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一窒。
什么时候跟容宿摊牌?
是啊,她筹谋这么久,上位夺储,招揽党羽,既然利用容宿又分化容家,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
把容宿送进监狱。
让容王身败名裂。
毁了整个容家的势力,她就能安心地做她的太子,几年之后,再登基称帝,稳住大秦江山万万年。
可她回顾自己的计划,似乎真的没有将与容宿摊牌提上日程。
甚至她都在有意无意避讳这件事。
“还是说,殿下于心有愧?”容宿察言观色,捕捉到秦绍眼底一线挣扎,“因为迄今为止,我容宿对殿下从来都是忠心耿耿,没有半点私心!”
“放肆!”秦绍像被戳中了弱点的猫,就差跳起来反驳了。
“即便我身陷囹圄,即便我得知裕王有心夺嫡,毒害先太子的真相,我依然缄口不言”容宿的话被秦绍恶狠狠的一掌打断,“你休要信口雌黄!”
什么毒害先太子意图夺嫡,容宿的话秦绍半句都不信!
容宿捂着胸口倒退两步,却咯咯笑出声来:“看来殿下是真不知情。”
“容宿!你给我住口!”秦绍怒斥,“你知道什么,父王绝不会有夺储之心,父王当初根本就不想送我入长安,是我自己非要来的!”
父王明知道她是个女儿身,怎么可能安排她夺储。
即便即便先太子夭折的时候,母亲才刚刚怀孕,并不知她是男是女,但秦绍相信,父王绝没有夺嫡之心,更不会做出毒害昭煦太子这种事来!
“若是裕王当真无心,您又是怎么站在这里的?”说到底,还不是裕王默许。
容宿呵呵笑起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裕王明知我父王怀疑他,必不会轻易助你夺储,就利用你争强好胜的心里搭上我的线,让容家成为殿下夺储路上最大的助力。”
“错错错!你简直错得不可理喻!”秦绍气得头顶生烟,揪下腰间玉佩砸向容宿:“张院正的遗言随便你说,我裕王府身正不怕影子斜!”
容宿脸色一沉:“都这个时候了,殿下还在怀疑我。”
秦绍攥着拳头没说话。
容宿入狱这么久只字不言,只提出要见她,摆明了就是要护她到底,此刻自己还这样说话,实在是伤人了。
“张院正的遗言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剩下的路,也希望太子殿下走好。”
秦绍攥着栅栏欲言又止,最后垂下手往外走去。
“殿下,”容宿忽然喊道。
秦绍站定回头,竟然生出几分希冀。
求饶也好。
辩解也好。
就是设计骗局也好,她都想听。
只要给她一个放弃容宿的理由就好。
“殿下真的不认识听云?”容宿的问题永远超乎秦绍预料,甚至让秦绍想打他一拳,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想女人?!
“不认识。”秦绍答道。
容宿不再说话,秦绍瞪了他一眼,大步走出牢饭。
“殿下?”曹国舅正等得焦急,一脸热切地问:“有什么消息吗?”
秦绍捏起拳头,她是不想领受容宿的恩惠,但事关裕王清誉,她不想打一场无准备的仗。
“容宿说他与此案无关。”
“怎么无关呢?容宿没跟电信说他为何会身着夜行衣出现在张家?”曹国舅急着审道。
张院虽官居四品,但因为是太医世家人情交集不少,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了,决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更何况府上还搜到了东宫丢失的先太子旧物。
“那容宿有说太子旧物的事吗?现在有人说容宿是因为发现旧物才会出现在张府,小张太医却说是容宿栽赃陷害,张院正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来,这”曹国舅也很为难。
一边是容王府,一边是张家和受过老太医恩惠的众臣施压。
当然,更关键的,还是秦绍的态度。
“容宿他”秦绍想到牢中的容宿,她以听云的身份就跟在容宿身边,自然知道容宿必定是被人冤枉,只可恨让她亲自出手去救容宿,实在是违心至极!
“殿下!”蒙世征已经连夜赶到刑部,看到曹国舅立刻道:“曹大人,我查到一些线索,容宿并非无故出现在张家,而是因为他发现张院正是最有可能盗取先太子遗物的人!”
