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真想这样念着那个男人一辈子?受一辈子的相思之苦?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静下来考虑一下自己的以后的,毕竟你丫也不小了,小姐都及笄了。这世间的男人啊那么多,何必单单要念着不可能得到的那个。不过也是哦,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的。”
绿琼听着身后无霜无尽的碎碎念,突然停了下来,再一抬头泪已湿了满脸。为什么总有人要这样肆无忌惮的将她的伤口撕开,让她痛。有些人遇见了便再也无法忘记,无关乎什么得到得不到。她只是始终忘不了那一晚街头昏暗烛光下他的笑他说过的话罢了。
但也许,真的该想一想以后了。
看着温子洛早已走远的方向,绿琼终是黯然的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未再跟过去。现在她连自己的情绪都把控不好,又怎能再去陪着小姐,不然只会让小姐看见了心里更难过。
无霜瞧着绿琼最后径直的回了自己的房,随意的倚在走廊里的一根柱子上,也说不上为什么要阻止绿琼现在去追温子洛。
或许是真的觉得绿琼不应该再去想着那个万恶的迄雷折磨自己了,或许又是有一些嫉妒。无论如何,温子洛身边始终有这么一个像亲人一样的朋友跟着,这让她好生羡慕。
但或许又是因为她想起了哥哥。劝着绿琼要放弃要忘记,可她自己却做不到,反倒是泥足深陷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自嘲一笑,微微摇头,无霜一个轻跃暗中去寻温子洛。
端王府花园假山后,温子洛看着那和远心湖有几分相似的小湖发了许久的呆。从最开始心中各种难言的滋味,到最后一点点如死一般的沉寂。
每次无论如何的心痛心碎神伤情疼,最后还是得一点点重拾现在的自己去面对扑面而来的现实。
就像昨晚夜里无论喝得有多醉,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是依然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生。
而今秦微遗若想要夺回独孤皇位,将独孤谟乾赶下皇位,其实最大的阻力不是独孤玉泽不是独孤瑞也不是独孤谟乾,而是独孤西谟。
若她没猜错,独孤谟乾做的这一切,其实是想让十一皇子独孤祈继承他的皇位。独孤祈母妃早逝,姐姐独孤筠凰也算得上是为国捐躯,并且最重要的是独孤祈没有母族势力的支持。将皇位传给他才可保证独孤盛国的江山不会落到外戚手中。
但独孤谟乾既要对付独孤玉泽又要对付独孤瑞,暗中还有独孤西谟虎视眈眈,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而独孤西谟利用独孤瑞当挡箭牌,暗中得了不少好处。
所以,她和秦微遗要做的是静看独孤谟乾如何与他的儿子们相斗,同时再暗中与独孤西谟较劲儿,最后尽最大可能坐收渔人之利。
但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温子洛摇摇头,转身欲要回房,这些事她还得再多想一想才是。
然温子洛一转身却是被唬了一跳,原来竟是独孤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一口气,温子洛看着满脸胡渣憔悴至极的独孤真道:“这些日子祖父可是去了哪里,让娘和洛儿好生着急。”
说罢,闻着独孤真身上熏人的酒味,温子洛不由得轻咳一声。她刚才一定是想的太入神了,所以连这么浓的酒味儿都没有闻到。
独孤真深深凝望着温子洛许久,一言不发。
温子洛心中暗自诧异,独孤真这到底是怎么了,她有什么好看的。
再一低头,只瞧见独孤真手中紧紧的抱着青花坛,仿佛是片刻都不离身。那青花坛干净铮亮,不见一点儿微尘,但独孤真身上穿的衣服已是破旧不堪看起来甚是有些肮脏。
“祖父?”温子洛见独孤真仍旧是用那样深邃的眼神盯着她也不说话,不由得更加诧异。
这一次,独孤真却是从温子洛身边走过,小心翼翼的将那青花坛放在湖边,随即蹲下捧起湖水洗脸。
冰凉的触觉让神思一点点回来。独孤汐洗净脸,将手擦干又谨慎的将青花坛抱在怀中,站起身对温子洛道:“你祖母虽然性子像男儿,却是见不得脏乱。若是让她看见我这番模样,指不定该怎么说我了。”
独孤真说完,垂眸看着青花坛,竟是羞涩一笑!
