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桑榆低低的说着,唇角带着些许笑意,瞧不出有半点的情绪波动,“这声音真好听。”
夕阳心头一窒,隔着老远也能听到振聋发聩的声音。
那是晋王殿下与别的女人拜堂的声音,一声声都敲在桑榆的心头。若说不疼那是假的,看那握着杯盏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是生气?
不是。
是愤怒?
也不是。
是悲哀?
有点吧……
身处乱世,身不由己,便是李勋自己虽然拿人当棋子,可何尝又不是别人的棋子?那皇位真的就那么好坐的?大燕文昌帝那样的人物,不还是……
桑榆低头喝水,却不慎落下泪在杯盏里。
放下杯盏,她显得有些懊恼,怎么就没忍住呢?这眼泪反倒落得更厉害了一些。
“姐姐,你若是难受就哭出来。”夕阳反倒先哭了。
“我不觉得难受,就是……就是有些忍不住。”桑榆奋力的深呼吸,“知道吗?当我听得李朔说,那是当今皇上的意思……我就觉得这是老天爷跟我开的莫大的玩笑。”
“曾几何时,我一门心思想给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痴傻如我,所有人都看透了唯有我自己看不穿。看不穿的在沦陷,执迷不悟到死的那一天。”
“那一场大火,我看见他就站在外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于是我终于明白,上不了心的人,即便你为他掏心掏肺为他死,他的眉头都不会为你眨一下。”
“我以为我逃过了那一场生关死劫,可没想到噩梦还是如影随形。原来我与那个人之间,终究只能容得下一个。生就水火之性,终是不相容。”
夕阳虽然听不太懂,可也隐约能明白这当中的刻骨与恩仇,“姐姐,都过去了。”
“过不去。”桑榆流着泪,“他竟然还想让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的霸业而……他自己怎么不生?不就是怕底下人扶持幼主会废了他吗?机关算尽,有意思吗?”
夕阳抿唇,“大概每个人所求都不一样。”
“一人天下,就那么好?”桑榆拭泪,“好到可以绝情绝义到这种地步?终有一日,他会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终会明白高处不胜寒是什么。”
“那便是惩罚!”
夜里的时候,红烛高照,主院那头好生热闹。桑榆还坐在书房里,知道他今晚是不会过来了。饶是不愿苏娴怀上他的孩子,可这洞房花烛夜……
桑榆觉得头疼,心疼,五脏六腑都好疼。
她几乎可以想象李朔与苏娴两人喝合卺酒是什么模样,底下的喜娘定然是起哄,说着刺耳的吉祥话。那一杆秤挑起大红盖头,高唱着举案齐眉白首同心。
桑榆寻思着她得找点事情做,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便打算抄佛经,可李朔的书房里哪有什么佛经,有的只是兵书之类。
于是,她便开始抄兵书。
夕阳在旁看着,看着桑榆写字。
她的字写得极好,只是瞧着有些熟悉。夕阳猛地想起来,桑榆的字可真像王爷的字。
写到最后,桑榆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姐姐,别写了。”夕阳看着满地的白纸黑字,“你写得够久了,咱们还是歇一歇吧!时辰不早了,你不睡这肚子里的小少爷也扛不住。”
桑榆手一松,颤抖的指尖终是夹不住笔墨。
“回去吧!”她抚过自己的小腹。
他……主院那头,应该歇下了吧!
的确,是该歇下了。
龙凤喜烛,明灭不定的烛火,倒映着苏娴那极好的容色,只是那道浅浅的疤痕犹在,着实叫人可惜了一些。苏娴抿唇望着跟前俊逸非凡的李朔,李朔惯来不爱笑,给人的感觉总是难以亲近。
可人总有几分犯贱的心思,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难失去。
人总喜欢去做不容易的事儿,总觉得那才是自己想要的。
“王爷!”苏娴低低的喊着,心里头却有些担虑,这些年她一直飘零在外,是以……有些东西着实已经改变。她并非多年前的那个苏娴,而他是否还能接受这样一个她?
