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有时候看似干净的血浆,就算没有传染病,也会附带一阵不干净的东西!”
“…好吧!”女医生顿了下,作了个‘阿门’的手势,转身摔门走了出去。
彭杉咬牙,忍着小腹的不适,一手拎着血浆,一手四下寻找逃跑的可能,却是没想到窗台后面,不但有枪对着她,外面跟着传来那熟悉的嗓音:
“彭杉,彭杉!”
乔少锦一路走得飞快,身上脸上还隐隐带着血迹。
不错,他从小黑屋里逃出来了,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去联系彭杉,却是没想到……,得知她流-产的信息。
在他还没亲口问她,是不是有了他们的孩子,她已经……
一想到那种可能,乔少锦跑得更快,从医院大厅,一路跑到手术室。
砰的一声巨响!
门板被推开的同时,彭杉除了听到他的声音,还听到身后那把枪里发出的一声‘咔嚓’的声音,那刻,面对几个月未见的男人。
她除了笑,还是笑。
“你来晚了!”她说,视线从他苍白的脸上别开。
乔少锦迈着沉重的脚,已经被眼前的血,给吓楞了。
腿,双腿间,一路蔓延到脚裸的血……,嗡的一声,他感觉自己那两个月以来,坚持不吃不喝全靠输营养液而存活的身体,一下子散了。
他踉跄,不敢置信,带着几处擦伤的大手,就那样紧紧扣着门板,却是不等发问,同样脸色苍白的彭杉抢先开了口。
她说:“对!我有了你的孩子,但也杀了他!乔少锦,解脱了,我终于解脱了你!!!”
“彭杉!”只有乔少锦自己最清楚,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用了多恨才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的存在,妨碍了我的幸福!!”走吧,你快走吧!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无情的笑容里带着恨意,“因为我,从来,从来我就没…爱过你,滚!”
“不信,我不信!你……”
“彭小姐,这是你的消炎药,流产后一个月不能碰凉性食物,辣椒和……”
不等再进门的医生说完,这时,靠在门板的乔少锦突然捂耳朵‘啊’的一声,转身带起那扇门板,哐啷一声摔门离开:
“彭杉,这一生,你都不要再出现!”
门,弹到墙上,又来回摆到了两下。
空气里除了血腥的味道,她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他走了,真的他走了,被她亲手给推走了。
---妈妈,你说过,巴黎是个浪漫的国度,为什么我却心如死灰?
---你说过,严冬在迎接春天的来临后,生活就会充满了喜悦,可我的记忆却全都死在过往的季节!
有他的每个春夏秋冬,即使远远看着,她都是幸福的。
那是,初秋的夜,他带着一身酒气和需要,发-泄性的找了她。
纠缠,就从那一刻开始的纠缠。
从丽江到海城,从初秋到冬末,整个严寒冰冷的季节里,她记住他身上的滚烫,他的每一块肌肉……,而今,在这个盛夏的天,他们算是彻底完了。
---妈妈,你说过,人人都是平等的,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如此嚣张?
嚣张的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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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走肉。
乔少锦觉着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游走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国度,路上车流不息,各色肤种的人,都有。
他却只喜欢手里的酒瓶。
从那里开始喝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一路走,一路典当。
就在刚刚之前,他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当了这瓶烂得不能再烂的酒,靠着路边的树干,仰头,他看到了什么?
“乔尔?”
“是,是我!”看着乔少锦的样子,乔尔心里同样不好受。
怪他,这一切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喝多了,嘴快,把彭杉的信息说出来,也不会被小姐听到,那样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可是小姐拿死来逼他。
他能怎么办?
乔尔并排,随乔少锦靠着树干,心里有一千一万个对不起。
所有的犹豫全部都死在一个叫‘小姐’的来电人,挂断电话的一瞬,乔尔又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抬手敲向烂醉不醒的乔少锦。
很快,一辆全黑房车便缓缓的停了下来。
车门一开,里头的方思思催促着:“扛上来啊,快点,楞着做什么?”
看着盛装打扮的小姐,乔尔抗着乔少锦,上车前,脚下顿了顿,“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做?”
