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红一听做买卖的,立刻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来,愤怒道:“鬼谷书院的学生怎么可以嫁一个满身铜臭的女人呢?没想到,他也是这种嫌贫爱富的人!”话,骂到这儿……
陈先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柳金蟾,满眼苛责:“当日,他一定是不愿意,你难道你没觉得他和你演洞房花烛时,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么?亏你傻乎乎为他一掷千金,弄得现在身无分文,难道就没明白他的心思?又或者……是你和人家说不想成亲,他才黯然决定出嫁的!对!一定是!你……”
“姐姐那时不是天天儿让小妹将机会分你么?”
柳金蟾赶紧地打断陈先红的话,以示责任不在她。
陈先红叹了口气:“那……当时,他不是看不上我吗?”
柳金蟾耸耸肩,拍拍陈先红:“节哀顺变……小妹……”
陈先红不及拘一把伤心泪,就立刻无比迅速地逮住欲溜的柳金蟾:“嘿嘿嘿,金蟾小妹啊,你……这是去哪儿啊?”这笑得叫一个恶毒啊!
“呵呵呵……”柳金蟾也不局促,“去我亲戚家走走?”
“哦——亲戚家啊,引荐引荐,过年姐也好来拜拜年,不是?”陈先红立刻比了一个“恭喜发财”的作揖动作。
“我那些个表兄弟羞手羞脚,怕见生人,改日!”
柳金蟾拔腿就想跑。
陈先红难得考试结束,岂肯放过今儿跑了,明儿未必逮得住的柳金蟾,当即朗声道:“院门五丈开外、红砖瓦楼小两幢……”
柳金蟾的脚就停在了半空中。
“考完试那日……”陈先红好整以暇抱手于胸,半靠在柳金蟾的床头,等君入瓮。
柳金蟾无奈回头。
“国公夫人好似跟着你出了院门……”
陈先红神色凝重地瞅着柳金蟾。
柳金蟾的脸瞬间一片惨白,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原来,陈先红刚才所有的话,都是在演戏!
是了,当年以第二名入白鹭书院的先红姐怎么会这么好骗呢?
陈先红低头叹了口气:
“那个男人孩子有好几个了吧?”
恩……?
柳金蟾的眼“倏地——”瞪得溜圆:孩子好几个?这这这……
“金蟾,不是姐说你,这男人再好,你再忍不住……但一个嫁了人的男人,就是他女人一去不回了,你也……不该去找人家!”饥不择食也不能这样!
陈先红说得语重心长,柳金蟾低着脑袋,一时也不知这和被揭穿相比,到底……谁更好点儿?
“你知那慕容……怎么说你么?”
陈先红继续发挥大姐姐的教育作用:“金蟾你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另一厢,自柳金蟾考完试就暂且让狩猎一事,告一段落的北堂傲,一早就跑马归来。
因近一月的狩猎,收获颇丰,一时也不及一一都处理。
因此,这几日,北堂傲一开始住家,福叔、福嫂两个,领着众人,就拖来最后几只冻在后院雪窟窿里麋鹿,拿出剔骨刀等物处理腌制,预备过年的食物。
北堂傲力气大,一拖一只,少时,未及处理的三头麋鹿,两头野猪全部出了洞,弄瓦就开始端水来给洗手。
奉书和奉箭则抱来需要的十几个大坛子,打来冬暖夏凉的井水清洗坛子。
弄璋几个则在厨房按照福叔的吩咐烧水,将洗好的坛子烘干。
第476章 合家动员:忙忙碌碌备年货
福叔最忙,一边炒各种仍需的香料,一边指挥福嫂和雨墨,将北堂傲拖出来的动物们,先去皮,再分部分一一剔开,分门别类的摆放。
因工程量大,奉箭和奉书几个弄完坛子,也加入了切割的行列。
没了帮手,北堂傲只得抱着孩子当监工,一时看这个砍不动了,他搭把手,一会儿那个缸搬不动了,他单手一提就放了过去,弄得小宝宝拿着小波浪鼓也跟着做劈砍的动作,兴奋地到了中午也不睡,还在“啊啊啊”地喊着。
不知的,还当他们父女俩多忙呢!
“这些都锤碎了!”
四五个钵,五个孩子一人一个铁锤开始迅速擂打香料。
福叔安排好香料,也提起刀加入了分割肉的行列:“这鹿角等我来!”
眼见奉书大刀嚯嚯向露角,吓得福叔赶紧喊:“割不好,可糟蹋了好东西!”
雨墨正埋首于给鹿分出腰窝和排骨来,一听福叔这一喊,赶紧抬头,便见福叔那割鹿角万分小心的神色来,不禁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奉箭:“这鹿角很值钱?”不知能卖多少呢?
