时候做!在下将郑伯的衣冠献上,请二公子坐上这郑伯之位。”师大夫盯着地面说道,面色无悲无喜,却显得极为骇人,城外嘈杂的对峙这一瞬又安静了下来,天狗食日的晦暗渐渐的退了去,太阳的光华又重新洒入了人间。
第323章 施舍的权势0
郑启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面色红的有些泛紫,就像是被人恶狠狠的在面上扇了一个巴掌那般,在这群郑国旧臣的面前竟然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郑启之的牙关咬的很紧,几乎要啐出血来了,指甲几乎要嵌入到自己掌心的肉里,呼吸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沉重。
师大夫低着头,继续说道,“还请公子接过郑伯的衣冠,如今郑国的大印都在公子手中,再接过郑伯的衣冠,这郑国从即日起,郑伯之位就由公子友转为公子启之!”
郑启之仍旧没有动,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师大夫,他身边的副官看着郑启之又看着师大夫,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郑启之所珍视、强抢的,竟然是郑伯友弃之不要的,这种尴尬令人难堪至极,简直抬不起颜面了。
“公子?”副官在郑启之的耳边小声的问道,“你看这……”
“接下来!”郑启之说道,“既然他不愿做,拱手相送,我便勉为其难!”他的声音很大,在寂静的街道上肆无忌惮的传播,人们面上的表情十分平静,既不惊恐、也不慌张,就那么看着在城门外对峙的郑启之同郑国的大小官员,就像是在看一场和自己毫无干系的戏。
副官从师大夫的手中接过了那袍子,端在了自己手里,是郑伯上朝时候穿的衣冠,也是当日郑国分封的时候,宣王静赐予的,上面镶嵌了黄铜、碧玉,整件衣服无比沉重却也无比华丽,自宣王静赠予以来,便是郑伯之位的一个象征,如今这衣冠已经移交到了郑启之的手中,余下的印鉴文书也都在他手里,这郑伯之位可说已经是实至名归了,可他发现自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种感觉太令人恼火了。
师大夫让开了自己挡住的道路,站在了一旁,伸出手去看着郑启之说道,“郑伯请……”他的话音才落,余下的诸位都站在了街道的一旁,留出一条宽阔的街道来请郑启之走过去。正在这寂静之中,忽然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喊了句,“郑伯怎么了?他不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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