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句话胜读十年书,薛槐一听这话儿,当即好似醍醐灌顶:可不就是这样么?就是……
薛槐看胡氏:于心不忍。
胡氏撅着嘴,一脸的委屈,但看薛槐也是于心不忍,而婆婆说还让他带着女儿走,想来就是堵柳家的嘴了,少不得委曲求全——
谁让他胡氏是妾,柳金宝是夫,他娘家说不上话呢?只能当替罪羊啰。
当日下午,胡氏和孩子就让薛槐安排人送回了娘家,别离期间几多不舍缠绵,也就不一一赘述,薛槐只承诺胡氏,一待她县令位置稳当,将来必休柳金宝,扶他为正室,胡氏这才心满意足地拿着今儿薛槐欲给柳金蟾的五两银子,回家欢欢喜喜过年了——
傻瓜才在家干下人的活路呢!
送走胡氏,薛槐也是心绪难平:
她直到今儿,才终于理解为何金陵城的官对她总是不冷不淡,一个个只等着吏部派新人来的态度从何而来了。
当然,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打点了那么多钱进去后,毫无声响的缘由——
柳红的确是个好岳母,但养金宝大的何氏却是个眦睚必报的男人,他娘家在金陵的势力别当见不得光,但……实力不可小窥!
柳金蟾啊柳金蟾!
薛槐冷冷地勾起一边嘴角:
你以为你有爹娘的好家底,就可以为所欲为么?
想娶我薛槐而代之?
薛槐真不知是柳家太天真,还是柳金蟾谎编得太符合她娘的心意,以至于美人想去戳穿,但据她所知,就县学的先生、乃至柳金蟾过去私塾的先生都一个个表示绝无可能——
说实话吧。
以柳金蟾的资质,她是个读书的好胚子,天资聪颖、又擅于人情世故,尤其是思维敏捷。但……
她偏偏生在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柳家,要想出仕途,错,要想靠科举晋升,绝对是缘木求鱼——白耗的力气。
话是这么说,薛槐也不想等了,毕竟她现在再去京城会考,似乎也无余力,可等着柳家对柳金蟾彻底死心,转来捧她,她三十好几的人不说,此番大周开考:也就意味着,这三个月,她再不能拿住这县令一职,那么京里就真的会派新科的县令来了——
一个字,愁!
一个词:无计可施?
而今在说柳金蟾得了薛槐的首肯,出来领她哥欲走。
才到后门处,就被雄赳赳气昂昂的薛家老爹拦住:“这家是我薛老爹当!”
柳金蟾待要发作什么,又想大嫂耿直,自己不给这死老头面子,也得给大嫂留点脸面,便不好大张旗鼓,只对着薛家公公冷笑道:“薛家公公这是要逼着金蟾在大门口,破口大骂啊?”急了,一样会咬人的!
“你……”
薛家老爹要说“你敢”二字,但没敢说,因为柳金蟾小时候真干过——
而且三年前,还教楚家大傻子横在他大门口装口吐白沫,最后引来楚傻子家的河东狮,一脚把他家门踹了个粉碎不说,还骂他老不正经,是只老狐狸精……
柳金蟾之顽劣,无出其右!
薛家老爹一顿,柳金蟾就不忘临走数落数落他了:“薛家公公啊,将心比心,谁家儿子不是娘生爹养的,是你儿子出嫁被这么欺负,你心疼不心疼?我大哥嫁进你们薛家,是没生养女儿,但你女儿出门读书就是六七年,整个家都是我大哥扛起来的,守了整整六七年的活鳏,等来的是什么?”
“再摸摸你们良心好好问问,那六七年,你们薛家有一亩地吗?六七年的米粮是谁给你们要来的……
走!大哥,这次大嫂不来接你,你也不许再偷偷摸摸回去,你越委屈自己,她们越不把你当人!”
言罢,柳金蟾死拽着柳金宝,就出了门,抬眼一看:得——
让北堂傲走,他还不真客气,这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
眼下,大雪纷飞地哪儿找他啊?
柳金蟾只抬眼望景陵县街上一望,不用想了,以北堂傲不贵不去、不上档次绝对不进门的性子,柳金蟾想也不想就引着她惊魂未定的大哥,去了景陵县最最最昂贵的酒楼——
望江楼!
不为别的,只因它是这景陵县外面修得唯一可以称得上是雕梁画栋的建筑,也是景陵县土鳖们经常斗富、一掷千金的地方。
但……
里面,貌似也经常有许多富家女搂着青楼名倌,在里面吹拉弹唱,吃吃喝喝的地方。
柳金蟾有点汗淌,尤其是她大哥看着她直奔望江楼时的情景,很是紧张:“金蟾啊,不是……要家去么?”不需要带着他离开婆家,就兴匆匆奔望江楼庆祝吧?
