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些侍卫不小心,抬上来的时候给弄坏了。”
太后声音沉邃,想要给那两人解围。
再看花君,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撑着身子拄着宴桌,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盆景的断裂处,愕然道:“这怎么回事?”
一旁的郭瑾看了一眼太后,脸色铁青,忙附和道:“千交代万嘱咐要小心点儿没想到他们还是不小心。”
花君也反应过来,急切的点头道:“是。”
而眼看着这弄坏盆景的罪名就要扣在那无辜的侍卫头上,蠢蠢欲动的长欢公主再次出言讥讽道:“若当真是侍卫不察就好了,只是方才殿中诸位看的清清楚楚,那四名侍卫请福物上来的时候,脚步平稳犹如柔猫,连一丝摇晃也没有,怎么可能是他们弄坏的。”
坐在宁容左旁边的骆择善见势,也添油加醋的说道:“公主说的不错,若真是那侍卫弄坏的,这么大的坏损,必定会有响动,可是大家方才屏气凝神,可是什么异样都没有听见。”
宁容左往嘴里扔了颗冰凉的葡萄,低冷道:“闭嘴。”
骆择善看了他一眼,悻悻的住了口,不过这只是一时,毕竟她被江淮所惹出的火气还没消,是势必要发泄在郭瑾和花君身上的。
“这福物可是用来祈福的关键,臣妾想着,既有上天相佑,必定是不会被人失手弄坏的。”
因着收养了庆王的韩婕妤在前些日子获封昭容,瞧着长欢和骆择善你一句我一句的,也火上浇油的说道:“福物但凡损毁,必定是有人故意催之,不想我大汤国祚绵延,不想皇上身体康健。”
果不其然,正座上的皇帝听到这话面色更显青紫,他虽然始终一言不发,但那泛出来的怒意缭绕在这玉华殿中,将一晚上囤积起来的欢愉氛围刺杀个干干净净,恨不得马上就扒了凶手的皮。
福物有损,这可是天大的忌讳。
这是想说上天不肯保佑他吗?
“父皇,祈福图的就是个圆满,您看这”
长欢看向皇帝,循序渐进的说道。
“皇上!”
郭瑾见事态的发展急转直下,自己和花君又是皇帝最忌讳的长信旧臣之后,遂赶紧走到殿中跪下,问心无愧道:“皇上明鉴,福物自郡主着人做好后一直存在天禄阁里”
她先是撇清了花君的责任。
“放到了天禄阁后,微臣深知此物重要性,一直都是和骆御司轮流看守的,不叫任何人触碰,一直到临运出来时都是完整的,如今被人损毁,不是运输途中损坏,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此话一出,站在不远处随侍的骆宛竹瞪了瞪眼,心道好你个郭瑾,自己倒霉还要拉我下水,这一席话洋洋洒洒,倒是把这足矣砍头的嫌疑不着痕迹的推到自己身上了。
可巧皇帝看过来,骆宛竹只好也跪了过去,解释道:“皇上,郭御司所言有失,郡主肯把福物放在天禄阁,是以信任微臣等人,微臣喜不自胜且极其看重,从来没缺过看守之人,必不会出错。”
“不会出错?”韩昭容挑了挑眉,“不会出错的话那福物怎么毁损了?依本宫看,就是你们两个旧臣之后居心不轨,想要摧此福物用来诅咒皇上,诅咒太后!”
“韩惠你血口喷人!”
花君厉斥,没想到韩昭容直接把话砸实了,遂三两下起身跪在郭瑾身旁,皱眉分辨道:“恳请祖母和皇上明鉴,损毁福物之罪不亚于里通外国弑君谋反,恭月和郭御司绝不敢动此歪心思!再者说了,当年佛门之后,皇上不但没有要我性命,反倒以郡主之位养着,恭月感恩还来不及,怎么会损坏福物以此来诅咒亲叔叔呢!”
郭瑾也配合道:“郡主说的不错,家父那年当着皇上的面在龙台自尽以属大不敬之罪,可皇上不仅没有追究还封微臣女官之位,这般宽恕,微臣感激不尽,不敢对皇上有任何非议!”
