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杀了她……”
最后就是喉间传来了告别人世前最后的一声“咕噜噜……”,然后是再也没有了声息。
“二弟!”
“二哥!”
“二哥!”
三大护法齐声唤着,但是那人已然成了木头一般的尸体,再也无知无觉了。
对此,玄霜阁主只是不悦地蹙了蹙眉,只道了句“晦气”,倒也是没有别的反应,只是嗤笑地看着对面的三人一尸体,等着他们的下一动作。
“这个贱人必须给我二哥陪葬!”一直没有过话的金蚕这次终于开了口。
“对,阳炎护法了,这个贱人是他的夫人,现在又是因她而死,她必须得给阳炎陪葬!”青雷也得斩钉截铁,不容人置疑半分。
“阁主,刚刚我们的二哥跟你要人时,这个贱人可是亲自应允了要愿意跟着我们的二哥的。”飞狐笑得阴恻恻的。
况且此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们也不信玄霜阁主还能有“不”的权利。
“哼,难不成你们是想在我的寿宴上举行葬礼不成?”由于多年的不和,对于身为四大护法之一的阳炎折损,对于玄霜阁主来无疑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尽管晦气,让她拢起了眉头,但心里却也是高兴的。
“我们可没有这么,我们只是要把那贱人带走!”青雷一张脸再次沉了下来。
“是吗?看来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呀,我有过不让你们把一个贱婢带走吗?”玄霜阁主竟又是一声嗤笑,话语中再次带了讥诮:“就一个背主求荣的贱婢,我还真就是不稀罕。横竖也是一死,还是你们想在我的寿宴上再添上一条人命?”
“你……”青雷差点被玄霜阁主的话噎着。
什么时候玄霜阁阁主也这般无赖,跟人耍起嘴皮来了,这次八成就是成心的吧?是想给那贱人创造逃命的机会,还是想让她的同伙去搬救兵?
这样的想法差点就让青雷有种冲动,想要上前把这个女巫婆撕了个粉碎。
而玄霜阁主的这种行为明显与往日的行为风格不符,过于反常则为妖。所以兄弟三人在相互递了一个眼色之后,竟是不约而同地心中产生了相同的想法,禁不住警觉地往四处打量着,仔细感觉着周围气息是否有所异动。
“在我的寿宴上死了人真是晦气。”偏玄霜阁主却仍是嫌恶地撇着嘴又道:“得了,就当阳炎护法只是睡着了吧,把这个贱婢也是给钱并关进这厢房里来,再派人把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其他的各位,就随我一同回到寿宴上,继续开怀畅饮去!”
罢,也不管其余的三大护法是否气得七窍生烟,扭身就在侍婢的陪同下,率先回到了寿宴的现场去了。
“这里有我们把守着,三大护法还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一只苍蝇飞进去。”当所有的人都随着玄霜阁主回到了寿宴席上之后,那两位原本架着铁白梨的彪悍大汉冲着还没走出厢房的三人恭手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下了逐客令。
“你们——”
“走吧,事已至此,多也无益。”青雷看了眼忿恨难平的金蚕,率先与飞狐走出了阳炎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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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0、就像没有发生过
金蚕闻言,虽然心有愤恨不甘,横向铁白梨的凌厉眼光,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但是当他狠戾的视线落到那两个彪悍的玄霜阁护卫时,却仍是不得不敛回了锋芒,压下心中的那股杀人的冲动。
哼,这不是那两名护卫有多能打,他堂堂魔门四大护法之一会打不过他们,也不是他们四大护法怕了玄霜阁,非得忌惮几分。
只是因为宗主在十几年前失踪后,至今是杳无音讯,生死未卜,总扛不住有那么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蠢蠢欲动,再加上象征着宗主身份的魔门令也是随着宗主的失踪而消失,没了号令群雄法宝,使得原本在魔门里地位仅次宗主的四大护法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眼下的魔门属于一个群龙无首、各方势力割据的情况,膨胀野心,是对那至高者的宝座虎视眈眈。
况且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
毕竟就是最忠心的手下,再如何的不愿意承认,他们都深刻都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魔门不能一直这样把宗主之位悬空,总是要有个取而代之的人。因为只有这样,魔门才能重新聚拢人心,也只有这样,当新一任的宗主诞生之时,各方势力重新洗牌、整合,才能让魔门继续壮大,继续延续下去,而不至于因为长期的内斗耗损而导致分崩离析,最后落得在江湖消失的惨淡下场。
