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言转身进房门之前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她有点犹豫,但还是向王严崇问出了口。
“老师,我听我小舅舅说……您曾经见过我娘?”许锦言问的小心翼翼。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在老师的眼里,母亲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王严崇本打算转身离开的身子一顿,他慢慢抬起头,对许锦言道:“我……是见过你娘。”
“那老师您能仔细讲讲我娘么?”许锦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对娘的记忆太模糊了,周围也没有人能给我讲讲娘的样子。但学生这些年一直都很好奇……我娘是个怎样的人。”
许府里鲜少有人能提周涵,许锦言想听也是真的没有地方去听关于周涵的事情。而且即便是许府里的人说了,许锦言也未见得会相信。
忍冬和半夏虽然是周涵一手挑给许锦言的丫鬟,但是忍冬和半夏跟许锦言的时候年龄也小,对于周涵的印象也早已模糊。
许锦言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没怎么听过关于周涵的事情,若不是那日从周衍那里得知,周涵和王严崇曾经认识,许锦言肯定也不会多这一句话。
别人她信不过,但是老师说的话肯定是句句真实。或许从王严崇这里,她可以得知母亲的真实一面。
王严崇叹息了一声,他本来是想支吾两句就将此事揭过去的,但是许锦言那句“对娘的记忆太模糊了”还是极深的戳中了王严崇。
本想着她年幼便失去母亲,或许对母亲的感情不算深厚,这些年并不会太受痛苦。但或许世上的子女在失去人生最初始给予她鼓励的母亲之时,无论年龄大小,都会思念时时。
即使许锦言对与母亲的记忆可能只占了人生记忆的百分之一,但这百分之一与她而言,依然珍贵无比。
王严崇侧目看了眼发了绿枝新芽的桂花树道,“你娘既聪明又懂事,武功好像也不错,经常追着你大舅满院子打。但是就算是打人,她打人的时候却也丝毫没不显粗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眉眼英气,但是待人却温柔。绘画习字的时候秀雅又文静,打人的时候招式干净,一招一式之间竟能把武将打倒,但出招的时候却还不失优雅。”王严崇微微含了笑。
说到这里,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许锦言道:“那像你,混蛋一个。”
许锦言颇有些不服气道:“女儿都像母亲,怎么可能我混蛋,但我娘却像个仙子。老师都夸我娘了,怎么就不夸夸我呢。”
“你少说这话,龙生九子,九子各不一样。你那混蛋样儿可一点也没随你娘。你还有脸冲我要夸奖,你我今天差点就被你气死了。”王严崇冷哼了一声。许锦言一看苗头不对,连忙转移话题道:“老师老师,你这夸奖很莫名其妙啊。我听我小舅舅说,你当初可是为难我娘来着,是不是头回遇到没被你为难住的人,你就忍不住多夸两句。”
王严崇阴阳怪气的笑了一下道:“我为难你娘,你娘可是将我那些问题对答如流。你呢?什么混蛋东西!”
许锦言更是不服,“您上次不是让我被李知的文章,我可是一字不落的背出来了。”
“你可快闭嘴吧。后来给我交上来的课业是什么鬼画符的东西,你能不能好好练你那字,不知道是谁教的,写的像狗爬的一样。”王严崇哼道。
…。你教的…。许锦言默默在心里道。
“行了,快去睡吧。这都几点了,一点的时间观念都没有。还跟我这儿贫嘴!”王严崇看她一眼,满眼都是嫌弃。
许锦言笑着答应下来,在王严崇彻底发火之间,连忙将他送了出去。
等王严崇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许锦言脸上的天真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师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止是刁难与被刁难之间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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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会多更哒,三点见!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抱着我睡
许锦言看了看院中央的桂花,心里有几分异样。前世她瞧着这桂花也没觉着什么,便是刚才,她也只是单纯的回忆了一下前世的桂花香,一丝一毫也没有多想。
但是现在看着这株桂花却不得不联想到桂念院的那一株,她想这可能不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老师方才提起母亲的时候,眼睛里散发的光彩是她从来也没有看过的。
