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不便呢,后妃那么多,年纪与他相若,且比他小的也比比皆是!是皇上爱屋及乌,才拘了他到现在!”皇后的眼神十分明亮的看着许景玧,若有所指的道,“而且,他在宫里,你们在宫外,兄弟之间的情意也不足以维护!”
“母后说的是,手足情也是十分重要的,儿臣以后定会多多的与九皇弟亲近!”许景玧回应着。
皇后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大皇兄早夭,二皇兄又出家云游,几个兄弟中,你是长者,的确要好好的关心一下你的弟弟们,兄友弟恭是你父皇最希望看到的。”
“是!儿臣明白!”许景玧恭敬的道。
“特别是玹儿,他是你父皇的心头肉。你作为兄长,一定要更多的关心他!他才出宫建府,外面许多的事情一定会觉得十分的新鲜,你该给予建议的便一定要给!”
“是!孩儿一定会特别照看九皇弟的!”
“嗯!至于玠儿么,他这两年的功绩显著,十分得你父皇的欢心,有必要的话。你也要虚心的跟他学些东西。那些对你的将来都是有用的!”
“是!儿臣谨听母后教诲!”
“其余的皇弟们,你也不能怠慢了,毕竟他们也是你的兄弟们!只有兄弟齐心。才能其利断金!”
“是!”
母子二人一个谆谆教导,一个诺诺应声,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却不知心里究竟有着多少的隔阂。
闲聊了一会儿。许景玧便告辞出宫,一踏出坤宁宫的宫门。他脸上始终维持的笑容终于黯淡了下来,头部未敢动,但眼神却向着最西面的一个角落看了一眼,心中暗道:母妃。您等着,孩儿早晚有一日会继承大统,那时候。孩儿必定奉您为太后!至于坤宁宫的这位么……
坤宁宫里,皇后在嬷嬷的搀扶下回了温暖的寝殿暖阁。抱着手炉,看了一眼房间中央烧得正旺的炭盆,若有所指的问道:“嬷嬷,你觉得玧儿能体会到本宫的意思吗?”
她当年及笄进宫,身边就只带着面前的奶娘陈嬷嬷,还有贴身的大丫鬟秋瑜,也就是许景玧的生母。
当初在淑皇贵妃呼延羽儿的冲击下,只生了一个女儿的她忍着心痛,趁着皇帝与呼延羽儿吵架喝醉了酒而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送上了龙床,成就了好事。
也是秋瑜那丫头幸运,仅仅是春风一度,便有了身子,并在她矛盾万分的心态下,生下了一个男孩。
她记得当时妒忌成狂,好几次想要下手将那个碍眼的孩子除去,是秋瑜哭着求她不要下手,并答应她,将孩子全权托付给她照料管教。
陈嬷嬷也劝阻他,待她有机会生下嫡皇子再杀了许景玧不迟。
毕竟,后宫之中,皇子夭折,妃嫔殒命的事情屡见不鲜,皇上忙于朝政又和呼延羽儿吵吵闹闹,恩恩爱爱的,都不会有精力也不会来管后宫的事宜。
于是,她便忍下了,并召集了宫中太医院所有的妇科千金方面有本事的太医来给她调养身子。
她喝的苦药比吃的饭还要多,但是所有的太医就只会一句话:“娘娘在生公主的时候伤了身子,想要再有孕怕是困难!”
每个人都这样说,但她不信邪,流着眼泪一遍遍的继续一日三餐喝着汤药,就希望有奇迹发生!
但是,看着后宫里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就像是母鸡下蛋一样的容易,她整个人便陷入了低谷之中,甚至是颓废的都不想去杜绝那么多的孩子出生。
于是,当她在陈嬷嬷的提醒中回过神来时,呼延羽儿那个贱人也生下了一个孽种,以致更坚定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那时候,她疯了似的想要将那个孽种给送进地狱去,却连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有,气得她又是好一阵子的迷茫颓废。
所幸,陈嬷嬷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她身边还有三皇子,是教养在她身边的,也就等于是她亲生的。
那时候,她的心里才平静了下来,行驶起了她作为东宫的某些权力。
一转眼,竟然已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的鬓边都添了几缕白发了。
“娘娘不用担心,三皇子是您一手带大的,都说生娘不如养娘亲,但凡三皇子有些头脑,必定会记得娘娘的恩情,并顺着您的意思去做的!”陈嬷嬷低声说道。
皇后轻叹了一声,视线从火热的炭盆上收了回来道:“秋瑜是个老实的丫头,我就担心玧儿会跟他亲娘一样,若是太过心慈手软的话,太子之位怕是到不了他手上!”
