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安却觉得自己是混蛋。
带不带面具是纪云开的自由,他强制要求纪云开必须带上面具,完全考虑过纪云开的意愿,这本身就错了。
不,不仅仅是在面具的事情上,在许多许多事情上,他都没有考虑过纪云开的意愿。
纪云开的意愿,从来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应该说,全天下人的意愿,都不曾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他一向自我,唯我独尊惯了,可是在纪云开身上,他却不希望如此。
他不希望,纪云开是因为他的强势,不得不低头,不得不留在他身边。
“本王现在改过来,还来得及吗?”萧九安伸手,轻轻摘下纪云开脸上的面具,露出她白皙姣美的侧脸。
这么漂亮的脸,他是真的想要珍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可看到纪云开脸中间有一道明显的痕迹,左右两边的脸竟是不同的颜色,萧九安才明白自己这么做有多么自私。
他其实从来没有考虑过纪云开的感受,只一心想着自己,想着要纪云开围着他转,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纪云开作为一个人,她会有的情绪与想法。
“萧少戎一直说本王自大狂妄,本王从来不屑听之,今天……才明白,本王果然是自大狂妄。”
许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原因,纪云开藏在面具下的半张脸特别白,萧九安的指腹轻轻扫过,甚至都没有用力,便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萧九安知道纪云开累了,并没有多呆,将纪云开脸上的面具取下来后,又将摆放在梳妆台上的面具也拿走了。
暖冬匆匆跟过来,就看到萧九安拿着面具往外走,不等暖冬行礼,就听到萧九安道:“传令下去,以后……不许再给王妃带面具。”
“啊?”暖冬一愣,一时忘了回答。
除夕夜晚,王妃的面具当众落下,王爷还派人罚了做面具的匠人,理由阳他们做的东西太差了,要他们改进工艺,确保王妃带在脸上的面具不会落下,这会怎么又改主意了?
“啊什么啊?没听到本王的命令吗?”萧九安语气森冷,像是在极力压抑怒火一般。
暖冬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连道不敢。
萧九安看也不看她,快步离去……
暖冬在地上跪了许久,直到双腿发麻才踉跄站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爷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暖冬面色惴惴,心里说不出来的担心。
“莫不是王妃惹王爷不高兴了?可看着又不像呀。”暖冬心里七上八下的,主要是为纪云开担心。
“老天爷保佑,王爷千万别再像以前那样对待王妃。”暖冬暗暗祈求上天,心里急得不行,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就怕让人发现端倪,给纪云开添麻烦。
这一夜,因萧九安异常的举动,燕北王府的人皆是不安,除了睡得香甜的纪云开外,其他人这一夜都是翻来覆去的。
萧九安这一夜一直未睡,他一直呆在书房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今晚没有回房,没有与王妃同睡,并且在凌晨时分出城了……
次日一早,睡饱、养足了精神的纪云开一起床,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不见了便问了一句。
得知是萧九安进屋,把她的面具带走,并且叫她以后都不许带面具,不由得怔住了。
不许?
这么强硬的命令?
“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萧九安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奴婢也不知,昨晚王爷拿走了屋内的面具,留下这个命令就走了。”暖冬心里不安,却不敢表露出来,怕影响纪云开的情绪。
“知道了,王爷人呢?”纪云开想不明白萧九安这是怎么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问他。
“王爷今天天不亮就出城了。”暖冬硬着头皮开口,一说完便低下头,不敢看纪云开。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纪云开心里莫名的烦躁,语气也有几分急促。
暖冬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也打听不出来。”
王爷的举动太反常了,所以她们都很担心,可又不敢说出来。
“知道了,传膳吧。”心里莫名的发堵,但纪云开却没有抱怨什么。
这种事,她对着底下的小丫鬟抱怨有什么用?
罪魁祸首是萧九安这个混蛋。
昨天还情意绵绵,今天就翻脸不认人,萧九安还真是男人!