许锦言微微皱了眉。夜色已深,许锦言再看了一眼桂花就慢慢走到了房间,手刚搭上门把,她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对半夏和忍冬道:“你们俩先去歇息吧。”
忍冬倒没有多言,半夏却道:“小姐,可是奴婢还没给您整理房间呢。”
虽然是小姐老师的院子,但是半夏还是不放心,想着给小姐收拾一下,小姐却拒绝了她,这让半夏有些意外。
“没关系,你们先去歇息吧。今天……你们也累坏了。”许锦言有些歉意道。
半夏犹豫了一下,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就随小姐吧。她点了头,和忍冬一起退了出去。
等确认忍冬和半夏离开,许锦言才慢慢推开了门。
毫无意外,一推开门,就有一个温柔而温暖的怀抱将她裹了进去。
“我就猜你又偷偷摸摸的来了。你…。就不能不随意乱闯别人的房间么?”她嗔怪道。
虽然刚才在老师面前他恭恭敬敬的告了辞,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但是他却趁着老师转个身的空当冲她使眼色,他一挑眉,那双漂亮眼睛就跟着散发魅力,直直能看到人的心坎里去。
那么诱惑人的眼神她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一挥手将门关了,顺势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里,扑面而来的都是她身上的幽香,但他还是不满足,轻轻蹭了蹭,装作不经意的用双唇划过她白玉般的皮肤,紧接着,他便如愿看见那无暇而洁白的皮肤因为他的小动作而发红发热。“你这么敏感啊。”他坏笑。
果然,她瞬间便怒了,在他的怀抱里挣扎着转过身去,怒视他的眼睛道:“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但一转过去,看到他那双漂亮眼睛里的光芒,她就又泄了气,埋头在他的怀里道:“你就惯会欺负我。”
他笑,将她向怀里揉了揉,“我怎么舍得欺负你。”
张正这句话还是说的太早了,他此时也没有想到,后来的每一夜,他发狂一般的欺负她,把她欺负的腰酸背痛,眼泪汪汪的哀求他,可他一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泪眼却更是着了魔,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停下来。夜夜都将她欺负的筋疲力尽,第二天起床都困难。
此时张正还没想到这件事,或许他想到了,但是装作没想到,只是环着她,温柔的在她耳边说着一些安抚的话。
她显然无法抵抗他的温柔,乖顺的窝在他怀里道:“我听老师说……今天把你吓坏了?”
他斜睨一眼怀里的女人,这不废话么,他的心脏可现在还没缓过来那个劲儿,她居然还有脸问。
他也不跟她客气了,直接扯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你自己感觉。”
手贴在他的胸口,“咚咚咚”,强而有力,是此生最能让她安心的声音。
她将手慢慢放下,随后将脸贴了过去,闭上眼睛,安心的道:“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谁绑了我?”
正是因为你知道是谁,所以你才会那么担心。
他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叹了口气道:“是,我知道是谁。”
大乾会幻术的人就那么几个,能有闲工夫追到北明来对付许锦言的人,也就只有那一个了。
正是因为知道此人是谁,也心知此人的手段毒辣,他才会在知道她消失之后彻底失去理智。事实上,他其实猜到许锦言不会轻易上当,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万一呢?
万一她真就上了当,或者她原本的计划出了问题。到时候她深陷困境,若是真出了事,他那个时候要怎么办?
拼命找她的时候,他整个心都是慌的,上天见证,这辈子他从来没有那么慌乱的时候。但是为了这怀中之人,他几乎在今天透支完了他的慌乱和不安。
幸亏此刻这人牢牢的被他圈在了怀里,否则,他的一颗心非被她折腾出毛病来。许锦言靠在他的怀抱里,手指甲一直掐着自己的手心,张正此刻这满腹的心思,她并没有察觉。她脑海里正在回忆着这今天那神秘女子同她说的话。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那女子曾这些言辞激烈的质问过她。许锦言明白那女子和许宗联手设计她的目的,当时那女子听到她唤张正夫君,气的几乎脸色都发了青。若是她不从这里得到一些讯息,她的脑子也未免太过迟钝。
那女子十之八九是因为对张正爱而不得,所以便将矛头对准了即将和张正成婚的她。
她猜测过此人的身份,女子言语之间说了数次大乾,打扮也并不是北明服饰,且她会使用幻术,全天下只有大乾的魃族人会使用这一秘术,就此基本可以确定那女子来自大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