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亚里坤在中间缓和关系,大殿内的气氛,这才算恢复如初。
而柳如萱此人,向来最是坦荡磊落,察觉到是自己不了解西域的局势,错怪了乌孙王。
当即就见柳如萱直接用海碗倒了一杯酒,而后站起身举杯歉然的说道:
“刚刚是本姑娘说话不中听了,我敬乌孙王,这碗酒算我自罚一杯。但是我西征军满怀诚意而来,这一路被狄奴细作屡次迫害,何尝就容易呢。所以困难算什么,只要乌孙王肯鼎力相助,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衬我们,那我柳如萱相信,这小小的狄奴必然会被剿灭荡平。”
柳如萱这种直率的性子,真的接触下来,其实并不会叫人觉得讨厌。
毕竟和两面三刀,虚伪阴险的人比起来,柳如萱不知好上多少。
更何况她也算是乌孙王的救命恩人,作为一国之君,乌孙王这点容人的气魄胸襟还有的。
因此就见他哈哈大笑间,也将杯子举起,和柳如萱共饮此杯后,乌孙王当即说道:
“这说服西域各国的书信,本王定然会写,但是只限于那些较小的国度。如大宛,西夜这些国家,若我去了书信,他们反倒会觉得本王是在干涉他们的事情,到时一个弄不好,反倒促成他们亲厚狄奴一族,那就不妙了。因此本王的意思,不如常将军作为使者,亲自出使游说这些西域影响较大的国度。这样咱们双管齐下,应该最能奏效。”
常逸风对于乌孙王的提议,自然是要细细琢磨,好好思量下可不可信的。
而眼见他似有犹豫之色,乌孙王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当即伸手一指亚里坤说道:
“常将军,你应该也知道,亚里坤是我最珍爱的儿子,并且他是将来要继承我王位的人。但是为了叫你相信,我乌孙的诚意,你出使西夜等国时,我会叫亚里坤随同一并前往。想来有你们卫国使者的身份,加上我乌孙的储君,大宛等国也会重视这次结盟的,对促成联手西域三十六国,也能出一份力。”
将自己的储君,都派出来,与他们一路前行。
不得不说,常逸风此刻,挺佩服乌孙王的魄力,更是从内心深处,也感受到对方满满的诚意了。
因此常逸风也不在犹豫不决了,当即一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些西域随波逐流的小国,就由乌孙王您亲自书信劝说了,本将军在将西征军安置好后,不日就带着亚里坤殿下,出使大宛和西夜,等到诸国与我大卫达成结盟之时,就是狄奴彻底被荡平之日。”
所有的事情都谈妥了,今日这场宴会,不但是为了庆祝乌孙王恢复清醒,也算是为常逸风,唐宛等人践行了。
而在乌孙又一连待了五日,将西征军安营扎寨,以及补给的事情都与乌孙王谈妥后。
常逸风也不耽搁时间,马不停蹄的带着唐宛,还有亚里坤等人,向着西夜国就奔赴赶去了。
而在路上,向来话多闲不住的冯四喜,一想到西夜完全又是个陌生的环境,他不免有些担忧的说道:
“亚里坤,为何你建议将军,咱们要先去西夜呢。我在乌孙这几天,可是旁敲侧击都打听过了,这西夜与你乌孙比邻而居,但你们的关系最是紧张,甚至两年前还交战过。这般紧绷的关系,我们若去了他们的地盘,还不得二话不说,全被绑了,到时在被关进牢房里,那可就惨喽。”
对于西域的局势,作为乌孙国储君的亚里坤,自然比常逸风他们这些卫国人要了解的更为深入。
因此听完冯四喜这话,他不禁笑着说道:
“就是因为西夜与我乌孙开战,彼此关系交恶,所以必须说服了他们,那些依附西夜的小国,才会转而也肯和西征军结盟,共同对抗狄奴。毕竟在西域,现如今最强盛的三个国家,就是我乌孙,还有西夜与大宛。能将敌视的国度,变为友军,想来大宛得知这个消息,在去说服他们也会容易多了的。”
亚里坤的这种想法,不得不说,确实有他的道理在里面。
因此众人都在无异议,全程加快速度的赶路,而因为西夜与乌孙,相隔并不算多远。
因此不过十日的路程,他们就来到了西夜的王城脚下。
望着如今才是初春季节,地处西域最温暖,四季不见霜雪的西夜王城内,竟然遍地都种满了鲜花。
而这里不但姑娘们头上戴着花朵,就连男子腰间都别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还有西夜人的衣服纹饰,也都是各种鲜花的图案,叫人来到这王城内,竟然有种瞬间,置身在花海之中的错觉感,美轮美奂,香气扑鼻,真是又一番别有滋味的异域风情。
正文 第286章:索要银两
这西夜王城所在地,四季如春,不见霜雪,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造就了这里,全年都可花团锦簇,四季如画般的美景。
这西域不但风俗与中原很不相同,就连开的花,也有很多,是柳如萱等人没瞧见过的。
