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男开了半天“门”,未果,惊恐地转身去看无眼女,却看到此女已经走到了林志梁的身后。
猥琐男舌头打结:“梁、梁子……”
林志梁一心在翻房产证上,不耐烦地回道:“什么?”
猥琐男语无伦次地:“身、身后……”
林志梁却没有听他说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惊喜:“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快,猴子,搞定我姐没有,搞定了把她绑走。”
他站起来,挥了一下手里的房产证;“哈哈,马上就会有钱了。”
猥琐男已经吓得要翻白眼了。
无眼女已经攀上了林志梁的肩膀,她的下巴搁在林志梁的肩上,口中的血顺着他的肩一直往下流,她的嘴角,依然是那个诡异的笑。
我不得不说,这个女鬼……不知道燕少从哪儿找来的。
确实挺吓人的。
若不是燕少此时抱着我,我都有冲动,冲上去左一耳光,右一耳光,打飞再说。
不过,很奇怪的是,林志梁自始至终都没看到这个女鬼。
他往女鬼看了一眼,脸蛋甚至挨着了女鬼的脸,林志梁还莫名其妙地看着猥琐男:“看什么?你那种眼神是干什么?”
林志梁挥着房产证:“快,去把我姐拉着,我们赶快走。”
猥琐男靠着墙,双腿发抖,指着林志梁:“你、你姐……鬼、鬼……”
无眼女眼眶里的血,还有口中的血,已经把林志梁的衣服全都浸湿了。然而林志梁还在无所自知的笑着。
这场面,尤其让人觉得可怖。
燕少对我说:“警察马上来了。你可以出去呼喊一下邻居了……”
我立马懂了燕少的意思。
现在的状况,警察来无疑还算是帮了林志梁这两只狗,还不如先发动一下人民群众的力量,打打小偷,捉捉贼什么的。
于是,我便跑了出去,对着楼道一通乱喊:“救命在!捉贼啊!小偷来抢东西了啊……抓贼啊……”
深夜里静悄悄,我这声音就好像插了电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小区。
没一会儿,小区楼房里的灯就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
捉贼是几千年来写入世界人民血统里的一件事,历朝历代都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
第一个出现就是对门夫妻,男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扫把,满脸正(激)义(动)的问我:“贼在哪儿!”
我一指屋内,此邻居就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当然,同时冲进去的,还有楼上楼下的邻居。
我不能形容警察同志到来的时候,林志梁和同伙的惨状。
……两人均被乱拳乱棍打得头破血流,骨头散架。
法不责众。尽管打人是不对的,但是在这种乱象之下,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打的人,谁又打得最重。
总之,警察叔叔们来了之后,救护车就来了。
林志梁和同伙被担架抬走了。
我从一地混乱中拾起了房产证,人群中突然有人才似乎醒悟了过来。
“诶?刚才被抬走的有一个,好像是林老太的孙子啊?”
立刻有人问我:“是不是啊,小莹,有个人是不是你弟弟?”
我愣了愣,十分呆然地回答:“不知道,不是吧?真的吗?”