“娴儿!”李朔终于开了口,嗓音略带沙哑。
苏娴不敢抬头再看他,心里揣着自己的小秘密,面红如血。她想着,该如何才能瞒住他,殊不知眼前这人,也是这般的心思。
室内流淌着淡淡的清香,苏娴觉得心如鹿撞。
终是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亲了,终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那些年的苦,那一箭,忽然都不重要了。
李朔欺身而上的时候,苏娴合上眉眼,恰当的迎合着他。光洁的身子与他的灼热胸膛贴在一处,俄而便有旖旎之声于室内流淌。
这一夜,春光正好。
第四百章
到了后半夜,桑榆觉得冷,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却被人快速揽入怀中,惊得她险些坐起来。
“别动,是我!”黑暗中是李朔温暖的声音传来,“睡吧!我守着你!”
桑榆愣了半晌,窝在他怀里有些出神,“你……你怎么……”
“怎么不在洞房花烛,跑这儿跟你窝一处?”李朔有些无奈,“那地方没有你,我待着作甚?从穿上喜服到洞房花烛,爷猫在床底下骨头都快硬了。”
“猫在床底下?”桑榆不解,“你猫着做什么?”
他伸手刮了她一个鼻子,“傻不傻,不猫着难不成要跟苏娴卿卿我我?你能忍,爷还不愿出卖色相。这苏娴虽然生得好,可终不是你,我凑那热闹做什么?”
桑榆咽了一口口水,“你在我这儿,那……洞房里的是谁?”
“早在皇上铲除秦家之时,我便想着该给自己找个替身,于是乎这会正好派上用场。”李朔想了想,“小榆儿,你说爷这煞费苦心的给自己戴绿帽子……来日你该如何偿还我?”
听得这话,她鼻尖酸涩,竟是一记软拳落在他的胸口,“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嗯,不要脸才能求得百年好合,若是一直拉不下脸,你这会早就跑得没影儿了,还有爷什么事儿?爷这一身的本事,也就在你身上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一本正经的说着。
温暖的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话语间尽是不着调,“爷只喜欢欺负你。”
“那欺负一辈子吗?”她问。
“只要你受得住。”他咬着她的耳朵。
她笑得凉凉的,“这大冬天的倒是适合冻一冻。”那柔弱无骨的手,顺着他的胸膛逐渐往下,自小腹而落,轻轻一握便捏住了冲锋陷阵的锋芒。
她就知道,方才有东西抵着她生疼……
“爷只管不要脸,这厢要是受不住了,便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笑盈盈的说着,一扫之前的阴郁与伤情,“这滋味如何?”
他坦诚,“不好受!那爷还是去洞房吧……”
这厢还没爬起来,她便已经背过身去。
结果他真的坐了起来,她也跟着坐起来。
“真的要去?”她歪着脑袋问。
李朔点了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好!”桑榆此话一落,李朔便觉得心里难受,这没心没肺的没良心的女人!
谁知,下一刻,李朔当即瞪大了眼睛。
一层两层,桑榆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扒了个干净,烛光里肤白如玉,肩头还有少许鞭痕印记留存。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这胸前白肉如今更是圆润丰满,微硬而粉的肉尖尖,此刻更是饱满至极。李朔只觉得身下一紧,整个人就跟着了火一样,恨不能一脑袋扎进冰窟窿里。
“如何?”桑榆笑问。
她明知大夫交代,这几日胎像稳固,但仍是不到同房的时候。有孕之身需等四个月之后方可小心同房,其余时间李朔必须忍着,免得孩子受损。
瞧着李朔那一副表情,桑榆解气了不少,噗嗤笑出声来,“怎么不说话?”
李朔伸了手,咽了口口水轻轻握住她胸前的圆润,如今这坚挺而饱满的感觉,那莹润的肌肤触感,让他快要疯魔了,明知不可为却要这般惩戒他,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然则下一刻,桑榆便急了,当即推开他的手穿好衣服,继而喊了一声,“夕阳?延辛!”
夕阳和延辛本就在远处守着,桑榆喊得着急又大声,这两人赶紧清醒过来,急急忙忙的跑进去。
一进去,便看见自家王爷仰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在看什么?
“王爷,这顶上有什么?”延辛扫一眼,“没有蜘蛛也没有蟑螂,此处卑职都检查过,绝不可能有漏网之鱼,王爷放……”
这话还没说完,夕阳当即用胳膊肘忖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了。
王爷哪是看什么蜘蛛蟑螂,这是流鼻血了!!
延辛急了,“王爷?”
李朔摆摆手,“没什么事,出去吧!估摸着最近天干物燥,所以有些上火,别听小榆儿瞎嚷嚷。习武之人皮肉伤都不在话下,流鼻血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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