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就没想过,或许柳询会因为这些毒药真的命悬一线吗?
这么一生气,他便有些口不择言道:“夫子,你确定这事真的与墨姑娘有关吗?你们莫不是冤枉她了吧。”
这话就有点不知好歹了,柳询立刻呵斥道:“刘桥,胡说什么。”
刘桥被这么一呵斥,立马回过神来,他确实不该质疑谢云钰的,倒是自己对墨初郁太过偏袒了,想到这儿,刘桥闷闷的蹲到牢房的一边不再说话。
谢云钰皱眉,墨初郁对他们凤阳宫人的意义,就如同家人一样,她也能理解他们不敢置信,但这样质疑自己的用心,也太令人寒心了。
柳询道:“你别介意,刘桥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放心吧,他一向最为理智,过后便会想清楚了。”
谢云钰点头,道:“我理解,墨姑娘在你们心中的特殊地位,接受这些也确实很难,她掩藏得太深了,你们一时不查也是应当,可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是趁着墨初郁没有察觉的时候一举将她抓了?还是在没酿成更大的错误之前,处置墨初郁?
柳询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皱眉对刘桥道:“之前墨初郁说她药材不够了,要到天山上去寻药顺便看看师傅是不是?”
说到正事,刘桥不敢含糊,连忙点头,道:“墨姑娘,咳咳,墨初郁是这么说的。”
柳询一下着急了起来,道:“你可知她去了多长时间了?”
刘桥不明所以,道:“一月有余了,怎么了公子?”
一月有余,对,宫里的皇上也是病了一月有余了,所以他称病不上朝已经月余,世间真有这样的巧合吗?
柳询不禁想到,若非晁岩的事露了破绽,朝政被韦贵妃把控的事是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谁能料到京中平静的背后,早已风起云涌,若是她们暗地里再操作一番,只怕到时江山突然易了主,也不会有人怀疑吧。
从前柳询忽略了,正值壮年的皇上究竟为何会突然得病,朝政又被韦家把控了多长时间,她们控制着皇上又是为了什么,他不在京城无法详细了解,但现在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墨初郁,根本没有去什么天山,她暗自与张渊窜通,利用张渊与胡元的关系,直接到宫里给皇上下毒去了!
柳询恍然记得,当初墨初郁便说过她的身世,她如此清高,自命不凡,自然也是出生不差,墨家当年也是朝廷高官,还曾经富甲一方,只是最后她的父亲因为锋芒太甚,嚣张过度,再一次越距的搞排场之下,引来了杀身之祸,家产也被充了国库。
自古君臣之道皆有规矩,若越了规矩,必有一人忍不了,皇上掌握生杀大权,哪忍得下旁人比他还讲排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墨家被抄,女眷都被送往了边疆,只有年纪小的墨初郁逃了出来,投靠了当时云游的妙手神医 。
所以,墨初郁对皇家,对皇上,心中一定是有恨的吧,这种恨意驱使她不惜背叛自己,也要报仇!
若真如此,那可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韦贵妃既然控制了皇上,让他下诏退位是迟早的事,现在这段时间,不过是为了借皇上之名方便排除异己罢了,想必现在的皇上,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心智,只能被他们要挟着杀害忠良了吧!
留着皇上的命,除了让排除异己更合理,也是为了震慑勖王等的这些身居高位的王爷。
虽然柳询还有些不明白,她对皇上下手便下手吧,为何又要往自己的药里下毒,自己毒发于她有什么好处?但皇上危矣,京城危矣,知道了这事,柳询在这牢中,还怎么呆的下去。
谢云钰见柳询面色骤变,忙担忧道:“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柳询心中着急,便把自己的猜想说了,末了道:“墨初郁帮助韦家控制了朝廷,皇上势必受制于人,难怪近日,我得到的消息都是朝中某些耿直的大人莫名负罪,听闻皇上近来阴晴不定,所以惩罚了这些人,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有人借刀杀人啊。”
谢云钰震惊不已,显然没想到柳询所言的这些,自己不过是挖出了一个柳询毒发的病因,竟然就牵涉到前朝的大事,这可真是拔棵萝卜发现了整片萝卜地啊。
但是,这块地好像不容乐观,都被硕鼠给糟蹋得不成模样了。谢云钰花了好一会儿,才理清这当中的关系,明白了之后,更是心惊。
柳询暗自懊恼的锤了锤脑袋,道:“都怪我,完全没有怀疑过墨初郁,才让她钻了这么大空子,墨初郁根本就是受韦家利用,到宫里给皇上下毒去了,她自以为报了仇,却不知此举才真正是害了天下所有的百姓,简直愚蠢!”
