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今日她若是真偏向欧阳氏还好,一旦她想……今日她说的话,早早晚晚都要一字一句应验到她身上!”
萧越同谁在一起,顾明暖比殷茹知道的还清楚!除了谢珏时不时给她传递一些最新的近况消息外,她在当日灯山起火时,站在围栏上亲眼见到萧越双臂抱着镇国公主!
当时镇国公主并没有抗拒挣脱萧越的怀抱,反而一脸幸福,似找到可以依靠的男人般的甜蜜。
顾明暖甚至不用去派人打听就明白萧越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是啊,能不顺利吗?
镇国公主暂且不说,越王对此事乐见其成,甚至为萧越大开方便之门,向萧越展现镇国公主在越王一脉中的独特地位,展现娶了镇国公主后,萧越会得到哪些好处和支持。
越王曾不止一次说过,镇国公主是他唯一的骨血,言下之意她才是越王庞大势力的继承人,秦王……只是越王抚养长大的先帝皇子,支持秦王做太子,是让秦王认祖归宗,他不会把经营下的势力交给先帝皇子。
顾明暖望着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殷茹,低声道:“谢珏的怨念恨意,也是你应该承受偿还的。”
“谢珏?”顾衍挠挠酒醉的脑袋,“他同这事有关系?不是已经成亲了吗?顾家和谢家的婚约已经取消了啊。”
“您就别问了。”顾明暖贴心为父亲整理衣襟,她断然不会阻止谢珏,甚至想过是不是对殷茹落井下石。
“不是我说你欧阳夫人,你这么闹下去,太难看了。”
殷茹面对欧阳氏,声音透着一抹不赞同和失望,“为本以为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聪明女子,你这样同那些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蠢妇有何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我起码敢去宫门口死谏。”
欧阳氏死死抓住护身符一般的顾家祖宗,一手拢着散乱的头发,冷冷的回道:“我也没想到殷夫人最终还是劝我放下,本以为你是最明白我的人,毕竟我们都是那么全心的爱慕着他们。你当年可以不顾一切同萧大人私奔,怎会不明白没了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殷茹嘲讽的一笑,“你是为了爱吗?你是舍不得阁老夫人的尊荣和地位,倘若你如同你所言为丈夫能甘愿付出一切,你就该明白一点,你和他和离,默默的离开,站在远处祝福他,才是对他好!只有这样,他才能幸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将来才有可能感激你,念着你们好过一场。”
刷刷刷,顾明暖提笔忠实的记录下殷茹的话,唇角勾起的冷意,让身边的顾衍都觉得胆寒,殷茹倒霉了,这是要倒大霉啊。
顾衍从没见过顾明暖这么笑过,“小暖啊……”
“爹,继续看戏。”
“哦。”
顾衍向一旁挪了挪身体,算了,让女儿开心顺心也是好父亲应该做的,虽然他弄不明白女儿的打算,动脑子的事情还是留给身边的女人们,他只管用拳头,是不是可以把此事告诉娘娘,借此机会也可以同娘娘多说上几句话。
欧阳氏鲠住了。
殷茹冷冷的说道,“男人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抢留下他这个人有什么用?不如好聚好散,还能给自己留下一个体面,况且退一步海阔天空,欧阳夫人放开往事心胸,自然同其余庸脂俗粉不一样了,气质更胜以往,焉知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让顾阁老后悔,眼看你被更好的丈夫疼爱,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今日他轻易舍弃你,明日你让他高攀不起!”
顾征被口水呛得直咳嗽,殷茹是帮他说话,可还有比他更瞎的男人看上欧阳氏?
第八百零三章
欧阳氏现在可以说得上是风韵犹存,但年轻时就不是绝色美人,经过这一番折腾,她连尚存的那点风韵都没了,满脸的疲倦和疯狂。
殷茹轻蔑瞥了一眼负手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的顾征,仿佛很是瞧不上他,“我看欧阳姐姐也是个有骨气的,一时被迷了心窍,似他这样的男子,欧阳姐姐要他作甚?”
“没有他,我怕是连口稀粥都喝不上了。”
欧阳一把甩开完全替自己着想的殷茹,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你落到我今日……你闹得比我还凶,你永远不会明白丈夫为了所谓的利益牺牲妻子时的痛苦。”
好似能刨开她的心肝,撕开一切伪装,每一处都鲜血淋淋,“萧大人的发妻谢夫人还活着,绝不会说出同你一样的话,;来路不正的贱妇永远不会明白明媒正娶的发妻最无法忍受的东西!”