“柳金蟾只得无比轻松地赔笑道:“是……你妹夫在哪儿!”
柳金宝瞬间瞪圆了眼:“金蟾,你不会是……把……娶进门了吧?”这可了不得了,要死人的!
第671章 河东狮吼:金宝乍见北堂傲
柳金蟾瞬间无语,爹那么想就好了,怎么大哥也怎么想呢?难不成,她柳金蟾就是个正经人家儿子绝对不嫁的好女人吗?
“大哥,你别混说,那里面的……能养孩子么?”再说,她娘给钱让她给赎身么?
柳金蟾赶紧纠正大哥的错误观念,省得一会儿一开口,就把北堂傲先气个嘴歪,一会儿晚上又哭哭啼啼,泼着她回京城去,今儿一早下船,看见小县城的模样,他的脸就一直青着呢!
“哦!那就好!”
柳金宝拍拍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用难得苛责的口吻说金蟾道:“亏你还有点,要为柳家传宗接代的念头!”终于不跟以前似的,眼里除了青楼的是男人,别的都跟看不见似的,尤其是那个小薛青苦巴巴地在家等了金蟾四五年,谁想……去年还是死了心,嫁了娘,说起来……
柳金宝待要告诉柳金蟾这则吓死人的惊喜,柳金蟾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穿得像个棉球的抱瓦:“爷呢?”
抱瓦立刻迎了过来:“爷抱着小小姐她们在三楼用饭呢!”说着,抱瓦的眼打量了一下怎么看也不像狐狸精的柳金宝与他身边比自己还大些的男孩子,外加一个仆人——
三人一个比一个旧的发黄的破补丁袍子,脸还都跟颗苦瓜似的拉着。
抱瓦就看着挎着包袱的三个人,心里暗自嘀咕:不会是夫人在老家的乡下男人和孩子吧?好老、好单薄呢!
柳金宝被抱瓦这么一看,不禁一阵瑟缩,总觉得好似小孩子眼里带着隐隐的敌意。
柳金蟾只忙着将楼上哪个,一来景陵县就先忙着败家的北堂傲领回家去——这败家爷们好吃好穿好享受的事儿,要传到她娘耳朵里,她的小竹条一定抽得更狠了!
想到这儿,柳金蟾也顾不得介绍了,“蹭蹭蹭”领着大哥就奔楼上去拿人,可谁想她刚上到二楼转角奔三楼,就被一只半醉的雪白檀臂紧搂住;“金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儿,来怡红楼看云儿!”
话还没说完呢?一个嘟嘟的红唇就死死压在了柳金蟾的脸上,这桃花运来得……
“砰——”
楼上一个软枕就不偏不倚地狠狠砸在柳金蟾的脑袋瓜上,站在柳金蟾身后的柳金宝不及被青楼男人们衣裳不整,就敢大庭广众投怀送抱的行径惊得说不出话来,下一刻就被楼上盛怒的雄狮吓得彻底呆住了。
北堂傲,今儿真的、真的是被气炸了——
这些死不要脸的男人们,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儿,就胆敢宽衣解带和柳金蟾抱着混亲……这他要出来一步,还不得……
“柳金蟾,为夫……为夫……为夫今儿和你没完!”回来你就先找老情人!
北堂傲一边惊呼,一边想当然地用眼瞬间秒杀狐狸精,单手提起小黄鸡似的柳金蟾,轻轻一甩,柳金蟾就“嗖——”一声飞进了屋里的软榻。这动作……
立刻让楼下吓傻了的男人们想起了那个三年前,动不动就来青楼砸场子的狮美人——楚傻子的天仙虎夫——
他出门拿楚天白,简直就跟玩儿似的,一抓一个准!提溜着楚天白那么一个大活人,就猎人提兔子似的,可以从城门东,一直提到城门西,一路上除了:“相公我错了!”
“晚了!”
“相公,我真错了!”
“我生气了!”……一路过去!
此情此景令人怀念!
常言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风流千金柳金蟾遭遇虎夫的事儿,当日下午就传遍了整个景陵县,接着随着下午农人们置办年货归家的脚程,此消息又迅速扩散到了各个,听闻过柳金蟾——
这位代县令大人小姑子风流韵事的,各个村落。
然后,当夜:
柳红翘着一条二郎腿,瞅着一直支支吾吾的何幺幺和薛青:“你们……是打算等着她领着男人和孩子进家把我活活气死了,你们才开口啊?”行啊,小妮子功名真真假假不清楚,这外面裹的男人倒先踏进景陵县了。
何幺幺看薛青,薛青给柳红捶着肩儿,眼看着何幺幺:他能说什么?要是能说什么,他也不会愿意搁着柳金蟾不嫁,心灰意冷地嫁给柳红做小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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