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宗祠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转过身去看,唐琳琳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呻吟着,本来安静的画展上,所有人被吸引了目光,顾宗祠看到后冲了过去,想要扶起唐琳琳,眉头紧皱问她怎么了。
唐琳琳不说话,只是呼着疼,周边围了很多认识的人,很多富太太都看向焦急抱着倒在地下的唐琳琳的顾宗祠,又带着可怜与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我。
我站在那儿看了许久,忽然觉得这一切乱糟糟的,正六神无主时,顾宗祠已经不顾众人视线将唐琳琳从地下抱了起来,起身便要从去入口,我立马跟在他身后说:“宗祠,这里有紧急医生,先别出去。”
顾宗祠抱着唐琳琳不断往前走着,他眉头紧皱说:“琳琳怀孕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全身冰冷,脚步微微停了停,顾宗祠没再理我,继续往前走着,我再次追了上去说:“你知道吗?我请柬根本不是你递给我的,外面现在很多记者,你应该明白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唐琳琳干的,她在逼你承认她的身份。”
顾宗祠语气不是很好说:“精微,我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来怀疑她,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说,我先去医院。”
他说完这句话,便不顾我的劝阻,朝着画展出口快速前行,他刚走到门口,便有一堆记者等在那里,朝他一扑而上,在一片闪光灯处问他和唐琳琳的关系,顾宗祠拧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在拥挤的人群中,他手始终将唐琳琳护在怀中,冷着脸说:“不好意思,无法告知,麻烦让一让。”
顾宗祠这句话说完,便有很多保镖护住了他们,将那些闻到腐肉的恶狼一般的记者拦开,便护着顾宗祠上车,记者们追了顾宗祠他们很远,我见状,正想趁他们去追顾宗祠之际,便从入口冲了出来,正想朝着停车场走,那些记者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到顾宗祠的车走后,便齐齐朝着我包围了过来,我慌乱之中不顾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快速往前狂奔着,可脚上一歪,整个人朝着地下狠狠一摔,还没有站起来。
那些记者早已经将我围的水泄不通,团团围住我,脸色有些狰狞的问着:“顾夫人,您知道您先生和唐小姐的关系吗?听说就在不久前两人曾经传出绯闻,唐琳琳的形象受损,最后是您先生为她出钱摆平媒体洗白的,而且刚才您先生抱着晕倒时的唐小姐,她手一直捂着小腹,是不是怀孕了?顾夫人,宁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些问题,还有关于上一段时间您先生和他兄长内斗的事情,顾夫人,顾夫人,顾夫人……”
他们每问出的问题,都让我脑袋一片混乱,我根本从人群内挣扎不出,只是死死的抱着自己,缩成一小团,不断重复着一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们还不肯善罢甘休,死命的拥挤着,相互推搡着,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感觉空气有些窒息了,那一刻我像是发疯一样将团团围住我的记者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从他们中间站了起来,提着裙摆脸上满是仓皇四处看着,我一遍一遍喊着我秘书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答我。
正当我有些崩溃的大哭了出来时,忽然有保镖从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一把将团团围住的记者推开,动作相当粗鲁,我不断往后退着,有几个保镖从记者中间冲了进来,一把将被围在里面的我一扯,拉着我便出了人群,护送着我离开,我甚至不知道这些保镖是哪里来的,只能随着他们从那些记者里面走了出去,正好有一辆车恰是时候停在我面前,保镖将我塞进车内后,便将门狠狠一关,将那些记者全部挡在了外面。
车子开动后,那些记者在后面越来越远,我感觉耳边的喧哗杂乱彻底安静下来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那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挽起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垂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将我送到哪里,直到车子缓慢减速,我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不远处的马路前停了一辆黑色的车,似乎在等着什么,我们的车缓慢开到后面后,车子停了下来,保镖将我从车上拉了下来,直接用衣服罩住我脑袋,便将前面那辆私家车拉开车门,将我推了进去,我身体根本不稳,完全没明白过来他们想干什么,身体往车内一摔,便摔在一个人的怀中,他顺势抱住了我,看了一眼窗外,说了一句:“开车。”
车子便启动,我侧过脸看了过去,刚才载我的车往另一条路口开了过去,而那车后面快速跟上了两辆商务面包车,正好和我们的车擦肩而过。
我看到这个架势后,我们的车便也快速开动了,走的是相反的路,弯弯绕绕开了许久,最终才平缓的开上高速公路。
我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可看到自己的身体还在他怀中时,我刚想说什么,他已经将我松开,看到我乱糟糟脏乱的头发,眉间闪过一丝厌恶。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坐在我旁边,目光落在前方,直到车下了高架后,开往了机场,我看到后,立即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坐在我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沈世林,脸上没有表情问:“你认为我想带你去哪里?”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开口,车子停在机场后,付博和柳宁已经在那里等着,司机将车门拉开后,沈世林从车内下车,付博围了上来,对沈世林说:“沈总,一切已经办理好了,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
沈世林嗯了一声,便往机场内走去,付博忽然看了一眼车内的我说:“她怎么办?”
