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想了想,她又多添了两句:“母亲听闻你从前与长公主殿下关系要好,如今她正为琐事烦扰,若是得空,你倒是应当去看看的。”
魏宁霜心中一个“咯噔”,已记不清有多久不愿意想起宫长乐与云衡这两个名字了,好似自从自己嫁到了江家来,他们之间便已成了陌路人了一般。
对于宫长乐,她心中曾是有怨气的,甚至一意孤行地以为是宫长乐在其中推波助澜,自己这才嫁到江家的。
可是婚后,她眼看着这江家得势,父亲也被重新得以重用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了疑问了。
她自然相信父母不会为了攀附皇恩就将自己送入火坑的,而这得到好处最大者还莫过于是江家了。
早年在宫中的时候,宫长乐便与贤妃互相看不对眼了,她又怎么会眼看着江家得势呢,这恐怕也是宫长乐最不愿意见到的了。
如此一来,也正好可以解释了,这事儿必然是帝王在其中操纵,因要权衡谢家与江家的势力,所以自己便成为了那一枚棋子了。
自然,无论宫长乐怎么在其中努力,也是没有办法更改的事情了。
等到她想得通透了,可两人却是再无了交集了,而云衡的离开,无疑是让魏宁霜的心中又更多了几分对宫长乐的愧疚了。
或许,宫长乐早已知晓了这一切了,所作所为也不尽然是为了自己的私情,更多的也是对形势的衡量。
但若真的再见了,可又能说些什么呢。
江夫人见魏宁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也有些纳闷,想想当初魏宁霜嫁过来之后却也没宫长乐有过什么瓜葛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魏宁霜想起江夫人还在,颇有些不好意思,歉然一笑这才回答道:“若是带上孩子去给贤妃娘娘请安倒也是应当的。”
江夫人的脸色有些微妙,看来,魏宁霜这段时间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这朝堂上都乱成这样了,她竟也是半分都不知晓的。
“贤妃娘娘如今病重了不见客,你倒是应当去见见和公主殿下了。”江夫人索性也不和她打什么哑谜了,若真要和这样一个什么都还不知晓的人绕圈子,还不知要绕到什么时候去呢。
“宁霜,这一次为了江家和魏家,你是非去不可的啊。”江夫人见魏宁霜一脸的错愕,便直接打出了亲情牌了。
即便是魏宁霜不顾及着江家,哪里还能不顾及着武清侯府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魏宁霜应该也是懂得吧。
魏宁霜也不是全然无半点政治敏感度的人,一听这话,心中便在揣摩了,贤妃娘娘怎么会好端端地病重了呢,难不成是这朝堂上出了什么事事情了。
她有直觉,江夫人不会是这么简单地让她入宫是请安的,肯定是想通过她去探听什么消息的。可江夫人既然搬出了武清侯府来了,那魏宁霜也不得不上心几分了。
“嗯,媳妇明日就往宫中递拜帖。”魏宁霜也不想知晓那么多的事情,若不入这一趟宫,只怕江夫人又会诸多烦扰,倒不如索性就应了她的意思了。
况且,她与宫长乐,也的确还有些话要说的。
翌日,一大早宫长乐便收到了魏宁霜上的帖子,只说是要来给皇后和她请安的。
谢清梓看着却有些发愁,当初先为了云衡的事情,魏宁霜本就对宫长乐有所怨言了,后来偏偏魏宁霜又不得不嫁给了江明,这下两人之间积怨更深了。
正值多事之秋,魏宁霜却又偏偏提出来要见宫长乐了,这不是摆明了要来探听消息的么。
“长乐,不如我去江府看看她吧,这安还是不要她请了。”谢清梓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让她入宫更为稳妥。
毕竟,现在这魏宁霜到底是江家的媳妇了,若是全心全意站在了江家这边了,她们免不得是要直接闹翻的,倒不如冷遇更好了。
“不必了,我亲自见她就是,我倒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态度。”现在只要魏宁霜一松口,这武清侯府和江家便是在一条船上的了,她想不动都不行。
为着上辈子的情分,不到迫不得已,她也不会动武清侯府的,而这个时候,魏宁霜的态度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其实,宫长乐也不过是抢占了一个先机,因为她知晓皇上命不久矣了,而其余的人却不知道,一直都是在议论纷纷的。
而自己临朝掌权,江家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还盼着皇上身子好转,从而再让他们江家风光一回的。
既然宫长乐做好了决定了,谢清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继续帮着宫长乐整理这案头上批阅好的奏折去了。
