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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 (芸生yuna)


记忆里的她,似乎曾经笑得酣甜。
——梁淮则,我想站在露台上嫁给你。然后,一转身就能看见白色的纱窗,数年常青的藤蔓。最最重要的是,有我心爱的梁淮则王子。
——梁淮则,我要种一颗仙人掌,因为仙人掌长大就会长出火龙果了。
画面由鲜明转成暗沉,所有曾经的欢笑,都在一瞬间转化为漫天漫地的恨意。她拽着他的领子质问他……
——梁淮则,你为什么要骗我?
——梁淮则,我恨你。
那些曾在梦里做过的画面,一遍遍在她眼前重演,而后幻化成为再也无法磨灭的事实。她想起了那些独属于白微娆的爱情,独属于白微娆的记忆,以及……独属于白微娆的恨。
父亲的惨死,邵迟的催眠,以及梁淮则在那十年已久的欺骗。她到现在都无法想象,当初梁淮则到底是如何在明知她父亲是被他父亲害死的时候,还能那样虚伪地欺瞒着她,然后看她一点点的沉沦,一点点地丧失自我。
如果说,曾经的白微娆,想起梁淮则的时候是满心满腹的甜蜜。那现在的白微娆,现在的霍音,想起梁淮则这个名字的时候,只剩下恐惧。
整十年的爱情,最后沦为恐惧,该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而这种恐惧,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因为恨不了他,所以只能恐惧他。
**
后来,梁淮则是在墓园的山腰下找到她的。那时候,她淋了一身雨,衣服也全都湿了,加之满身成片的泥土色,脏乱而又狼狈。
梁淮则替她撑着伞,另一边还不忘脱下外套,替她披上。他口气无奈了几分,弯下身替她抖掉身上的浮土:“是不是摔倒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感冒是会引起哮喘的。”
“梁淮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梁淮则脸色猛地一沉,勉强笑道:“霍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话音刚落,霍音就蓦地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原本优雅而平整的领子,在那一瞬间褶皱顿生。她的指缝里还夹带着些灰沉沉的泥土,落在他纯白的领子上,突兀而又惊心。
她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梁淮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是白微娆!”
她肩头的外套掉在雨水里,暗湿到找不到痕迹。
“你在胡说什么。”
“梁淮则,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从我告诉你,仙人掌上会长出火龙果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梁淮则默然。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残忍。十年前,因为自私,残忍地把我困在身边。为了不让我知道,你父亲就是那个害死我父亲的梁成涛,百般隐瞒。”
她冷笑一声,源于鼻腔的声音,讽刺极尽:“以前是,现在也是。为了不让我知道,我就是那个死去的白微娆,你到底瞒了多少,我真是难以想象。”
“梁淮则,你是真的可怕,可怕至极。”
她用力推开他的手,沉黑色的伞扎在泥土里,雨水瞬间将两人淋湿。
她要走,他却猛地从身后环抱住了她,力气不大,却足矣让她动弹不得。
她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霍音,声音自然也不复之前的柔媚甜美。薄凉地,像是一把刺入他心底的冷剑,只消一刀下去,就足以将他冻结成冰。
“梁淮则,放开。”
“别逼我恨你。”
他迟疑许久,才慢慢松开了搂住她的那一双手。
她临走的时候,他还是舍不得。他舍弃了尊严上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小娆……”
她蓦地回过身,看他的眼神,犹如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梁淮则,你怎么有脸再叫我的名字。”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连白微娆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到梁家的。
她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她预期中想念的身影。他矮矮小小的窝在沙发里,像是下一秒就会整个人陷进去一样。
白微娆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连伸出去搂住他的那一双手都是颤抖的。
“慕尧……”
他朝她甜甜地笑,时不时还往她的身后探探头,像是在找寻着什么:“阿姨你回来啦,爸爸也回来了吗?”
白微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细腻的头发还像是小时候的稚嫩,她依稀还能回忆起婴儿身上那股独有的奶香味:“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大了。”
梁慕尧听不懂她的话,只是呆呆地被她搂在怀里,咯咯地朝她笑。
“慕尧,叫一声妈妈好不好?”