“你甘心为萧大人付出一切,愿意再一旁远远的看着萧大人和别人花前月下,那是你下贱,自甘被侮辱。”
欧阳氏的火气完全被殷茹挑高了,许多没有办法对顾征说的话,诉说的委屈,完全倾泻到殷茹头上。
谁让殷茹主动跳出来?又说那些直接点燃欧阳氏压抑许久的怒火。
“我跟了他二十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务,为他侍奉难缠的姜太夫人,甚至为她同妯娌争锋,倘若没有我,他有今日?”
“凭什么我没用了,花容不在,他就把我一脚踢开?因我无法带给他好处?哈哈,顾征……你若是敢把求娶长公主的目的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我立刻就同你和离!”
欧阳氏双目仿佛要吃人,盯着顾征,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敢吗?”
顾征的确不敢,虽然他现在名声已经不大好了,但还没坏到过街老鼠的地步,士大夫的脸面还得努力维持一番,哪怕内里他已经是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我同你夫妻一场,又是表兄妹,本以为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谁知……谁知你竟然把握的隐忍宽容当做你攻击我的匕首。”
顾征声音冰冷,牙齿泛着嗜血的白光,“你是怎么进的顾家,还用我提醒你?这些年你又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倘若你再不识好歹,我们就衙门见!”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当年……当年不是你,你给我写的情诗?你怎能冤枉我?”
欧阳氏一巴掌向顾征挥去,“无耻,你真是个无耻的畜生,斯文败类!”
顾征又怎会被欧阳氏当众扇耳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漆黑深沉的眸子已经堆满了寒霜,压低声音道“我奉劝你最好为将来想一想,菀姐儿虽是去了,但夏氏还在,你再胡闹下去,我无法掌握顾氏,夏氏能被萧炜扶正,也能被萧家‘逼死’。还有你亲生的儿子,你好好的,他还是我的嫡子……他过两年进学科考,肯定不会希望有个淫荡狠心的母亲。”
“你威胁我?拿我们的儿女威胁我?”
欧阳氏仿佛第一次见到顾征,“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无情?他们不仅是我的儿女,也是你的骨血啊,表哥,你骗我的,对不对?”
“你可以试试看,倘若不想你以后没有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你最好乖乖的听命,否则……欧阳家也会倒霉,你就是欧阳家的罪人。”
“我爹是你舅舅啊。”欧阳氏抽泣,“是你的亲舅舅,欧阳一族是你母族,你……你不是人。”
“在顾衍被册平郡王时,我就该舍弃只能添乱的废物,我还嫌做出这个决定太迟了,欧阳一族的兴衰就看你。”
顾征一把推开欧阳氏,权力的滋味只要品尝过的人都很难放弃,此时顾征若是失去阁老的位置,他会生不如死的,尤其是看顾氏落在顾衍和顾诚手上,他们两个哪一点比他强?
就因为他没有红云胎记,就被否定没有才干天赋,担负不起顾氏的责任?
“你同你姑姑一样,就是你们耽搁了我!”
“姑姑?”
欧阳氏脚一软跪坐在雪地上,雪地的冷比不上她此时的心寒,“原来你一直是恨着姑姑,恨着你的生母,怨恨为何不是姜太夫人生了你,哈哈,原来,原来是我们耽搁你的前途。”
顾征闭了一下眼睛,他可以停妻再娶,但绝不能再有不孝的名声了,不管顾征心里如何怨恨当初同父亲婚前私通的欧阳姨娘,她都是他的生母!
其实欧阳姨娘当初若能再忍一忍,就能名正言顺嫁进顾家,他顾征的胸口也会有红云胎记,不至于在真正的嫡脉面前底气不足。
以前顾衍没回来时,他体会不到天差地别的差距,就算顾衍归宗,以顾衍的性情很难让族中的老人们满意,直到顾诚轻而易举的占据高位,直接威胁到他的地位,顾征才深切体会到南阳顾氏血脉里中对胎记的执着和坚持。
顾诚那般丢顾家的脸面,可他只要迷途知返,就能得到顾氏全族上下的认可,还不是因为他是二房唯一的嫡子?
他不信一块胎记能定荣华富贵,无论如何他也要让那些看看,顾家真正的救星是谁。
“顾征,我同你拼了。”
欧阳氏手中并没有利刃,只能姜手中的顾家祖宗的灵牌砸向顾征,紧接着她从地上爬起来,亮出尖锐的指甲,低着头向顾征冲过去,照着他脸上,脖子上,撕扯抓挠起来。
殷茹在一旁叹为观止,惋惜的摇头,“泼妇,真真是一个愚蠢的泼妇,根本伤不到他一分,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