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锦言给谁绣过荷包,总归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以后也只会给我一个人绣荷包。从前的事我不在意,只要锦言愿意一心一意的待我,那对于我来说,便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他没有直接推说此事为假,但是言语之间却全都是对许锦言的维护。她给别人绣过荷包又怎么样?只要她以后只给我一个人绣,便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不过几句话,任谁看不出他的深情。世上夫妻,总是以信任为先,多少夫妻离心离德,不过是输在了信任二字。互信的夫妻不算少,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如他这样的程度,这样不疑,这样信任,这样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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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慧气的脸色发白,脚在地上泄愤般的跺了跺,又不敢重跺,怕被旁人发现,显然已经是气极了。三姨娘侧目看了眼许慧,随后摇了摇头。
女儿,你可看明白吧。这两个人之间谁都别想插进去。
三姨娘是真心希望许慧能把那些小心思收起来,许慧的那些小心思对付一般的人或许有用,但是遇上了张正和许锦言,那可就瞬间变成了最不堪的把戏。—
谁都能看出他的深情,许锦言又岂能看不出来。她握着他的手轻轻的颤抖,世道对女子苛刻至此,李知书的那些话足以毁掉一个女子。若他执意追究,其实这件事是能掀起风浪的。
可谁让她遇到了这样一个瞎眼笨蛋呢,就如他所说,他遇上她的事向来会笨一些。这句话不算是虚言,譬如此刻,他知道了她曾经为另一个男子绣过荷包,而她却一直声称她恨这个人。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在护着她,没有一丝犹豫的护着她。
这样好的男子,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倾心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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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他的手停住了颤抖,微微用了几分力气,她转过头对李知书道:“母亲,我还尊称你为母亲,并非是我有多么尊重您。而是我娘临终前嘱咐我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唤您做母亲。我娘没有识人眼光,这是京城里有目共睹的事情。我也就不说我娘让我唤您做娘的这件事有多么的可笑了。我唤您做娘的这些年里,我自问我是真的将您看作母亲过一段日子。但是您是怎么对我的……”
“您说荷包?那我便同您仔细说说这荷包的事情。当初我为什么在荷包上绣鸳鸯,您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那是二妹妹教我的,二妹妹同我说那鸳鸯代表了君子品行,傲骨刚正的态度。在二妹妹一个劲儿的撺掇下,我才将原本打算绣的松柏换成了鸳鸯,您要是想由此说我放荡,不止廉耻也好。但若是我不知廉耻,那诓我绣这个鸳鸯的二妹妹又算得了什么?”
李知书顿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反唇相讥道:“你居然还想将此事赖给玉儿。你是没有脑子么?玉儿说鸳鸯代表什么就代表什么?你就信了?”
许锦言点头,“我是信了。母亲,难道您不记得了。十四岁以前的我,您和二妹妹说什么我信什么。就是您同我说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升起,那我也不会疑心片刻。甚至会第二天早早起来,搬着凳子在门口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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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说什么,你便是承认你给五皇子绣过那个荷包了?”李知书已经完全不在意脸面了,不管许锦言说什么,她都只揪住荷包那一点。
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女儿。李知书已经不会再以正常人的心境说话,她只想无所不用其极的将许锦言拉下水。
琉璃眼眸微微一紧,随后她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同五皇子没有任何交集,怎么会给他绣荷包。那荷包是我绣给哥哥的,哥哥爱松柏。许是妹妹看我做荷包,以为我是绣给哪个男子的,所以才诓我绣了鸳鸯。”
“不过…。这件事是否有可能是您记错了。我是给哥哥绣过荷包,但是二妹妹是不是也绣过荷包呢?或许给五皇子绣荷包的人是二妹妹而不是我,母亲一时记差了。毕竟二妹妹有多爱重五皇子殿下,那不是京城皆知的事情么?”这件事不能承认,若是她爱慕赵斐的这件事传了出去,于张正而言会是个授人以柄的事情,虽然她知他不在意这些,可他对她如此周全,无论何时何地都用心相护,她又安能不替他做足盘算。
李知书被许锦言这一番回击气的脸色铁青,立刻就要开口反驳,却被许朗直接骂了回去。
“贱妇,你今日满口的污言秽语,我看你是疯癫过度!你们还不快把她带下去,十几个人难道还带不下去一个人吗?”许朗怒极。
不管许锦言那个荷包是绣给谁的,许朗懒得管这些事情,只要他的女儿不要再和赵斐扯上关系,他才不会深究。
既然许锦言说那是个许恪绣的,那就算是给许恪绣的吧。若是他再添一个女儿和赵斐不清不楚,他许朗成了什么?已经都没有了的脸面还要继续丢不成?