奉箭瞅了瞅福叔手上的鹿角,点点头:“药铺里买,单就这么一对,就是进山里向猎户们收,没个几两银子也只怕收不上来。”
“这么值钱?那铺子里卖得不是更贵啊?”雨墨“倏地”睁大了她爱财的瞳孔。
奉箭笑,不语,继续低头忙着手上的活路。
雨墨一听见钱,心就活络,忍不住又捅捅奉箭:“反正家里正缺钱……不如咱们和爷……”乌亮亮的大眼睛闪啊闪,既然败家姑爷给小姐把娃娃都养了,雨墨也自然而然将北堂傲纳入了自己主子的行列。
“值钱也不能卖的,这是要给爷滋养身子的!”
一听雨墨刚才问,就知雨墨怎么想的奉箭,头也懒怠抬,依旧忙着手上的活路。
“滋养身子?”
雨墨有点咋舌,尤其她放眼过去,尤其是想着爷单手就轻轻松松拖出一头数百斤的野猪时,雨墨实在是无法把力大无比、堪比神袛的疯姑爷想象成需要滋补的羸弱男人。
“姑爷一看,一个人都能搬走一座山呢?”她们嫁出去的大少爷,而今瘦得一把骨头了,他婆家还舍不得多给他一碗肉汤喝呢?
雨墨忍不住低低嘀咕。
奉箭一听这话,赶紧拿手肘撞开了雨墨这口没遮拦的话。
“你们女人,就知道钱钱钱,哪知道这男人嫁人后的辛苦!”说着奉箭白了雨墨一眼,继续埋头做事。
辛苦?
雨墨又瞅了瞅抱着孩子玩儿的姑爷,若非年关近了,大家手都没闲,不然姑爷素日里娃娃都不用狠抱,也就夜里伺候小姐吃喝拉撒睡,而且小姐又不是废人……这叫辛苦?
她家大少爷出嫁后背着孩子,还要管着能跑,成日里腰忙得都直不起来,晚上还要做针线到深夜,就这样,他婆家还老说他躲懒的很!为帮大少爷,小姐打小就偷偷学了一手好针线呢。
但这话,雨墨可不敢说,只在唇上愤愤墨迹。
奉箭一抬眼,眼瞅雨墨这模样,就知她又为钱的问题嘀咕了,本不想说,但转念一想,爷已经许诺,要把他给雨墨了,这种事,他今儿不说,难不成以后嫁了再说?
反正将来大家都要那样儿,与其等将来自己委屈,何不现在厚着脸皮好生说说,毕竟而今还不是夫妻,说话只怕她也听。
于是,奉箭凑到雨墨耳边道:“你啊,成日就是个财迷,不会心疼人!”
雨墨扭头,不解这话何来?
“我哪有光财迷,不会心疼人了?我对你不好?”雨墨觉得奉箭说话不讲良心,她每次有好吃的,都先紧着他奉箭和奉书,凭什么就说她财迷不好了。
“那你知不知道……这男人为给妻主养上一胎,就好似拿自己命来换一样?”奉箭低低道。
雨墨瞪大眼:“你不是骗我吧?”有这么恐怖?还拿命来换?
奉箭当即就露出了一抹“你果然不知”的模样,道:“咱们不说道听途说的,就说你见过的。夫人年少时最爱流连那种地儿,那你说说那些地儿的哥儿,为何都活不长?”
雨墨眨巴眨巴眼,她却是不知,只是常听里面的哥儿常说他们薄命,似乎好些呆得久的,也大多没上三十就没了,还越好看的死越早。
“为何?哪里会生怪病?”
奉箭要直说,又觉得自己一个未嫁的男人说这个,太……不要脸,但闭嘴不说吧,自己这个话头岂不是白开了?
他只先低头继续做事,一边低低地道:“你也不想想他们是干嘛的?”
“那种事儿,会减寿啊?”雨墨惊呼,声不及喊出,就被奉箭情急地一个内肘打窝在凳子上,差点喘不过气。
“怎么了?怎么了?”
奉箭手提剔刀,吓得手足无措,要看看雨墨如何了吧,又怕人笑话他,只能干着急。
雨墨摇摇头,好半日才回过气来,无比幽怨地回了一句:“你也腻狠了!”揍贼也没重吧?
奉箭顿觉委屈,眼圈要红又不好红,抿着唇,低低道:“也不知是谁大喊大叫的……”
雨墨也不过是随口抱怨抱怨,谁曾想奉箭今儿莫名其妙就红了眼,心里不禁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似的,怪怪地回道:“我也没说什么?”你哭什么?痛得可是我呢?
奉箭撇开脸,不理雨墨继续剔肉,剔完自己的,轻轻挥开雨墨,又把雨墨手上那份拿来自己剔了。
“我错了,还不成么?”雨墨也跟着奉箭一起剔。
奉箭又赏雨墨一个白眼,继续加快手上速度。
“怎么了?不然,哥哥,我给你作揖赔不是?”雨墨说着真对着奉箭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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