暖冬轻应了一声,快步就通知厨房传膳,侍书几人看着纪云开精致的如同上天恩赐的脸,本想夸赞几句缓和一下气氛,可看纪云开闭上眼,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只得收起这个心思,一个个沉默的做事。
纪云开平时是不上妆的,但今天摘下了面具,左右脸的肤色不对,为了保持美观和整体系,不得不上妆。
待纪云开收拾妥当,早膳也端了起来,纪云开独自一个人坐在花厅,看着摆的满满当当的膳食,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勉强喝了一碗粥,吃了半个馒头,纪云开想了又想,终是没有忍住,让暖冬去打探消息。
她不相信,萧九安会无缘无故下达不许她面具的命令,更不会没事半夜外出,还不跟她说一声……
第698章 698理由,足够的筹码
大冷的天,萧九安半夜外出绝不可能是闲的无聊了,他昨天走的那么急,那么突然,纯粹是因为他收到的消息太震撼了。
祁家少主,祁连山死了,身中十八刀,死在城外,死在燕北军驻地附地,死在燕北军特制的兵器下!
最先收到这个消息的,不是燕北军,也不是燕北王府的探子,而是凤祁。
凤祁收到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祁家,而是让人告诉了萧九安,问他要怎么处理?
这事,有理智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栽赃陷害,但是……
对死了继承人的祁家人来说,他们有理智可言吗?
要是久久查不到凶手,又或者查来查去,最终嫌疑最大的仍旧是燕北军,祁家会放过燕北军这个嫌犯吗?
更何况,祁连山死在燕北军驻地附近,死在燕北军特制的兵器下,可以说是有人陷害燕北军,也可以说是燕北军故弄悬虚,为了洗脱罪名,故意露出这样的破绽。
总之,不管如何,燕北军牵扯到这件事情中,都会很麻烦。
是以,萧九安一得到凤祁的消息,就立刻外出与凤祁碰面。确定消息属实,祁连山的尸首此时还在城外,凤祁不曾让人移动后,萧九安点了点头。
先收到消息,不管怎么样都能提前做出安排。不管凤祁出于什么原因先告诉他,这个人情,他是欠下了。
“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萧九安听完事情的经过,寻问凤祁的意见。
他相信,这事绝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
凤祁淡然一笑,也不隐瞒萧九安,直言道:“王爷,我会先寻你是有原因的。城外,目前只有两股势力能要祁家少主的命。一是黎远,二是凤宁。”
凤宁隐藏在城外这个消息,凤祁相信不需要他多言,萧九安早就知道了。
“相比黎远,我更怀疑凤宁。”不管是黎远还是凤家军,都不可能在半夜把祁连山约出去,唯有凤宁可以。
“这件事明面上牵扯到了燕北王府,但你我都知道,事情绝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是以,我才连夜请王爷前来商谈,此事如何处理最为妥当?”凤祁神情坦荡,哪怕心中只有猜测,也没有隐瞒此事与凤家的关系。
“这件事……本王可以肯定,黎远与本王的人没有动手,本王没有杀祁连山的动机,也没有那个必要。”相比黎远,凤宁的可能性更大,但是……
不管是他还是凤祁都明白,就算他们再怎么肯定也无用,凤宁真要动手了,绝对不会留下痕迹,不会给祁家查到他头上的机会。
祁连山的死,不管他们怎么查,最后查到的人只有燕北军,只有燕北王。
这黑锅,他们不背也要背,至少现在要背。
凤祁摇了摇头,迟疑片刻,还是说了一句:“凤宁……他其实也没有必要。”或许有,但那个理由不够让凤宁冒险,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除非,有人给了凤宁更大的好处,不然依凤宁的谨慎与老成,他不会贸然对祁连山出手。
祁连山是祁家少主,与凤祁的关系也一般,祁家不会成为凤祁的助力。凤宁没有必要冒着得罪祁家的危险,除掉祁连山。
萧九安轻轻点头没有反驳凤祁的话,说道:“你忘了……有一个人有理由,也有那个能力。”
凤祁一默,深深地看了萧九安一眼,两人视线相交,无声的交换了一个消息:那人就是——皇上。
视线相交的刹那,凤祁便淡漠的移开了,轻声问了一句:“先去祁家还是先去城外?”这事,能瞒祁家一时,瞒不了一世。
“你去祁家,本王去城外。”他不能让祁家人认为,他与凤祁联手了。
凤祁却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进不了祁家。”
大年初二,他便代替母亲回了祁家,然祁家大门紧闭,将他拒之门外,连他的礼也不曾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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