马上有人说我糊涂,一脸担心的样子。
不过也有人说,就算那人真的是我弟弟,不知道好好敲门进来啊,要这样偷偷摸摸,还带着外人来,活该被打。
看着我手里的房产证,以及被翻得乱哄哄的屋子,大家又都猜出了什么,说我这弟弟一定是来偷房产证的。
这个结论一出,大家伙又异常愤怒起来。
我爸在单位是出了门的谦和有礼,上到八十岁老头老太,下到八岁小孩,没人是不喜欢他的。
虽然我奶奶总说我爸的工作和房子都是捡便宜得来的。
但在大家眼里,实际上还是实至名归的。
而这房子虽然我奶奶一直住,但大家也是认为应该由我继承。
若是我二叔的女儿过来偷……好歹都是厂里的,还稍微感觉好点。但这林志梁一家,却是和厂里没什么关系的。
从集体主义年代走过来的人,集体思想都很重。因而大家都有种自己被人偷了房子的感觉,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都骂林志梁不是好东西,大妈大婶们以一种万分同情我的姿态,叮嘱我千万要保管好我爸妈留下来的财产,还说万一有什么变故,他们都愿意帮我作证房子是我的。
没一会儿,我二叔一家人也被闹了过来。
因为虽然二叔下岗了,但是以前还是厂里的人,分了房子的。
不过二叔二婶都没来得及和我说什么,我就和警察叔叔一起,去警察局做笔录了。
这事情折腾得,我一晚上又没怎么睡。
早上的时候,我本来要去上班的,燕少却抢走了我的手机,给人事发了短信,请了半天假。
然后,他强制把我圈到他的手臂里,逼迫我睡觉。
我感觉到他臂弯,温暖和强势共存。
大概由于有些缺氧,我有点晕眩,不知不觉地深吸着他的气息,说:“好开心你爱着我哦……”
燕少的手臂僵了僵,随之,却柔和起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睡吧,什么都别想。”
☆、209被玩坏的阿冰
十一点不到,我还是醒了过来。
我偏头,在看到燕少的那一眼,发现他的眼睛缓缓睁开。
“继续睡。”他很简短的吩咐我。
然而我已经毫无睡意。
稍微整理了一下,我便准备去集团上班……不,是去吃午饭。
集团食堂干净卫生美味,最主要是还不花钱。
我说出这个缘故的时候,再次从燕少眼里看到“你就那点出息”的鄙视……
要走出小区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从前和我妈关系较好的阿姨。
由于昨晚的捉贼事件,我莫名的,和全小区人关系都亲密了起来。
这阿姨见了我,别提有多亲切了,拉着我的手就东加长西家短起来,一会儿问我在哪儿工作,一会儿问我在干什么工种,一会儿又问我是不是有了对象,最后还问我要不要去相个亲……
我看到旁边燕少的脸色有点没对,立马让阿姨打住,说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呢。
阿姨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悻悻然作罢。
末了,我正要走,阿姨突然又叫住了我,她的声音变小了,还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什么人,才对我说:“对了小莹,那个你家房产证,可千万要揣好了哦。我们这个小区,听说已经被投资商买下来了,这是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厂里的内部消息,只是现在还没公布。到时候,不知道要赔你多少呢。阿姨就跟你说了,你千万别传出去啊……”
已经被买下来了啊……
那真是大手笔。
我们厂员工宿舍区不仅非常大,位置还一点都不偏。不知道是哪家投资商这么土豪,出得起那个价。
听阿姨的口气,到时候是赔钱,还是原址返迁呢?
等我和燕少上车了,他才问我道:“你刚刚怎么不问是哪家投资商?”
我一愣,这个确实没想到。
不过,就算问了,阿姨大概也不知道的吧。
到集团的时候,我意外的碰到了汪涟冰。
……
我们是在电梯里遇到的。
一楼的电梯门打开,我就看到他在里面,我注意到电梯是从负层车库上来的。
看到汪总的时候我微微有点吃惊。
他也现在才来上班?
我对他笑笑:“汪总好。”
然而汪总并没有对我笑,他从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就看到我了。然而他今天的神色,十分的麻木和冷淡。
他脸色十分的不好,似乎有点僵硬,整个人都是一种疏离和冰冷的感觉。
我问好,他只是笔直地站立着,嗯了一声,仿佛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把眼神移开了,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别说和我说一句话,就是好像看我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认识汪涟冰这么久,除了第一次在集团相遇,得知他真实身份的那一次,他从未有过这么冷漠。
我印象中的汪涟冰和八点水是同一个人。是一个热情如火,开朗直爽,真正的性情中人。
他一直以来在我面前的表现,让我忘记了,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集团里的四大副总裁之一。
是那个脾气火爆,傲视一切,看菜下碟,对上媚谀对下轻慢,分人以示色的汪总。
电梯先到的八楼,汪总踏着冰冷的步子,一刻也没有停留的,迈了出去。
电梯关上了,我十万分的不解,问身旁的燕少:“他怎么了啊?”
燕少靠在我身后的电梯轿厢壁上,十分习以为常的口气:“很正常啊,他早上一般都这样,没睡好,所以懒得说话理人。你不用管,到下午他就正常了。”
我觉得燕少的解释是行不通的。
我虽然很少大清早就见到汪总,不过……现在是中午了啊!
十一点了,很明显不存在是否睡好的问题。
燕少却摇头:“你不知道,他失眠很严重,搞不好昨晚上一直睁眼。而且是持续几天这样失眠。要不然,以阿冰的个性,是极少这么晚来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