“娘娘,秋瑜是老实,但是您别忘记了,三皇子也是皇上的儿子,都说虎父无犬子,三皇子打小又机灵,必定不会辜负您的心意的!”陈嬷嬷道,“而且,我看着他方才与您一对一答的,必定是明白您的意思才会那样回应的!”
“但愿如此!”皇后想了想道,“但本宫总还是有些不放心,明日你去金銮殿外守着他吧,该交代的话再交代一遍!”
有些话,她这个做母后的不能直接说出口,但是陈嬷嬷不同,她是真正带大许景玧的人,又可说能代表她的意思,但又能说不代表她的意思,因此由陈嬷嬷去说是对她来说是最妥帖不过的事情了!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陈嬷嬷低声应着。L
☆、第五百零三章:猜测
外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载着最不普通的两个人,一路上的确毫不引人注意的穿街走巷出了城门。
但是,普通的马车里可一点儿都不普通,厚厚的附属国进贡的绒毛毛毯铺满了宽敞的整个车厢。
柔软而多毛的靠枕不管是抱着还是靠着,都十分的舒适和温暖,可见主人是投其所好才这样布置的。
一侧翻开的小几上,摆着几个精致的小碟子,碟子里盛着几样小点心。
还有一个茶壶,两个配套的茶杯。
人马车行走间有任何的颠簸,小几上的小碟和茶壶茶杯都不会移位。
这是堪山的师傅们带回的磁体石,在孟观霜半吊子的指导和师傅们举一反三的聪明智慧下,终于提纯了磁铁,并现学现用的给他安在了马车上做实验了。
小几下,一个小炭盆温着热水,一可保持车厢的温度,又可随时取用泡茶。
“只是,你把桔梗打发了是做什么?”孟观霜忍了很久,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从国公府出门的时候,许景玹在铁血的耳边不知嘀咕了些什么,然后,铁血便乔装成仆人驾着马车路过了美容院。
孟观霜还以为他是知道自己这阵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很少来美容院了,才体贴的特意让她来看看的。
哪知道车子刚停下,他便打发了桔梗下去,还说等回程的时候回来接她的,然后就蛮横的拉着她不让下车。
她赌气了好一会儿都没理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要发问了。
她倒不是大小姐做惯了,身边离不开人伺候。而是总觉得和这臭小子单独在一起的话,有些不知名的危险潜在存在着。
而且,他们是去泡温泉,泡温泉啊,没有桔梗在一旁做灯泡,她真的是有些担心这臭小子会不会不守规矩。
“你不是担心被国公府的某些人抓住把柄,说你不守规矩。私自跟外男出游么?我便让桔梗留在美容院晃悠。混淆视听,让人以为你也在美容院呢!”许景玹一副为她考虑的道。
孟观霜轻蔑的笑了一下道:“你以为国公府的某些人是傻子吗?若是盯着我进出的,哪有不知道桔梗是单独下了车的!”
有时候这人看着精明又莫测高深。但有时候,孟观霜还是觉得这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其实按照她的审人观点,一个才十八岁的男孩还真的不过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说其天真,又自持老成。
说他老成。又天真的的让她看着牙疼。
“但天下不乏自以为是的人啊!”许景玹老神在在的道。
“反正,至少那一位不会自以为是!”
孟观霜指的当然就是孟观月了。她有时候接触到孟观月不属于同龄人的冷静眼神,几乎有种错觉,那是不是跟她一样也是穿来的了。
好多次她忍不住试探的说了几个前世流行的很潮又很幼稚的话,但是孟观月看着她就跟看白痴似的。一点都没有反应。
当时她只有一种想法,孟观月要么就是真的只是个道道地地的古人,要么就是比她还会装。装的已经出神入化了。
“你可别把她看得太高了,灭自己威风!”许景玹不以为意的道。
在他看来。孟观月是心机有余却力不足,这大概便是受制于女子被束缚的身份。
不然的话,他毫不怀疑孟观霜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提到孟观月,许景玹有一些些认真的忽然整容道:“不过,霜儿,你有没有一种感觉,那孟观月说不定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才一心想要为难你的呢?”
“应该不会吧!”孟观霜皱眉摇头道,“我之前可半点看不出有像我娘的地方呢!”
连国公爷和大夫人都以为原主已经不会在这个世上了,那孟观月凭什么觉得她有可能是孟家长嫡女,才处处为难她?
而且,之前和孟观月打了几次照面时,自己瘦瘦干干的根本看不出和国公夫人有半点的相似之处,她怎么可能就会怀疑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