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牢狱里待了一个多月,裴廷清也并不显颓然消极,仍旧跟往常一样丰神俊朗清隽高贵,宁怜梦想到不久后这样完美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了,有多少女人羡慕嫉妒她,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好。
宁怜梦打开车门下去,走到裴廷清面前笑着热情地说:“廷清你回来了?中午我订好了餐位,你回去洗个澡,我们一起吃吧。”
裴廷清连看都不看宁怜梦一眼,迈着修长的腿大步往马路那边走去,一个多月对裴姝怡不闻不问,估计她会胡思乱想,至少他要先打电话给裴姝怡。
“你急着找裴姝怡?”宁怜梦也不生气,跟在裴廷清身后,见他仍旧不搭理自己,宁怜梦悠悠地说:“好巧,裴姝怡昨天从日本回来了。”
裴廷清闻言猛地顿住脚步,时间上算起来四月份裴姝怡应该是在那边读大三,难道宁怜梦他们将他入狱的事告诉裴姝怡了,借此把裴姝怡叫回来后软禁,拿裴姝怡来威胁他吗?
“你放心。”宁怜梦接触到裴廷清锐利的目光,她心里颤了一下,“你的那几个下属把裴姝怡保护得很好,我对她做不出什么来,这次她回来是因为别的事情。”,说着宁怜梦想到什么,从包里把裴廷清的手机递给他。
裴廷清接过来,没有心思再跟宁怜梦多说,他拦了出租车坐进去,让司机开车后,裴廷清拨通裴姝怡的电话。
那边没有关机,但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裴廷清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皱紧眉头让司机把他送回那个住所,宁怜梦也开着车子跟过来了。
而对于裴廷清来说,这一个月内他手中黑道上的部分势力,也被项宇哲歼灭,他这个裴家财阀长子的身份更是不能用了,也就是说再出狱后他几乎算是一无所有,就连找个人来赶走宁怜梦也不行。
但这无关紧要,他培养自己的势力,不过是为了保护裴姝怡,能好好地跟裴姝怡在一起,只要裴姝怡没事,他以后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一个人有成功,就会有失势之时,这方面他看得很开。
裴廷清走去楼上的房间,拿出手机准备再打一次电话给裴姝怡,却发现卧室的门虚掩着,过了一会传出男人的声音,“我们两人这样,若是裴廷清突然回来看到了怎么办?”
是项宇曜。
裴廷清的肩膀猛然一震,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栽下去,一只手掌“砰”的一下按在墙壁上,面容一点点褪去血色,项宇曜在他和裴姝怡住所的卧室里,那么项宇曜这一句话是对谁的?他不敢去想屋子里还有什么人。
但很快的,下一秒钟传来裴姝怡平静的声音,“我特意问过大伯母,她说大哥在南非,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若是回来了,也可以借此机会跟坦白,反正过几天我们两人就要订婚了,迟早他都会知道…………”
裴廷清的脑子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什么地方,更不记得刚刚听到了什么,也或者他出现幻觉了,其实此刻他还是身处在牢狱,刚刚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场景,再或者是他在做梦吧…………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不是真的,而摆脱这一切的方式,只有离开这里。
裴廷清慢慢地收回放在门上的手,离开这里他就能清醒过来了。
这时宁怜梦走上来,疑惑地问裴廷清:“站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进去?”,说着宁怜梦推开卧室的门。
而生平第一次裴廷清是那么害怕面对下一秒发生的事情,他不敢进去,只想逃离这里。
但还没有转过身去,房间里同时发出两个女人的尖叫声。
裴廷清用力地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再睁开时,只见他和裴姝怡睡过的那张大床上,此刻躺着裴姝怡和另外一个男人———项宇曜。
裴姝怡被惊吓到猛然坐起身,两手拉起被子到肩膀上,裴廷清却仍是看到了裴姝怡锁骨处的那抹暧昧痕迹,以往他很喜欢亲吻那个地方。
而面对这种场面,他该说些什么,傻傻地问你们两人在做什么吗?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裴廷清一动不动僵硬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机器人,脑子里一片混乱,丧失了最起码的思考能力。
☆、第120章 :像天堂的悬崖(2)感谢@苏苏钻石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宁怜梦放下捂住嘴的手,像是被惊吓到一样往裴廷清身后躲去,一手抱住裴廷清的手臂,她状似惊恐地问裴姝怡,“你们这对狗男女在做什么呢?”