冯四喜向来最会讨人欢心,这个习惯在霍欢身边养成后,如今在想改,可就有些难了。
因此现在的冯四喜,日日将全部的精力,全都用在了柳如萱的身上。
因此瞧着对方难得如寻常女子般,对着这些花喜欢得不行。
冯四喜自作聪明的,慢慢走到一行人的最后面,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来到大街旁边,就顺手采起花来,想编个花环出来,一会好给柳如萱个惊喜。
可他心里正美滋滋的这么想着呢,却不料突然之间,就被人从身后将衣领子给扯住了。
冯四喜胆子本来就小,被吓了一跳之下,手里的花也掉在了地上,慌忙回身间,更是被他踩了个稀巴烂。
这下子,忽然就听得阵阵哭喊声,从他身后传来,转过身的冯四喜这才算看清楚,抓住他的人,竟然是个四十左右岁的妇人,此刻对方正瞪着个眼睛,一副要生吞活剥了她的模样,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大伙可都来看看啊,一定要替我这个妇道人家做主。如今花神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苦苦培养了半年之久的花啊,就这么被歹人给毁了。今个要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的交代,妇人我也不活了,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大街上,省的被花神怪罪下来,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啊。”
一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懂得中原话的,眼瞧冯四喜明显不是西域人,就将那妇人言语里的意思转述给他知晓。
至于冯四喜,在得知这妇人,抓着他不放,竟然就是因为他采了几朵花的缘故。
当即冯四喜的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神色,并且从怀里取出两个铜板,往那妇人面前一丢说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扯着不许我走呢,原来你这刁妇是想讹钱啊,不就是几朵破花嘛,我是瞧着好看,这才打算采上几朵,这种在街边的东西,说到底谁知道是不是你的。但我冯四喜懒得在这里和你耗下去,这些铜板也不少了,够抵这花了吧,还不把你的手放开,在纠缠下去,别说我可要翻脸了。”
在瞧那妇人,弯腰麻利的将铜钱从地上捡起后,可随即就再次将冯四喜的衣服给扯住了。
就见她将钱往怀里一揣,这次竟然用流利的中原话,纠缠不休的继续说道:
“你这小子,弄毁了我要夺魁的花不说,还敢语气这么冲,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冒犯了花神的罪过。就你这点破铜板,连买花土的钱都不够,我这花可是稀罕物,精心培养了许久的,最少二十两,不到这个数我就扯着你去见官,叫你挨板子。”
这妇人明显是个泼辣的,话一说完,竟然还真不依不饶的,扯着冯四喜就是一副,要去报官的样子。
就在这时,忽然柳如萱出现了,就见她在看见冯四喜,衣服被扯的狼狈不堪的时候,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毕竟柳如萱自己,怎么欺负冯四喜,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甚至两人都乐在其中。
可若是旁人谁敢欺负了冯四喜,那也得问问柳如萱答不答应。
所以就见柳如萱,瞬间扣住那妇人的手腕子,任由对方疼的脸色都白了,她也没松开手的意思。
万幸就在这时,唐宛,常逸风等人,全都推开围观的人群赶到了近前。
望着柳如萱,这大有一副,要将那妇人手腕子,活活掐碎才肯罢休的架势时。
唐宛赶紧上前,满脸无奈苦笑的劝道:
“如萱姐你赶紧松手,我们身份特殊,初来西夜还是不要麻烦沾身的好。而且这件事情,刚刚我在人群里也听明白了,确实是四喜先摘了别人家的话,你忘了红喜镇的事情了吗,当时咱们也是无意摘了几朵花,险些没被人家赶出镇子去。正所谓入乡随俗,这地方上的一些事情,若是犯了忌讳,那确实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各退一步,姐姐觉得可好。”
被唐宛这么一劝,柳如萱心里的怒气,才算消散了一些。
想到若因为她的冲动,惹得常逸风出使西夜国的事情,受到波及的话,那到确实是她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