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要叫母后知道刚才我们俩就在那里听着虢石父同她的谈话?”念儿问道。
“不能叫她知道!”念儿重重的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听得秀秀却是云山雾罩的不明白,摇了摇头,念儿抿了抿唇,也不想给秀秀解释,只说了句,“总之,此事一定不能让娘知道咱们两人听见了刚才那番对话!”
“是是是!”秀秀瞧着念儿哼唧道,“王子聪慧过人,其实我下人可以理解的!”
“瞧你!”念儿笑了笑,拉着秀秀的手,“还学会挖苦我了!我也说不上到底为什么不能让母后知道,总觉得这样不好,如今再这宫中,你、我、娘三人,太势单力薄了!那魏夫人可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根本靠不住,申后深居简出,嘴上不说,心里恨着娘呢!华辰殿那一屋子的姑娘看着也和娘走的近,可人心隔肚皮啊!此事只怕得等到赢开回来,咱们再好好合计一番!”
“好!”秀秀虽然也说不清楚念儿的话到底哪里好了,可是既然是他说出来的,也只好就这么信了,如今赢开的身手了得,他在这后宫之中做个帮手,也是个定心丸了。两人打定了主意,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秀秀虽然不知道念儿要做什么,可是却知道念儿心中起了对付楚夫人的想法。
此刻的褒姒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大殿上的椅榻走去,她一手撑着自己的头,侧卧在椅榻之上,轻轻的合上眼,闭目沉思。虢石父的那番言论再明白不过了,打赏掘突的事情,必须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必须是她去央求大王将焦国的一亩三分地赏给掘突父子,这必定会让大王觉得他同郑伯友之间的似情未了。
虢石父要她做的,是亲手将她和姬宫湦之间的感情推落万丈悬崖之中,褒姒心中十分犹豫,她很清楚姬宫湦不喜欢她插手他的政务,可是若这么防着虢石父、防着楚侯,褒姒又觉得累,今日这种设计陷害的事情,只怕是会源源不绝,褒姒同姬宫湦之间的感情能经得起几次的诋毁和中伤?褒姒自己也没有一个底儿。
只怕是一次次的诋毁、一次次的中伤,叫二人一次次的相互折磨,最后这爱情在这旅途中便夭折了,就像是姬宫湦对姜华辰的喜爱,到了非要下杀手的地步。褒姒长长的吐了口气,现在叫姬宫湦负气离开自己,还能叫姬宫湦记住自己的好,再拖几年,怕就怕,他想起她只剩下恨了。
入宫这么多年,这是褒姒第一次觉得一点信心都没有。
她被眼前这个看不清楚未来的局烦扰的,一点招式都没了。
褒姒听见远处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正在靠近自己,越走越近,就越来越清晰,她咬了咬牙,做了这个决定,嘴角挽起了笑意从这椅榻上坐了起来,露出了笑颜,瞧着姬宫湦不善的面色,站起身,将他拉过,让他坐在椅榻之上,为他锤着肩膀和脊背,“大王回来了?”
“怎么了?”姬宫湦握住褒姒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问道,“你今天好像有些奇怪?”
“有吗?”褒姒笑着问道。
姬宫湦看着褒姒,点了点头,“一个人若是做些平日里她不做的事情,只怕是也与平日里的她有些不同。”
第340章 为了一个男人0
褒姒知道自己了解姬宫湦,可是差点忘了姬宫湦也是同样的了解她,她抵在他的肩膀上笑了出来,然后坐在他的身后,手轻轻的搂着他的小腹,姬宫湦的手握在褒姒的手上,“今日虢石父来找寡人了,将焦国的土地交给寡人处理,说是这么说,这焦国该怎么安排,他居然还敢安排寡人!”
“虢石父是个聪明人。”褒姒说道。
“不错,若非是个聪明人,寡人岂能任用到现在?”姬宫湦说道,“有些事情是寡人示意下去的,有些事情可不是,寡人不想那些个为人臣子的一天沉溺于星象、天象……分析寡人的大周运势而不可自拔,可不是叫虢石父将那些弹劾他的折子都给寡人剔除的!可是水太清了,打不到鱼的,逼得太紧了,这些个诸侯都是一方霸主,就没人愿意为寡人分忧了。”
褒姒的脸贴在姬宫湦的背上,“也不尽然啊!”