她其实没有预料到裴姝怡会演这一出,心里实在是佩服裴姝怡,这一计策真是太立竿见影了。
裴姝怡看着宁怜梦抱住裴廷清不松手装娇弱,倒是比她这个主角还会演,裴姝怡心里滑过讥讽,目光移到裴廷清的身上时,心口一股尖锐的疼痛顿时袭击了她。
他像是雕像一样屹立在那里,面色苍白薄唇颤抖着,表情里满是不可置信,连胸腔都在震动着。
这让裴姝怡的心痛如刀绞,她知道裴廷清因此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和伤害,但也正因为了解裴廷清,她才必须用这种方式。
在裴姝怡看向他时,裴廷清这才慢慢地缓过来,他也紧锁着裴姝怡的脸,很想看到裴姝怡惊慌失措的样子,然后语无伦次地对他解释,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那么她说了,他就会相信,一点也不质疑她的感情。
但她没有。
除了刚刚他进来后那一声尖叫外,此刻她的表情是如此平静,不带有任何的愧疚,坦然自若的样子就好像她不觉得自己背叛了他,她一点错也没有。
也对。
刚刚她说了若是他真的撞见了,她就会对他坦白,所以她才会这么理直气壮,只是不知道她和项宇曜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在他回国后的两个月前吗?
项宇曜在这时也从床上坐起身,一条手臂顺势搂住裴姝怡的腰,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而项宇曜身上穿得是自己的浴袍,短短一个月他没有回来,项宇曜就在他的房子里住下来了是吗?
项宇曜的领口敞开着,一大片的胸膛肌肉露出来,同样可以清晰地看到几处吻痕,这战况是有多激烈?就在十几分钟前他打电话时,裴姝怡是不是就躺在项宇曜的身下?
他在监狱里只是待了一个月,再出来后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的女人,过几天就要跟别的男人订婚了,这也太荒唐。
很长时间裴廷清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一种充满了嘲笑和悲凉的目光凝视着裴姝怡,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静默中裴姝怡心中筑起的城墙都快要倒坍了,她不敢和裴廷清对视,怕自己溃不成军再也演不下去,裴姝怡的两手死死地抓着被子,呼吸都慢了下来,她试图开口打破这种失控的局面,“裴廷清…………”
刚叫了一声裴廷清的名字,裴廷清猛然从刚刚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他扯开宁李怜梦的手臂,在大步往床边走的同时,反手用力把宁怜梦摔在门板上,只听“砰”一声,宁怜梦的后背都似乎撞断了。
裴廷清毫不停顿地走上前,站在那里扯着被子的一角,直接把裴姝怡甩到那边的床沿,裴姝怡趴下去时,手臂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而裴廷清看也不看裴姝怡一眼,拽住同是男人身强力壮的项宇曜,他现在只想杀了项宇曜。
但刚从牢狱里出来他身上没有枪,于是拉住项宇曜走到窗户那里,他要先把项宇曜推到楼下摔个残废,再剥皮拆骨丢到山林里去喂野兽。
只是裴廷清刚打开窗户,身后传来裴姝怡这样一句话,“裴廷清,你若是敢杀他,我也不会再活了。”
裴廷清的动作生生地顿在那里,隔了几秒钟机械又缓慢地回过头去,只见裴姝怡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刀尖正抵在心口的位置。
他一眼认出来这还是他的匕首,不久前他就是用这把匕首在那片竹林的每棵竹子上刻下他爱她。
她单薄的身上穿着男人宽大的白色衬衣,不是他的,那么应该就是项宇曜的了,他曾经告诉她男人最喜欢女人穿他的衣服,于是很长一段时间裴姝怡都拿他的衬衣当睡衣,而此刻她穿着项宇曜的,用见证他们爱情的匕首来自杀。
裴廷清觉得特别荒唐。
他眼中的讽刺更深,唇畔勾着一抹弧度,笑裴姝怡,也笑他自己,“你这是在跟我演梁山伯与祝英台吗?我才离开几天,你就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寻死觅活,拿你的性命来威胁我?”,裴廷清说着放开项宇曜,冷笑着向裴姝怡走过来。
裴姝怡的刀子仍旧没有离开心口,跪坐在床上警惕地盯着平静到诡异的裴廷清,她的肩膀瑟缩着,正慢慢地往后退去。
裴廷清坐在了床上,伸手出其不意地抓住裴姝怡的手腕,“你想死吧?行,我陪你,你先把我捅死好了。”,话音落下来,手中的刀尖被转了过去,下一秒钟猛然捅入了裴廷清的胸膛。
鲜血几乎是一瞬间喷涌而出,有几滴甚至溅在了裴姝怡雪白的脸上,她被自己吓到,像被电了一样,惊慌失措地猝然收回自己还握在刀柄上的手,裴姝怡捂住嘴,惊恐地看着那把插进去的匕首。
“这样满意了?”裴廷清问出这话的同时,刚刚一直淡漠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了,注意到裴姝怡的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换了另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