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五城兵马司的人根本拦不住华世子,无皇上圣令,无人敢擅关城门,华世子骑术极佳,越众而出,无人可挡”。
众人有些回过味来了,骑术极佳?无人可挡?对了,刚刚好像还听说什么当街击杀三人来着。
卧槽,华韶不是个纨绔么?
这年头的纨绔都这么能耐了?
德昭帝反倒冷静了下来,目光冷冷扫向群臣,众人一惊,忙都跪了下去。
卧槽,这戏真的不是我们想看的啊,真的是送上门来,不看也不行啊!
求别殃及池鱼啊!
德昭帝居高临下,缓缓扫视大殿之中面色各异的群臣,目光最后落到站在群臣之首的安王与宁王二人,停在安王身上的时间又格外长些。
“狼子野心!”
德昭帝缓缓吐出四字,也不知道说的是自己两个羽翼丰满,迫不及待露出爪牙的两个儿子,还是在说掉了马甲的华韶。
满殿寂静。
谁也不敢在这当口,擅自开口,做了德昭帝的箭靶子。
“皇上圣明!”
少年清越悦耳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了满殿的沉郁压抑。
“冯氏侍一方之勇,狼子野心卓卓昭著,臣奏请皇上下旨令冯老将军进京自辩,以维我皇声威!”
卧槽!
卧槽!!
卧槽槽!!!
群臣脑海中只剩了加大加粗的卧槽几字来回飘荡。
果然是叶守义的儿子!
走马上任第一天张嘴就敢叫镇守西北,威震一方的冯老将军进京自辩!
这是要踩着冯老将军上位的节奏吗吗吗!
这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
德昭帝的目光从安王身上缓缓移向叶青程,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皇上明鉴,冯姑娘之死,固然有华小公子居心不良于前,然则华小公子并非下手杀害冯姑娘之人”。
“冯姑娘之死,一则怪那幕后之人用心险恶,二则怨冯姑娘识人不明,埋隐患于自身,华小公子不过于那下手之人些许便利,即便没有华小公子,冯姑娘亦是必死无疑”。
“然则冯氏却借小儿无知之过,侍强强逼华世子娶死者为妻!冯氏原本为华国公府属将,如今竟强横至逼迫旧主唯一血脉之境地,是为不恋旧主,不思旧恩,不仁不义!”
“自五十年前,玉门关惨案后,华国公府传承几近断绝,西北军悉数归于冯氏,冯氏一朝得势,五十年积累,羽翼丰满,无视华国公府百年尊崇,无视我皇龙威赫赫,区区家将便敢在天子脚下当街追杀国公世子,是为不忠不敬!”
“不忠不敬不仁不义,以使西北数十万之军不闻天子恩宥,唯思冯氏重威,臣恳请皇上下旨令冯老将军进京自辩,以正朝风!以正国法!”
叶青程洋洋洒洒一番话说下来,年轻些的官员还不知深浅,官场的老油子们却都暗呼厉害。
叶青程从冯若诗死因入手,指出冯氏仗势欺人,欺的还是旧主遗孤,旧主遗孤都能相欺,可见其狼子野心。
又从这里出发,指出冯氏欺负的虽是华国公府,华国公府虽人丁凋零,但毕竟是从开国初屹立至如今的开国功臣,打狗还要看主人,欺负华国公府就是不给皇帝这个主子面子!
更何况还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欺负,完全就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总结下来,只有一个中心思想,皇上啊,华国公府都破败到唯一的长子嫡孙都要被以前的手下逼着娶死了的孙女,再狼子野心也翻不起风浪来!
皇上您现在的心腹之患应该是拥兵自重,胆敢逼迫旧主,甚至没将您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的西北冯氏啊!
最后一句“使西北数十万之军不闻天子恩宥,唯思冯氏重威,”更是只差没指着冯老将军的鼻子骂他拥兵自重,意图造反了!
满殿寂静!
龙椅之上的德昭帝久久沉默,大殿之下的叶青程手持玉笏,微微躬身,正气凛然,气定神闲。
良久,德昭帝缓缓开口,“准奏——”
卧槽!
卧槽!!
卧槽槽槽!!!
除了卧槽两字,已经没有什么能形容众人此时的心情。
还真的准奏了啊!
这是真的要踩着冯氏上位的节奏啊啊!
为毛我就没慧眼识珠认这样的一个义子啊啊啊!
好处都被叶守义那厮一个人占去了!
卧槽啊啊啊啊!