下人得了许朗的命令立刻就将李知书往外拖,李知书拼命挣扎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许朗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婢女会意,直接捂住了李知书的嘴,将奋力扑腾的李知书硬是拖了下去。
今日张正在,无论李知书说什么,都是有损于许府的颜面,许朗自然不会允许她再说半个字。李知书的声音渐渐变小,似是已经被拖远了。
这一出的闹剧现在才算是落了幕。
无人察觉,那藏在许朗身后,一派温柔之色的蕊娘看着李知书的方向,轻轻的扯了扯嘴角。被李知书这么一闹,剩下的人也没有心情再坐。随意吃过饭之后,许锦言便被张正拉回了桂念院。
张正拉她回桂念院的时候,握着她手腕是用了几分力气的,许锦言明白,他到底还是在意了。
在意了她曾经给赵斐绣过荷包的这件事。
她说那荷包是绣给许恪的谎言,或许能瞒过其他人,但是绝瞒不过他。
进房门之前,许锦言回头向半夏和忍冬递了个眼色,两个丫头会意,都没有再跟进去。
许锦言这个做法非常正确,幸好她没让两个丫头跟进去。
一入房门,门刚刚阖上。许锦言便被张正抵在门背后,狠狠的吻了上去。不同以往,他这一次的吻粗野又蛮横,吻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手臂紧紧的箍在她的腰上,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
但是她也没有想过要逃,她承着他这个暴风骤雨般的吻,手轻柔的环上了他的身子,用她最大的温柔去承接他此刻的怒气。
他吻了很久才停了下来,凤眸看着被自己吻的双唇略有些红肿的女人,那双琉璃眼眸正水色弥漫的望着他,似乎是怕他生气,眼底泛着犹疑的光。
他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怜惜了一下,低下头又在那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只一下,便迅速离开。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四章 曾错过
“知道我为什么惩罚你么?”他低头看着怀中之人。
她乖巧点头,小声道:“知道。”
他冷笑一声,又摆出这副可爱模样来引他怜惜,这个人还真是,又坏又过分!
箍在她腰上的胳膊重了几分,“你当真给赵斐绣过荷包?”
她被他圈在怀里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这个问题,“是,我是绣过……”
凤眸里显而易见的怒气,绣过荷包……那也就是喜欢过那个人了。
他不会傻到不知道给男子绣荷包意味着什么。
他复又垂下头,毫不客气的在她的唇上狠狠辗转,那红唇如此娇软,在他的掠夺下都能渗出要命的甜意,让他甘愿沦陷。
一如她这个人,无论做了什么,他最终都还是拿她没有办法,心甘情愿的沦陷。
他抬起头,有些许喘息的向她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只告诉我你恨他。”
她攥紧了手掌,琉璃眼眸微微低垂道:“最初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后来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生气。”她急忙抬起头,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道:“我是爱过他,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以后我再也不会爱他了。”许锦言说完这句话,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像是什么低劣话本里的负心人一样,被娇滴滴的张姑娘发现了她的过往,她为了博得张姑娘的原谅,一再的向张姑娘作着保证。
但是她的这位张姑娘可远不如话本里的好打发,瞧张姑娘那模样,低着头阴沉的盯着她,凤眸里的怒意铺天盖地,箍在她腰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一副不相信她的话的样子。
张姑娘轻咬红唇,似乎在考虑如何处理她。
不行,不能给张姑娘发作的机会。许锦言立刻抱住他的腰,硬是将身子窝在他的怀里,用脸蹭着他的胸口道:“夫君,我真的不喜欢他了。你不是也知道么,我特别想杀他,我不知道毁了他多少事儿呢!”
“有一个词儿,叫爱恨交织。”他凉凉的开口。
窝在他怀里的人身子一僵,果然不好打发。
她咳了咳又道:“夫君,我对他真的只有恨,完全没有爱。那我要是对他还有一点点的爱,我怎么会让许茗玉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