也所以,这么些年来,魔门里发生了、多多少少的明争暗斗,都成了常规,见惯不怪了。
而照着眼下的情势发展,此时的魔门,就有如一个不断烧着柴火加热、加压的高压锅,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他们都非常清楚,彼此在相互制衡下,才维持了魔门表面这种透着诡异而又微妙的平衡。他们如履薄冰般心翼翼,却又跃跃欲试地充满了期待,暴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大要指的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了吧。
狡诈聪明如苍歌者,美其名曰为其妹当初被金蚕手下弟含沙等人所掳出一口恶气,才要派出铁白梨与李清来对金蚕护法索命。实则是算准了魔门眼下的形势,决定做那打破平衡的第一人,再趁着混水摸鱼,得到自己想要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当然了,不管苍歌是意欲为何,这都是后话,我们还是先来看看这四大护法吧。
原来,当年的四大护法乃宗主亲自选出,是宗主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心腹爱将,各有所长,取长补短,在魔门里有着不可撼动的卓然地位。他们是最死忠于宗主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失踪的宗主。
当然,人心不古,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似乎也已经改了初心。可在当初,当他们发现魔门内有人窥视宗主之位时,会有怎样的反应也是可想而知的。
而四大护法和玄霜阁的不和也是由此而起,而且由来已久。这一次泪天的寿宴不请自来,本来就是挟带着一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意味。
泪天有除四护法而后快之心,四大护法又何尝不是想把整个玄霜阁都夷为平地呢?阳炎被刺杀,更是让他们在表面上落了一成,更是如烈火烹油了他们内心的杀意。
若是真能像个孩童般不顾一切地大打出手,他们早就出手,血溅玄霜阁,才不管他什么寿宴不寿宴的。
毕竟,这也是作为对手的双方彼此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事实。
可,这是关系到宗主之位的争夺,不是孩童玩泥沙,很多事情都是需要经过再三基本后还要再三斟酌的,特别是泪天如此反常的态度,也是不得不让人警惕的。
金蚕又不是粗枝大叶的阳炎,又怎么会不明白里面的关节。所以在青雷出言后,他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又狠狠地剜了铁白梨一眼,便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就与青雷、飞狐二人一同走出了阳炎的厢房。
另一边,重新围坐回宴席的人们,不管是主是仆还是客,一个个就像是得了失忆症一般,完全把刚刚在厢房里看到的血腥场面全都抛到了脑后。
席宴之上,向泪天恭贺的继续向泪天恭贺,吃酒的继续吃酒,喧嚷谈笑的继续喧嚷谈笑,你来我往,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寿宴现场,好不热闹。
唯有空气中还残存着那种血液特有的若有似无的腥甜味儿,仍是倔强地往人的鼻息间钻,妄想着给人们提醒外,是再也看不出一丝与之相关的痕迹,似乎就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清和玄机少主、凤安三人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
实在是因为眼前和乐融融的一幕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不但与他们之前在厢房门前亲眼所见的一幕大相径庭,就是仅凭刚刚所见,那厮慌乱奔来的架势,也不该是眼前的这般景象呀。所以在三人乍看到眼前这一幕时,都禁不住有些发懵,有种走错了地方的错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白梨呢?”
李清的两道剑眉拢成了山包,如鹰隼的锐眸竟显得茫然,视线快速地在每个宴席桌上掠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犄角旮旯,皆是不见铁白梨的踪影,于是就把探询的目光落到了主位上的泪天身上。
刚刚是她要把白梨押送到大牢里关着,待寿宴结束后再进行发落的,是否人已经被带了下去?特别是在眼角的余光瞟到另一边,气鼓鼓的三大护法时,焦躁的他就更像是吃了定心丸般安定了下来。
那就是,一切都如玄机少主般中了,他们只要把其他的三大护法解决了,然后再去大牢救人……
只是,他的目光虽然温和,却仍是过于,没一会儿的工夫,主席上的泪天就已经觉察到自他这方传来的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