叶青程嘴角极快的浮起一丝得意自矜的笑来,德昭帝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自然没漏掉这一丝笑,于是眼中也浮起了些微笑意。
他就是喜欢这样聪明有冲劲的年轻人!
那些个只会搅浑水和稀泥的老油条就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会审时度势衡量利弊!
个个都在算他死了后,怎么保住自己的位子权势!
有抱负有野心是好事!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聪明敢闯,一心想建功立业的年轻人!
叶青程确保德昭帝看见了自己“得意”的笑,迅速敛去了,垂头俯身,“谢皇上!皇上圣明!”
群臣齐声应和,“皇上圣明!”
宣茗目光微闪,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华韶和他说过的话。
叶守义君子端方,心怀坦荡,为官正直清明,不失手腕。
这样的人为一方父母官,是为朝廷循吏,百姓之福,当可将蜀中治理的欣欣向荣,保一方安稳。
可他太过君子端方、心怀坦荡,那流淌于光鲜表面下的阴-私肮脏,他能用自己的品行能力压下去,却无法收为己用。
好在,他收了叶青程做义子,而叶青程明显和叶守义不大一样。
不显山不露水的将那些个阴-私掌控于自己鼓掌之间,完美的弥补了叶守义太过光明正大的缺陷,生生将个蜀中变成了叶府的后花园。
不说从中获利多少,不说那隐于背后的无法估测的势力,单是明面上那股子一呼百应的力量,就足以让任何人胆寒。
以上分析见于华韶华世子,他宣茗对这些权谋之术不太懂,也完全不感兴趣。
他能耐下性子听华韶说,又认真记在心里,完全是因为叶青程是叶青灵的兄长,听了这一大串也只得出一个结论,叶青灵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兄长是个聪明人。
现在,他觉得,唔,叶青程应当比他以为的聪明还要再聪明上一些o(╯□╰)o
237 心结难解(一)
叶青程一战成名,小叶探花再次家喻户晓,支国公府中,叶青殊也得了消息,倒是将之前的郁气扫清了不少了。
她盘问了一上午,问出了曾和冯若诗说过话的几位闺秀,支国公府伺候的人都站的远,却是问不出具体说了什么。
总要再想办法见一见那几位闺秀,诈一诈才好,只她现在的处境却不适合再办什么赏花宴,燕阳郡主又病了,此事还要费一番心思。
叶青殊正细细寻摸着,芳草就大步跨了进来,“姑娘,表少爷遣了人来,说老夫人旧疾犯了,夫人又不在府中,请姑娘这就去看看”。
叶青殊惊的站了起来,“旧疾犯了?严不严重?扁大夫怎么说?”
“奴婢不知”。
叶青殊定了定神,“去叫滑竿来,我这就过去”。
叶青殊赶到荣安堂时,扁恒正在外间写药方,见了她忙要起身。
叶青殊摆手,“不必多礼,外祖母怎么样?”
“现在正处春夏之交,老夫人年纪大了,又连日忧思难解,有个头疼脑热的,引起旧疾复发,在所难免,不算严重,我开个方子,照着方子吃上半月,好生养着就是,姑娘不必忧心”。
叶青殊这才略略放了心,谢过扁恒,进了内室。
支老夫人歪在床头的靠枕上,拉着支其华的手,说着什么,见了叶青殊,泪水就掉了下来,“我苦命的乖乖儿啊!”
叶青殊慌张上前坐到床头,拉起支老夫人另一只手,“外祖母,这是怎么了?”
支老夫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支其华拧眉道,“刚刚祖母去看姑姑,丫头们说姑姑从那天中午起就水米不沾,还不许和姑父说,你这两天又不在,丫头们实在没了主意,只好偷偷和祖母说了”。
“祖母劝了半日,后来实在无法,命人给姑姑灌水灌吃的,不想姑姑却全都呕了出来,扁大夫说,祖母哀怒攻心,这才引发了旧疾”。
叶青殊握着支老夫人的手紧了紧,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支老夫人哭道,“她不吃就不吃,饿死算了!只可怜了我的乖乖儿,落了这样一个娘,小小年纪奔波劳苦,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支其华听支老夫人说着“奔波劳苦,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心中怜意大盛,柔声道,“阿殊,姑姑一贯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一时半会想不开也是有的,你不要太过忧心,你在这陪祖母说说话,我去看看姑姑”。
叶青殊默然点头,支其华又对支老夫人道,“祖母也别哭了,惹了阿殊伤心,昨儿燕阳郡主病了,阿殊只怕一夜都没睡好,早上又从长公主府赶回来,定然累了,祖母用了药后,便和阿殊一起睡上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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