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知道你这奴才素来智谋过人,既然敢编排朕,想来也早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了。既如此,又何必做出这副畏缩之态?把手伸出来。”慕容泓道。
长安苦着脸,心中大骂:这特么的是要拿这把戒尺收拾我一辈子的节奏啊!怎么办?
眼珠子转了几转,她计上心来,忙道:“陛下,奴才昨天把钟羡的鼻子撞出血来了,看在奴才替你收拾了他的份上,您就饶奴才一次吧!”
慕容泓愣了一下,乌眸半眯,带着一种更为危险的气息继续向她逼近道:“哦?就你与他的身高而言,朕倒是很想知道你是以什么姿势撞到他的鼻子的?”
长安:“……”看看这邪魅总裁的样儿,一言不合就攻气十足。可惜她不是傻白甜小受,无法配合他的倾情演出啊。
她瞄他几眼,忽而一收畏缩之态,站直身子以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表情看着慕容泓道:“诶?”
慕容泓脚步一顿:“……”这奴才抽什么风?
长安眼睛贼亮,继续道:“诶?”
慕容泓不耐,正欲说话,长安欣欣然道:“陛下,奴才忽然发现一件事。”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慕容泓警告她。
长安忙摇手道:“绝对不是顾左右而言他,是与您方才的问题有关呐。昨天奴才是跳起来撞到钟羡鼻子的,可是,”她伸手比了比慕容泓与自己的身高差,继续道“奴才发现不用跳起来就能撞到陛下您的鼻子耶,也就是说,您没钟羡高。”
慕容泓:“……”忽然扭头就走。
长安窃喜。
慕容泓走了几步,似乎又觉得就这样走掉太不符合他的性格和身份。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他回身看着长安道:“钟羡比朕年长一年四个月又十九天。”言下之意,他比朕年长,比朕高也没什么稀奇,焉知再过一年四个月又十九天,朕不会与他一般高,甚至比他更高呢?
长安不以为然道:“陛下,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慕容泓恼羞成怒,一言不发拎着戒尺就开始追打长安。
长安这次学精明了,一下就窜入龙榻之下,心里想着反正以慕容泓的尿性,是绝对不会纡尊降贵地钻到这种地方来追打她的。
慕容泓比她还要精明,上去就把脚踏后装着金子的箱子往外拖。
这下长安急了,扑上去抱住箱子与慕容泓展开拉锯战。
慕容泓垂眸看着榻下如老鼠一般双眸烁烁的长安,问:“你到底出不出来?”
长安:“您放手我就出来。”
看她那贼眉鼠眼的样儿,慕容泓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一放手这奴才肯定抱着箱子缩到他够不着的中间去。索性便不再多言,用力将箱子往外拖。
长安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惜的是,床下空间狭小,只能趴着的她根本使不上力,最后连箱子带人一起被慕容泓给拖了出来。
慕容泓热出一身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长安便趴在她的金子上痛并快乐着地吃了顿竹笋炒肉。
第114章 学武
慕容泓越来越懂得如何使用他那把该死的戒尺了!长安顶着烈日一边往含章宫的方向走一边恨恨地想。
第一次打她时他显然是没有分寸的,所以伤到了她的皮肉。而如今,他已经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力度和方式打她既能起到惩罚作用而又不至于耽误她为他办事。这特么的都是用她的血肉之躯锻炼出来的技巧,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个十六岁的公鸭嗓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露出幼稚的一面,可能还觉着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荣幸,荣幸他祖宗!这种不能给人带来愉悦感的啪啪啪游戏简直愚蠢透顶!