“怎么说?”姬宫湦拉住褒姒的手,转过身去看着褒姒问道。
“大王还记不记得,曾经和臣妾打过赌?”褒姒问道。
“打赌?”姬宫湦眯起眼睛看着褒姒,从缝隙中透露了一道精光,“什么赌?总不是你入宫之时的那场红颜祸水的赌局吧?”他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见着褒姒没有要和着他的意思,才听了下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怎么?不是这个赌局啊?”他说着伸出手去捋着褒姒掉落下来的发髻。
“大王还记得当日郑伯友前往镐京城中,臣妾说过要与大王打赌郑启之夺郑国不费一兵一卒之事吧?”褒姒开口问道,姬宫湦其实知道褒姒要说的大致就是这件事,可他不想她说出口,如今话说出来了,他蓦地站起身吓了褒姒一跳,姬宫湦转过身去俯首看着褒姒,“寡人不记得寡人同你打过这个赌,寡人只记得,寡人说梓潼若要看寡人同郑伯打一架,大可以直说!”
姬宫湦的声音有些发紧,意思就是叫褒姒不要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了。可今日的褒姒却仿佛根本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站起身问姬宫湦,“那么今日这郑启之,是拿下了郑国还是没有?”
姬宫湦别过脸去喘着粗气,不回答褒姒的问题。
褒姒便走过去挡在姬宫湦的面前,又继续问道,“这郑启之如今是废了一兵一卒没有?”
“你倒是了解郑伯友!”姬宫湦冲着褒姒怒吼一声。
“郑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天下皆知,他怎么可能忍心自己的百姓深受战火之苦,郑启之既然要,就拱手相送,避免两军交战,百姓遭殃!大王利用的,不就是他这个心理吗?”褒姒看着姬宫湦问道,眉头紧紧的攒在了一起,“可大王是否想过,将郑国交到郑启之的手中,郑国的百姓可服?天下的臣民可服?如今在位的诸侯又是不是服气?”褒姒咬着自己的下唇,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姬宫湦,她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整个人显得无比苍白,她发现自己害怕了,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害怕。
她当日入宫之时以为的不过冷宫而已,此刻已经一只脚迈进去了,才觉得当日她拿得起,今日她放不下。
“郑伯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吗?”姬宫湦捏住褒姒的肩膀问道,“那寡人呢?你今日可是后悔选了寡人吗?”
“臣妾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不想大王失信于天下!”褒姒说道。
“那么你告诉寡人,怎么做才能不失信于天下,怎么做才算是他郑伯友的公平了?”姬宫湦歇斯底里的问道,褒姒瞧着郑伯友,心慌了,“当日晋北之战,是掘突同郑启之共同立下的功,如今郑启之夺嫡,主张郑国,大王不追究他的责任……”
“说正题!”姬宫湦大吼道,“不要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褒姒觉得自己的嘴唇发干,舔了舔嘴唇,“今日大殿之上,大王也该当众封赏掘突!”
“寡人给他的还少吗?”姬宫湦眯着眼睛看着褒姒问道。
“郑伯友从当日郑国诸侯,成为今日的司徒,大王免掉的是他的爵位;掘突从当日的世子到今日的司马,大王免掉的是掘突承袭爵位的身份……大王以为这是赏赐吗?还是大王觉得掘突娶了齐国的公子,就可以继承齐伯之位了?”褒姒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冷嘲热讽的口吻说出来的,气的姬宫湦想也不想的就举起了自己宽大的手掌对着褒姒,褒姒却仰起脸,看着姬宫湦,“大王老羞成怒了吗?”
“说吧……你想替他要什么?”姬宫湦大吼一声问道。
“焦国!”褒姒看着姬宫湦说道,一共两个字,她却感觉自己说出这话都用了数个时辰,话音落下,姬宫湦漆黑的眸子就那么盯着她,就像是三九寒天、赤身裸体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忍不住的叫人想要打个寒颤。
“好!”姬宫湦点了点头,“不就是一个诸侯国,寡人想给便给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在东宫的大殿之中来回的回荡,声音一层叠着一层,起起伏伏的,如同褒姒此刻的心跳,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掌,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当中,剧烈的疼痛稳住了她的情绪,叫她没有动容、没有崩溃。
姬宫湦看着褒姒点点头,“你真可以!”他说完甩着袖子就朝着东宫的大门走去,走到门口就忽然的顿住了自己的身体,转过来看着褒姒说道,“寡人要你知道……郑国的诸侯没有换人!昨日是郑伯友、今日是郑伯友、明日……还是郑伯友!”他说完这话就咬牙切齿的离开了东宫大殿,褒姒却像是被抽掉了全身力气的提线木偶,豁然的就瘫软在了自己的椅榻之上,不停的喘着粗气,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落,她趴在椅榻上,任凭自己哭着,这么做伤了他,更是伤了她自己。
“娘娘?”秀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回到了东宫,站在褒姒的身边轻声说道,“回寝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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