“妈妈。”梁慕尧很爽快地应了一句。
这久违的二字,白微娆听得热泪盈眶,很久之后,她才慢慢吐了一句话。
“慕尧,妈妈在。”
小孩子柔=嫩的皮肤,要比成年人还要暖上几分,白微娆触到他的皮肤的时候,滚烫地像是被烧着了一样。心里烧得疼,却一点都不愿意撒手。
炙烫的眼泪从白微娆的脸上滚落,一直滴到梁慕尧的脸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梁慕尧忍不住伸手去摸,结果却摸到了一片温热的泪水。
“阿姨,你怎么哭了。”他昂起头,伸出小手就要给她擦眼泪。
她俯下头吻了吻他:“没什么,只是觉得慕尧一夜之间长大了,有点感动。明明之前还是个皱巴巴的小娃娃的,现在都快长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白微娆还记得,梁慕尧刚出生的时候,梁淮则一定要说他长得像她。他陪着她隔着育婴室的玻璃窗偷看他,可梁淮则指指点点了好久,白微娆也没能从梁慕尧身上找到与自己的相同点。她那时候还纳闷,一个皱巴巴的小孩子要怎么看得出长相,现在看起来,倒是梁淮则在撒谎了,他明明一点都不像她,他明明身上全都是梁淮则的影子。
一旦想起梁淮则这个名字,白微娆的心底又痛又痒。
梁慕尧挠了挠头:“阿姨你明明前天才走的。”他站起来比划了好一会,纳闷道:“是我长高了吗……”
“没有,阿姨只是觉得,好像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慕尧了。”
“那阿姨每天都陪着我,看着我好了。”
白微娆怕梁慕尧难以接受她就是他的亲生母亲的事实,只好用阿姨的这个幌子搪塞着自己。只是每每提到这个称呼,都像是在往自己的心上扎刀子,每一道,都是作为她忘记了梁慕尧那么多年的惩罚。
望着梁慕尧肖像梁淮则的那张脸,白微娆所有的回忆都在发酵。她想,如果当初没有回国,如果梁慕尧没有出生,那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或许她可能就会一辈子像是个盲人一样,永远都看不见真相。
直至现在,她仍旧不知道,梁淮则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梁成涛就是害死她父亲的那个仇人的。大概是某天她在他怀里醒来,玩弄着他的头发,对他抱怨:“我觉得世界上有些事情真是太过巧合,我恨的那个仇人姓梁,你也姓梁。”又或是在加拿大的某天,她从父母死亡的噩梦中新来,抱着他大喊大叫:“梁成涛,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白微娆不知道,梁淮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精心策划着欺骗她的,以致于让活在欺骗中的她,还能幸福地像是个傻子。
不过真相永远是有揭穿的那一天的,恨,也终究是那一枚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因为梁淮则好友叶衍南的妻子许茉得了脑瘤的关系,梁淮则只好抽空回了一趟国内。起先,他是不愿意带上白微娆的,但最后仍是没能禁得住她的软磨硬泡。那时候,白微娆还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肚子里的梁慕尧也在缓慢地生长着。似乎,一切都还是刚刚开始时,甜蜜幸福的样子。
越是甜蜜幸福,仇恨来临的那一刻越是支离破碎。
给许茉做完手术之后,她的预产期意外提前,而梁慕尧也是在他们的毫无准备下出生的。她那时候也不过才二十的年纪,自己都是个孩子,又谈何照顾一个跟她一样的孩子。也因此,有关于梁慕尧出生的一切,都是梁淮则亲力亲为的。即使她恨他的欺骗,偶尔想起那些回忆的时候,也是满腹甘甜的。
其实,梁淮则的欺瞒又何尝不是出于白微娆的疏忽。如果她仔细一点,就会发现,梁淮则在和她相爱的那整五个年头里,从未带她见过他的父母,也从未提及过他的父母。每次白微娆和他有意无意地提到,他总会拿父母太忙无瑕见面来敷衍。如果白微娆细心一点就好了,或许细心一点,她就不会爱上梁淮则了。
可惜,这感情的事,偏生就是这世界上最难解难分的事,更是从来没有假设如果一说。
梁慕尧出生的第十天,她虚弱地躲在病房里,隔着一扇门听到了走道里所有的谈话。男人之间的争执,总是格外的火光四溅。厚重的中年男声竭力地呵斥着:“梁淮则,我以前就警告过你,让你离这种贼的女儿远远的。结果你不听,让她怀孕。那也好,反正现在孩子都生下来了,给她一笔钱扔了就算了。”
“小娆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抛弃她。”梁淮则沉声。
那男人冷笑一声:“你就是为了她,整整五年,连父母都不愿意见一面。”中年男声略微一顿,才意味深长地说:“我懂了,你把她安在国外五年,是不是就是为了不让她知道你的父母是谁。梁淮则,我是你父亲,我不会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总有一天,你瞒着的所有事情都会败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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