而夏菱却突然进来禀告,说是皇后要见宫长乐。
宫长乐这才隐约想起,自己自从临朝以来,倒的确是很少去见皇后了,饶是偶尔过去请安,也不过是匆匆一别罢了。
“姑母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这奏折回来再处理也不迟。”谢清梓是眼见着宫长乐三更半夜还要处理朝政的辛苦的,心中也有些心疼,这会儿好不容易能出去走走,松快一块,她便多劝了一句了。
大约是这段时间埋首案牍,竟连这大好的时光也都浪费了,去栖凤宫的路上正好要经过御花园的南角,这一路的芬芳馥郁倒是让人闻之欲醉,心旷神怡了。
宫长乐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倒觉得通体舒畅了不少,不过她却在栖凤宫的门前碰上了丽妃和杨贵人,因皇后在等着宫长乐,三人便只是略打过招呼就别过了。
栖凤宫里,皇后正坐在罗汉床上,旁边还有着宫未央在陪着说话,阳光洒在她们的身上,多了几分剔透与晶莹,仿佛那笑容也绚烂了起来。
宫长乐进来请安的时候,两人便没再说话了,皇后的脸色重新恢复了不冷不淡的,抬手便给宫长乐赐座了。
“如今你是大忙人了,便连母后想见你一面都这样难了。”皇后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这倒不由得让宫长乐心头一凉。
母后何曾用过这样的语气来跟她说话啊,这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母后说笑了。”
“你这孩子,如今也不与母后亲近了,倒是让母后空闲了不少的时间呐。若不是有未央和丽妃几个陪着,母后在这偌大的栖凤宫里头岂不是要孤寂了?”皇后似乎是注意到自己之前的语气有些生硬,这会儿已经软和了不少了。
宫长乐发笑,劝慰道:“是,长乐知错了,以后一定常来陪陪母后。”
皇后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吩咐宫女上了一些糕点,都是宫长乐平日里爱吃的。
而这个时候,宫未央却甜甜一笑,冲着宫长乐道:“最近长姐处理朝政,都瘦了不少呢,母后看着心疼,准备了好些东西呢。”
宫长乐这瞬间仿佛觉得心头有些微暖,母后和妹妹的关心无疑是对她最大的鼓励了,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想要保全自己最珍惜的人罢了。
只要这一家人的心思还在一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顿,也都不怕了,而她所做的这些,哪怕是再苦再累也都是心甘情愿的了。
宫长乐不忍扫了皇后和宫未央的兴致,便真的拿起了糕点尝了起来了,还是从前的味道,尝起来香甜而酥口。
皇后见宫长乐眉眼笑得弯弯的,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了,眼前的还是自己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而不是喜好弄权的公主殿下。
“母后方才倒也不是玩笑话,这宫里的日子也实在是烦闷了一些,母后倒还记得,你的皇婶焕王妃如今倒也是一人在王府独居,母后倒是想请了她来宫里陪陪母后。”皇后说话的语气并无不妥,只是让宫长乐奇怪的是,好端端的母后怎么就想起了云桑来了呢。
宫长乐放下了糕点,擦干净了手,脸上的温吞笑容不曾消失,轻声道:“母后忘记了,皇婶身子不适,一直都在王府里养病呢,恐怕是不能陪着母后了。”
皇后心头的怒意微起,看来宫未央说得没错,云桑这一病快有小半年了,竟还不见好么,而焕王府的守卫又何从解释呢。
从前,那里都是皇上的人,如今也都该换成宫长乐的了把。若是她真信任自己,那由她这个母后来看着云桑岂不是更好么。
在这皇宫里,饶是云桑插翅也难逃的。说到底,无论是自己这个女儿还是自己的父亲也都不再信任自己了。
“宫中的太医甚多,若是接进宫里来,只怕养病也快些。况且,太后娘娘也久不见你皇婶了,实在是想念的很。”皇后不肯放弃,最终还搬出了太后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帮忙
宫长乐心中一转圜,只疑皇后的态度奇怪,但念着云桑怀孕的事情,还是先婉拒了,“母后若是在宫中觉得无聊了,倒是可以让舅母们或各位夫人们前来相聚。”
皇后脸色微沉,一时只觉这个女儿不如从前了,心思也不与自己在一处了,“母后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姐弟的,若是长乐不信任母后,那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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