沈世林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向坐在车内的我,对付博淡淡说:“送回顾家。”
他说完这句话,便没再管我,径直入了机场大厅,柳宁快速跟在了沈世林身后,付博留了下来,他坐入车内,便对着司机说了一句开车。
车子开动后,我开口说:“我不回顾家。”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付博说:“沈总说送你回顾家,那我的工作就是将你送到。”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我说:“这是沈总最后一次帮你。”
我握紧拳头说:“我并没有让他帮我。”
付博冷笑了一声说:“刚才要不是我们救你,你以为顾宗祠会派人来吗?”
☆、240.酒
我笑了,没再说话。
付博将我送到顾家后,便开车离开了,顾宗祠没有在家。我也并没有进顾家,而是回了自己租的地方,秘书正在带着孩子。
第二天后,关于顾宗祠和周琳琳的事情炸开了锅,关于她怀孕的事情扑面而来,秘书听后和我报告了这件事情,并且还说周琳琳现在在医院养胎。顾宗祠全程陪着她,我只是沉默着并没有多说什么,秘书反而替我着急,她看向我说:“纪总,难道您就任由她把孩子生下来吗?”
我看向秘书问:“那还能够怎么办?”
秘书望着我,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坐在那儿说:“好了,事情都会过去,你先回去吧。”
秘书也不敢说太多,从我面前离开后,我坐在那沉思着,打开电脑继续工作着,出来办公室时,所有人都一副同情的目光看向我,大约是那天我被记者围剿时满脸苍白。慌乱无主的画面太过可怜了,竟然还有员工走上来安慰,告诉我婚姻就是这样,谁都逃不过七年之痒这个魔咒,没有任何事情会一成不变。
对于他们的关心,我都接受着,然后便下班回家带嘉嘉。
沈世林去国外出差了大约一个星期便回了本市,他回本市的第二天夜晚,我收到了一条消息,当时我正抱着嘉嘉在房间内玩着积木,新请的保姆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我坐在地毯上看着手上的信息。从地下起身,对保姆说:“阿姨,等下你喂碗嘉嘉的晚饭,就陪他睡觉,谁来了都不准开门,听明白了吗?”
阿姨正好端着汤从厨房内出来,她看向我问:“夫人不回来吗?”
我去了卧室对保姆说:“嗯,大约今天不会回来了。”
那保姆也没有多问,我进了然后脱掉身上的衣服,在柜子内仔仔细细找着,手停留在一件素缨浅绿的真丝旗袍上,便坐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化了一个不算太浓但也不算太重的妆。又往手腕上带了一个碧玉的手镯,我看到镜子内的自己完美无缺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着包便出来了。
出门时,我吻了吻嘉嘉的脸,便打了一个电话给乔娜约她在茶馆内喝茶,我坐在茶馆内等了她许久,她赶到气喘吁吁。看到坐在桌前的我说:“有没有搞错?不过是随随便便喝个茶而已,怎么在这么贵的地方来消费?刚才我就穿着家居服出来,差点没被服务员给拦外面了。”
我提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说:“这家茶馆的猴魁还可以,你尝尝。”
乔娜坐下后,端起我为她倒的茶喝了几口,吧唧吧唧几下,说:“比白开水苦了一点,没味道。”
我笑了笑,按了服务铃,服务员端着菜单走了进来,我让乔娜先点,她点的都是一些小菜和糕点之类的,轮到我点时,我要的全部都是这里的烈酒,乔娜看到我这架势,瞬间就懵了,她刚想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又顿了顿,大约也看了最近的新闻,觉得我这架势是买醉,倒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