“我们都没看见,你两人空口白牙自然说什么是什么。”韩昭容冷笑着道,“本宫还以为旧臣后人中只有江淮牙尖嘴利呢。”
“昭容可真会说笑。”
骆择善难得再次开口,不过却不是落井下石,她方才瞧见骆宛竹被牵扯进来一下子改了主意,毕竟现在骆礼维被贬,骆家女儿只有她们两个人宫里相依为命,至于那个骆必恭已经是老死宫中的命了。
若是花君和郭瑾的罪名坐实,必定是一个被囚一个被贬,虽说至时天禄阁的行权可以回到骆宛竹的手上,但也不排除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情况,为了保险,还是认为得替骆宛竹申辩一下。
“不管怎么说,私自损毁福物都是大罪过,就算是恭月郡主和郭御司胆子再大,怕是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骆择善说完,长欢讽笑不止:“四嫂还真是不可端倪,态度变化之快犹如日新月异,方才还凿凿有据的指认这两人之罪,眼下一看牵扯上了自己四妹,立刻便改了口径,帮衬着旧臣之后说话了。”
皇后见长欢不满足治花君两人之罪,很快也抓到了骆择善言语上的失查,立刻甩眼过去,那人便不敢再开口了。
毕竟她现在的所言所行,很大程度会影响到宁容左。
长欢见势,冷屑着态度懒得再理,指着殿中跪着的三人有理有据的说道:“父皇,福物不可能自行损坏,这三人必定有居心不轨者!”
皇帝听着殿中诸位七嘴八舌,冷漠道:“你们且说。”
长欢首当其冲,势必要以此事击垮旧臣在朝最后的支柱,遂抱臂蔑然道:“父皇,若恭月郡主和郭御司当真有心为您祈福,那么上天素来保佑诚心之人,必定不会叫福物有失,定是她们口是心非,方才洋洋洒洒一席话全是掺假,祈福是假,诅咒才是真。”
“皇上,长欢公主所言极是,这两人必定是想替江淮报仇呢,那贱人为避死罪窜逃中原,被聂统领带回后,您非但不计前嫌还反倒留她性命,可见您是有情有义之人,但未必她们就会领情。”荣婕妤冯氏道。
偏殿门的江淮闻听此言,暗自咬了咬牙,心道这个两年前才充入后宫的荣婕妤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至少今日之言,她记住了。
“冯若仪,你不知事情真相,休要胡言乱语。”
江昭良闻言,冷淡出口止住了荣婕妤。
那人瞥了江昭良一眼,桀骜的转过头去,甚是不在乎规矩,但她方才的一席话戳中了皇帝的心病,那人也道:“不错,恭月郡主从前和江淮关系甚好,郭瑾也是江淮看着长起来的。”
江淮猛地皱眉,皇帝既然说了这样的话,看来是不想轻易放过花君和郭瑾,如今自己身在永巷,朝中旧臣后人只有她二人,若皇帝打算借此事彻底将旧臣根连株拔,那谁也无法扭转局面。
毕竟福物受损不可饶恕。
“父皇。”长欢继续进行着自己的计谋,懒散道,“正是因为她两人和江淮关系甚好,才会在那人入永巷为奴后心生怨恨,但又因势微力颓无法奈何,便想出这么个法子来诅咒父皇您呢。”
江淮深吸一口气,眼底浮出一抹线红,看来长欢那日在永巷的话都是假的,亦或者是原本锤定的心意到头来又反了悔。
许是郭瑾和花君的威胁不亚于自己,才叫她重新改了主意,既然自己都能死而复生,那么旧臣也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长欢到底不放心。
再者,她那日在永巷所言都只是为了麻痹自己,只是江淮思忖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毕竟长欢的心机深沉狡猾,比之宁容左有余。
“皇帝。”
太后打断了她的思考,淡淡道:“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孩子也不可能故意损坏福物,用此事来诅咒你,眼下还是”
“皇祖母此言差矣。”长欢冷冽道,“损坏福物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三言两语便叫您搪塞过去,岂不是在包庇这两人恶行?我们这满殿的人可看着呢,您身为一国太后国母之母,徇私舞弊”
花君见长欢步步紧逼不肯放过,皱眉厉声道:“宁容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天下事,向来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瑾儿故意损毁这福物去诅咒皇上了!既然你做不到明察秋毫,也不要人云亦云,失了本能主见,和那些蠢物混为一谈!”
蠢物?
荣婕妤和韩昭容对视一眼,不悦的皱起眉头,虽然知道花君说的就是她们几人,但谁也没有出口开言,变相承认。
倒是骆择善猛然瞪眼,指着她道:“宁花君!你在这儿指桑骂槐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那些钝物?我说两句实话就成了蠢物?”
“实话?”
花君经过这两年在太后手下的磨砺,牙尖嘴利比之江淮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遂生冷道:“第一,你本就是蠢物,第二,你在这里信口雌黄,单凭片面之词便说我和郭瑾有罪,依我看,满殿最武断徇私的人是你!否则你何苦急着治我和郭瑾的死罪!”
郭瑾也冽然道:“难不成,损坏福物的人是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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