温子洛心中又是一惊,却是觉得有些悲凉。哪怕祖父再脏再乱,祖母其实也是不会说他的,她怎么敢说他半句的不好呢,只盼着能陪在他身边都是奢望了。
但看着祖父如今这番模样,越是表现的在乎,越是让人伤然。人都已不在了,再追悔也不过是空谈。
“你随我去书房,我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独孤真突然郑重的说道,抱紧青花坛匆匆忙忙的就往书房走。
书房?眸光随着独孤真的背影微沉,她还记得那一夜偷偷走进独孤真的书房中看到的那两卷羊皮日记。
如今祖父如此在乎祖母,那西妃于他而言又还算什么呢?
又或者他仍旧是将爱给了西妃,将愧疚给了祖母。
微微叹气,温子洛不欲再去多想。只是祖父让她去书房,又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究竟是要拿什么给她?
☆、第469章 郡主有疾
一路绕过几个抄手回廊,亭榭假山,终于是走到独孤真书房外。
独孤真的书房向来是极少让人进去的,即便是那一次她也是由无霜掩饰着偷偷摸摸的走进去。
站在书房外,温子洛看着大打开的门,迟疑着忽然停下脚步。
自从祖父发现自己患有不育之症,被云寂欺骗,又误会了祖母许多年,再加上祖母为救云寂惨死,祖父已渐渐变得不再像是以前的那个独孤真。
他仿佛只真的是一个失去伴侣的老人。
现在她已不想再去想什么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她只想知道祖父他到底是在做些什么打算。
匆匆想了一会儿,温子洛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屋内一切都没有变,字画书卷笔墨纸砚一一陈放着,仿佛是在做着一个陈年旧梦,让人不忍心打扰。
“把门关上。”独孤真背对着温子洛说道,将怀中的青花坛慎重的放在书桌上。
依言做好,温子洛走到独孤真身边道:“祖父唤洛儿来书房所谓何事?”
独孤真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痴痴的看着那青花坛。
一旁燃烧着的红烛越然越小,流下的红蜡竟仿佛像是一个女子苦苦等待的血泪!
春花秋月冬寒酷暑,一天天一夜夜要盼望多少次等待多长时间,才能等到那人回来歇上几天。
于女子最怕的许是等待,韶华易逝转眼成空,而最恨的许又是哪怕等到雪漫眉头也等不回那个人的心。
最怕最恨亦何尝不是将自己看到了尘埃里,徒然自贱。
祖母她到底是从未放过自己,即便曾经是再如何的豪气万丈策马论剑。
思及此话,在这无声的压抑中,温子洛伸出手欲要去摸那青花坛。
然独孤真却是突然一下抱住那青花坛,看着它,极其认真的说道:“蓉儿放心,等我办完这件事就带你走。”
温子洛一听,诧异的看着独孤真,他这是何意?
只见独孤真又将那青花坛放下,似是下了决心一般,转过身对温子洛道:“祖父知道你向来是聪明的,也就不与你绕什么圈子。”
眸光一凛,温子洛道:“祖父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独孤真点头道:“当年我乃是先帝的皇长子,亲母又是皇后,按照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太子之位本应该是我的。但先帝偏爱幼弟,所以将皇位传给了当今圣上。又于我有所亏欠,所以钦赐了我十万亲兵兵权。以防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可以用来自保,同时也可以安国。”
“先帝的训言我从始至终都不敢忘怀,但洛儿,祖父也老了。当年的那些雄心壮志早已渐渐地在那些游山玩水中磨灭。如今想来唯一对不起的也就是你祖母了,是我亏欠了她耽误了她。我原来是想要补偿的,但她却是不再给我机会了。”
独孤真说完,微微颔首,从心底长叹一口气。
“祖父,洛儿想祖母其实从不需要你什么补偿。”温子洛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几十年的等待用什么也补偿不了,祖母她耗尽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又怎会稀罕那点儿什么所谓的补偿!
独孤真听罢,认真的看着温子洛,随即淡淡一笑,平心静气的说道:“的确是,蓉儿想要的从不是什么补偿。即便是将我的命交到她手中,也补偿不了她什么。这些日子,我想了许久终于想通了自己所犯的错误。所以,从今以后,我会带着她离开端王府,离开京城,离开这禁锢了她几十年的地方。”
“蓉儿是喜欢自由的,我会带着她的骨灰游遍世间的每一个地方,我会和她永远在一起。虽然我不能承诺什么,但现在我只想陪着她。”
“祖父?”温子洛怔怔的看着独孤真。他这次的这一走与以前的游山玩水分明是不一样,以前走了还是要回来的,但这一次似乎是已没有回来的打算了。
但独孤真是亲王,手中又握有重权,担着责任,怎么可能说走就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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