秦绍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先生对相救容宿可真是不遗余力,如此越权的事也不顾及了。
“曹大人不必担忧,是孤命蒙少将军帮容宿查案的。”秦绍动动嘴皮子,给蒙世征一个牵扯其中的理由。
第二百二十七章 验毒
“东宫奉陛下谕旨彻查失窃案,蒙少将军的消息自然可信,请少将军移步。”曹国舅即便看出是秦绍临时授权,也得给两人这个面子。
蒙世佂朝秦绍拱了拱手表示谢意,就随着曹国舅去一旁呈交证据。
秦绍也命褚英通知何启盛,把东宫掌握的证据都交到刑部去。虽然说张太医遇刺身亡和偷窃先太子遗物是两码事,但只要给容宿足够出现在张家的理由,就算是一线生机。
“狗贼肯定是知道罪不至死”才会这么舍生忘死。
秦绍心里嘟囔,但她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抱怨,她必须抢在这段时间内找到真正的凶手,只有如此,才能证明她父王的清白,证明裕王府和行刺之事无关!
说做就做。
秦绍第一时间赶到张家,整个张府虽然被封了,但她以太子之名调查案子也不会有人阻挡。
天亮前,秦绍收集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张院正的“不正常”是从柴孝子的案子开始的,也就是说,自从见到柴孝子娘亲死状后,张院正就起了疑心。
秦绍又翻看了张院正房中的所有书籍,她发现这里有着张院正调出来的许多旧病案,其中先太子当年病案赫然在列。
“胎发脱尽,疑似胆经衰竭皮肤溃烂,久久不愈,似是胎中恶疾受风所致”
秦绍从头读到尾,稍加比对就发现症状与柴孝子母亲的症状一模一样。
“昭煦太子果然是中毒而死,南越奇毒”秦绍眼中杀机频闪,用毒之人不但要谋朝篡位而且心思歹毒,这分明是存了嫁祸裕王的心!
早在先帝之时,裕王的封地就在南蜀之地。
当时很多人都猜测,先帝之所以将次子安排的这么远,就是怕来日会发生兄弟阋墙之祸。
不过裕王与当今皇帝是共患难过,情分非比寻常,也懂得避嫌,所以当年皇帝还是太子时从不问政事,一心游山玩水。直到皇帝登基,他才逐渐接了许多权柄,南越就是其中之一。
裕王当年任宗人府时曾负责过接待南越进贡之臣,当然不止南越,各地番邦朝贡他都有经手,包括如今西南都护府的许多吐司大族也与他有联系。
当时也是为了知己知彼,所以裕王了结了更多南越及属国习性,没想到如今都成了一把把利刃,成了证明裕王是毒杀先太子的佐证!
秦绍岂能坐看这种事情发生。
她亲自将相关证据收好,交给褚英,让她送到刑部大堂。
“这些这些对王爷太不利了!”褚英一直跟着秦绍翻找证据,加上秦绍脸色,也想到这很可能会成为别人诬陷裕王的证据,她心里动摇:“要不我们毁掉证据?”
反正现在左右无人。
秦绍好笑:“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对方毒死张院正就是为了把事情揭发,而且他们想的还是让容宿亲自揭发。”
“容四爷?”褚英一怔,“难道容四爷知道”
秦绍点点头,容宿听到了张院正死前的推测,只要他开口就会成为指证裕王最强有力的证据。
到时候容家上下,还有暗中的人都会跳出来一同指证裕王。
有张院正临死前的话,裕王就是百口莫辩,恐怕很快就会被召回长安审问,而她这个太子也做不安稳。
褚英拍拍心口:“幸好容四爷对您忠心耿耿,忍着污水一句不利于王爷的话都不肯说。”
“好了,别说他了,还是好好查查张院正的死因吧。”秦绍现在一点也不想提到容宿,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心里窝火,那种亏欠人的感觉像一千只蚂蚁在她心里爬来爬去。
尤其是这个人情是欠给容宿的。
只要换一个人,哪怕是方昭然,是容闳,她都不会有这么难受。
可容宿
“张夫人醒了么?”秦绍出了正堂的门,问向门口侍卫。
“已经醒了,方才还闹着要见曹大人,听说您在也派人来求见。”
“她还想见我?”秦绍大步走过去,忽然顿住:“褚英,你回郡王府把玉成先生请来。”
褚英立刻动身。
郡王府和张府距离也不远,在秦绍派人召集张府众人前,玉成先生及时赶到。
“太子殿下,您要为我家老爷伸冤呐!”张夫人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拜再拜哭得眼睛都红透了。
“放心,张院正几次相助,孤都记在心上,不过这次他的死因,恐怕没有夫人想的那么简单。”秦绍淡淡道,给玉成先生使了个眼色。
先生走上前:“请夫人摊开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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