谢云钰也急了,怪不得他们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只说皇上病了暂不上朝,却依旧会传唤大臣们商讨国事,一切看起来并无不妥,哪想到背地里竟有这种情况。
那现在怎么办,就算他们知道了此事,也做不了什么啊,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夫子,一个是身陷囹圄的公子哥,此时就算给她们几万兵马他们也指挥不动,更别说两人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柳询果断道:“不行,我要出去!我不能再在这牢狱之中虚度了,京城的风向变化太快,许多消息传到云州已经无法改变,我要回京城,决不能再这样任其发展了。”
谢云钰道:“不错,就算是螳臂当车也罢,起码我们尽力了,大楚的江山决不能落到这样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不知为何,此时她突然想到王逊之的婚事,会不会与此事有关呢?
这么想着,便也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道:“还有一事,我总觉得,王家主如此匆匆要为子致娶亲,怕是皇上对他的授意,王家根深叶茂,对朝政颇有影响,皇上若是想借助王家之势,又不好明说,你说他会想什么法子?”
柳询眼前一亮,道:“你说得对,王家是百年大家,它能百年屹立不倒全仰仗与列位皇上大好关系,朝中有多位大臣皆是出自王家,若皇上正出了什么事,王家是一大倚仗,如今王家中也没什么大事,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这个家主继承人的婚事了。”
谢云钰点头,道:“不错,我猜皇上一定暗示过王家主什么,他言语之中流露出的意思,莫约是说王家传承百年,是时候急流勇退了,你说这避世而居,又何尝不是一种避过锋芒,另辟蹊径?”
看着谢云钰说这些时,眼中闪着的慧黠光芒,柳询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道:“不错,能想到这一层,孺子可教。”
这么孩子气的动作,让谢云钰有些微恼,脸却不自觉的红了,她娇嗔道:“别闹,说正经的呢,你说皇上会暗示王家主什么?”
柳询笑了笑,道:“管他什么,总之是稳固政权的事情,王家是世家之首,他们也有自己的立场,世家与朝廷密不可分,但也不是只依赖朝廷,所以这事半真半假,或许是韦家有心对付王家,被王谦察觉到了也未可知。”
是啊,也可能王谦说的真的,韦家准备对付王家了,所以王家主的选择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之前子致替自己求情的事,王家就得罪过韦家,若是韦贵妃趁机对王家发难,也不无可能。
谢云钰一阵懊恼,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些,这样的话,我可真是太对不起子致了。”
柳询道:“事情还没发生,也不能妄下定论。王家的事情,过后我会亲自上王家去与王家主商谈,目前的紧要任务,咱们还是得想法子赶紧出去才行。”
第316章 如何出牢
谢云钰点头,道:“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这些都需要出去了才能一一实现,唉,也不知京城如何了,只希望皇上还能等得到我们。”
柳询眯了眯眼,道:“会的,皇叔父那么精明的人,一定不会处处受制于人,他肯定留有后手,但是韦家敢那么嚣张,父王怕是快撑不住了,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谢云钰道:“确实,这些事耽搁不得,可你要怎么出去?”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柳询的案子已经过了终审,如今知府衙门无权另行处置,因着他身份特殊,只有等皇上的诏令下来,才能最后决定,是移交刑部还是大理寺,但这两处都会在牢里就是了。
可这样的话,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那还是皇上有心的情况下,如今皇上受制,韦贵妃怕是根本不想在京城看到自己,案情就这么被搁置也不无可能。
而且好似为了防止柳询逃跑或被换,这儿处处有人盯着,那个假晁岩似乎又换了人了,变得跋扈得很,目空一切,但还是每日准时来牢房中看柳询,再这样的严密看管下,莫说出去,就是离开个一时半刻也很难。
当初以为的安全和遮掩,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受制,柳询有些懊恼,看来有些地方他还做得不够,如今才会中了胡青儿的下怀,让自己困在这知府牢狱中,根本无法分身去给她搞破坏。
饶是两个聪慧绝顶的人凑在一块,面对这件事也犯了难,当初柳询是因为故意要将自己留在牢中的,所以罪责全数认下,还签字画押了,此时若是想推翻已经不可能。但他若出不去,外头那些迫在眉睫的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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