“乔尔,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来,不出半小时,那就等着给我收尸!”
“行!”都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乔尔闷着气,一言不发的抗着肩膀上早已经晕厥的男人上车,经过方思思身边时,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祝你幸福!”说完,把乔少锦往沙发上一丢,转身就也不回的离开。
“神经病!”方思思撅嘴,示意前排的司机开车。
一时间,豪华房车,在宽阔的外环路上,快速行驶了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车里,方思思唰的一声,全部拉下车帘,又拿起一旁小桌上事前调好的那杯葡萄酒,一步步走向乔少锦。
两月不见,他瘦了,苍白了。
手背上,全部都是强行输入营养液的痕迹。
绵哥哥,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吗?为了她,不惜这样糟蹋自己?
只可惜,你们有缘无份。
仰头,她喝一口酒,渡给他一口……
☆、正文第193章 睡了你,是什么感觉?
房车里的情景,乔尔不想想,真的不想去想。
可是一闭眼,就浮现出那套黑白相隔的沙发,乔少锦和小姐纠缠的画面,想甩、想忘。想去转移纷乱的思绪,可是那些讨厌的影子,就在那里。
索性睁眼、闭眼都是痛苦,他倒不如学乔少锦喝酒了。
顺着乔少锦来时的路,他竟然边喝边典当的再次来到了那家医院。
世界就是这么小,你说可笑不可笑?
砰,乔尔将酒瓶一摔,招手拦车刚要回场子,忽然在不远处的假山旁,仿佛有什么声音传过来,低低的,像是女人那什么时的叫声,又像是……
随着走近,首先入眼的是一件天蓝色的外套,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彭,彭小姐?”
“……”彭杉几乎疼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在乔少锦离开后,她想找医生看看,又怕方思思会折回来,千逃万避的,怎么都没想到冤家又路窄了。
使出全身的力气,她踉跄的想离开,却是刚抬起屁-股,腿间又是一阵温热,敌人就在面前,而她该死的叫天,天都不灵。
闭眼,两行热泪流下,“想怎样。痛快点!”
“…彭小姐,你……”乔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两下,确定那一滴滴滴落的血点,是鲜艳的,就是从彭杉身上流出来的,酒意在一瞬间彻底的醒了。
啪啪!他捂着额头转了一圈,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彭小姐,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怀孕了!”以团冬巴。
“特么的瞎眼啊!”方思思,方思思的人,彭杉挣扎着站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乔尔想上前帮忙,却被狠狠的甩开。
那一刻,乔尔开口骂娘的心都有了。
片刻歇息,彭杉靠着一旁的假山,“你也姓乔,对不对!说吧,你家小姐又想怎样?!”
“不是,彭,彭小姐!”说什么?说他没有恶意?可能吗?乔尔摆手又摇头,最后不由分得拉着彭杉,“走,什么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去特么的什么医院!”彭杉低吼一声。
什么特么的白衣天使。不信,她再也不信了!
特么的,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做医生了,崩溃的闭嘴,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
夜色下,那异国的月光是那么圆,那么亮,仰头泪水就往脖子里流,她抿嘴,“找酒店!如果你还是人,就送我去最近的酒店!”
“好好,送,我送!”作孽啊,真是作孽!
啪!转身拦车的时候,乔尔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搀扶着她。上心上车,他问,“彭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彭杉直接笑了,敢情这男人是失忆了?
上午在悬崖边,带头拿枪指着她的人,没有他?下午在医院,命人拿枪监视他的,不是他?
一路上,彭杉都不想搭理他,直到撑着最后的力气,终于来到酒店,她拖着被血水浸过的双腿,拦他在门外,“热水、剪刀!”
“…啊,哦!”乔尔觉着自己完全被这个女人给惊到了,差点和楼下服务台动了枪,等他傻傻的送剪刀和热水上去后,才彻彻底底的发现。
靠!她居然不是流,而是生。
看着双手都抓进沙发里的女人,他伸胳膊凑过去,“彭小姐,你要是疼,就咬我,咬我!”或许这样他才会好受一些。
“怎么,自责了?”宫缩过去,彭杉咬着唇冷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