他乐此不疲,然而她已经厌倦了。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如果事态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对她而言十分不利。
她是他的谋士和战友,他承认她的能力,却依然像对待奴才一样对待她,这显然是不对的,尽管或许她的待遇要比普通奴才好上那么一些。
如果现在不能适当的改善她与他的相处模式,将来待他亲政之后,情况只会更糟。
当然,慕容泓非常的聪明和敏锐,所以即便她有这个想法,也不能表露出来。至于实施,更是应该采取一些潜移默化不露声色的方法。
长安一边暗自计议一边前行,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含章宫明义殿后的竹林夹道。
“安公公。”
她本想去夹道尽头的凉亭,走到一半却有人在一旁叫她。她扭头一看,钟羡长身玉立于一片青翠的竹林内,素白的衣衫上那淡蓝色绣银色花纹的镶边十分抢眼。
长安微微眯眼:如果他每日的穿戴不是由伺候他穿戴的侍女做主的话,今天打扮得这么靓,应该足以证明他心情不错。难道,他并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钟公子,今日为何不去那凉亭中?”长安笑着迎上去。
钟羡道:“凉亭中可以纳凉,竹林中同样可以。不同只在于,凉亭常有,而这样秀美的竹林却不常有。安公公此刻于钟羡的意义,就如这竹林一般。”他端端正正地向长安拱手作礼,道“今日相邀,实为感谢安公公昨日警醒之恩。”
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少年,长安装糊涂:“什么警醒之恩?警醒钟公子令尊可能是个大奸臣?”
钟羡神色不变,道:“除此之外。”
长安看着钟羡笑道:“钟公子,你的脾气可以更好一些吗?”没有丝毫证据地诽谤他父亲都能忍,再相较于慕容泓那睚眦必报的小样儿,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钟羡道:“除了安公公之外,没有人说过我脾气好。”
长安向后靠在竹竿上,以一种历经沧桑的语气道:“那是因为他们没伺候过大龑的皇帝陛下。”
钟羡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似乎想绷住表情,然而最后还是忍俊不禁。
这是长安第一次看到他笑,一个由心而发却依然带着一丝克制的笑容。束缚他的不是世俗礼教,而是他的自律。
长安叹气道:“钟公子,你脾气很好,然而你也非常无趣。我原以为既然我开了头,提及的又是你的故人,你至少也会无伤大雅地跟着吐槽几句的。”
“吐槽?何为吐槽?”钟羡问。
“就是……打趣,以不那么严肃的方式发表你的一些看法。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长安有些失望道。
钟羡眼中仍漾着一丝笑意,道:“你知道的没错。”他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本用绸布裹好的书,递给长安,道:“我请了盛京最好的书匠,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长安展开绸布,是那本《六韬》。她原本就没指望能修补得完好如初,然而它的复原程度还是大大超过了她的预期。
“谢谢你钟公子,已经比我预期得好太多了。不过,”长安将书重新包好放到一旁,看着钟羡贼兮兮地笑道“钟公子,你应该知道杂家的脸皮比这本书要厚得多。”
“不,我并不知道。”钟羡一本正经道。
长安:“……”
“你现在知道了。”她道。
“安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我希望你可以教我武功。”
钟羡:“……”
长安见他犹豫,唯恐他拒绝,忙解释道:“钟公子别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从基本功开始教,我也知道,像我这么大年纪,学武已经晚了。记得以前我对你说过,我曾在宫中遇刺,那本书救了我的命。然而我不可能每天都往自己怀里塞一本书,刺杀我的人也不会每次都是拿着木簪子的宫女。有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不敢指望自己下次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死里逃生。陛下赐了我一把小刀,可惜我并不知道该如何用它来保护我自己。我希望你能教我几个近身作战的招式,怎样用刀对付冲到你面前的敌人的招式。可以吗?”
钟羡面色凝重起来,道:“你是陛下的近侍,你本该是这宫中最不该直接面对刺客的人之一。”
长安道:“或许吧,但事实上我已经面对了两次,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
钟羡默了一瞬,抬起他那双清而黑的眸子看着长安道:“其实,我认为,你告诉我是谁要害陛下,哪怕只是一个怀疑对象,远比你学武功来得更有用。”
长安盯着钟羡道:“钟公子,我始终希望你能明白的一个事实就是,我信任你,不代表我信任令尊。陛下亦如是。”
“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一个事实,我父亲并不能从我口中得知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那又如何?你是要让我相信你亲近陛下胜过于亲近你的父亲吗?那不妨现在来做个选择题,如果最后发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真的是你的父亲,你会如何抉择?钟公子,我相信以你的为人绝对不会撒谎,所以现在给我答案,是选择帮你的父亲,还是来陛下的阵营?”长安目光犀利起来。
钟羡眉宇纠结,沉默。
“别跟我说你信任你的父亲。当然,如果令尊真如你信任的那样忠诚自然最好,但我现在说的是如果。”长安有些咄咄逼人。
唯一的退路被封死,钟羡顿时被困在了这道曾困扰了无数有良心有操守的文臣武将的千古难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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