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规劝次仁央珍“认真听讲”,次仁央珍不是一脸茫然地傻笑,就是提出各种逻辑怪异的问题来跟白泽芝纠缠不清。不过自从见了白泽芝那些花里胡哨的小奖品之后,这位小姑娘就被收服了。
而后排以强巴为首的那一小撮男生也比较难搞,每次上课都装模作样地把书摊开,然后自顾自地在那里相互谈笑。白泽芝提醒制止他们,他们会暂时停止说话,保持片刻的安静,但要不了几分钟,又是故态重萌。
白泽芝苦思冥想,想到了收服他们的好主意。她在课上课下设计一些小活动,比如搞个小竞赛,看看电影,听个歌,孩子们都非常喜欢,热情高涨。
而每到这个时候,白泽芝就会把强巴那几个顽皮的孩子叫出去,告诉他们:“自习课我给大家搞一个小竞赛,你们不用参加了,去辛老师办公室补习功课吧。”或者是:“周末我们要来一场足球比赛,你们几个作业没做完,就不用参加了。”
看到那几个男生脸上兴奋的表情被瞬间冷冻的样子,白泽芝心里偷着乐,心说:看你们还闹不闹了。就这样,这几个最调皮的男孩子也能乖乖听课,乖乖完成作业了。
虽然上一堂课很辛苦,诸多的问题让人感到头疼,但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孩子们都在进步。白泽芝承担了学校所有的英语课,最多的时候一天有六节课。有时她也会感到疲惫,但每次想停下来的时候,那些可爱的学生们就浮现在脑海,他们淳朴的笑容,总是能让她忘记疲惫,忘记辛苦。也让她忘记自己,忘记自己的那些烦恼与忧愁。
是啊,看着孩子们脏兮兮的脸上一双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孩子们打着补丁的衣服和有破洞的鞋子,再看看窗外的高山和蓝天,白泽芝觉得自己之前一切的烦恼和忧伤都是那么渺小。
学校里有个教语文的藏族男老师达瓦次仁,皮肤黝黑,身体健壮,脸上总是挂着笑,露着洁白的牙齿。他平时就很照顾白泽芝和辛星,给了她们不少的帮助。帮她们改造卫生间,修理老化的线路,帮她们跑远路去购买新鲜的水果。还有,陪着她们去把逃课,不上学的孩子一个一个找回来。
班里有个叫仁青旺姆的男生忽然不来上学了,休息天的时候,白泽芝决定去家访。达瓦次仁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用他那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对白泽芝说:“白老师,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路很远,很难走,会很辛苦。你不要去了,我一定会负责把仁青旺姆找回来。”
白泽芝却坚定地说:“没关系,我不怕,我跟你一起去。”
...
☆、第406章 天边来客(1)
他们先是步行,然后坐公交车,再爬回转山路,走了三四个小时才找到仁青旺姆的家。找到仁青旺姆,白泽芝也就明白了一切。
仁青旺姆的母亲去世了,父亲和后妈外出打工去了,把他寄放在伯父家里。伯父家并不宽裕,而仁青旺姆的父亲已经大半年没有寄钱回来了……
仁青旺姆说:“白老师,我不上学了,我更愿意放牛。”
白泽芝非常难过,回到学校,和辛星一起去找拉巴校长,两人还拿出自己的一部分工资,要帮助仁青旺姆重返学校。拉巴校长拿着钱,直叹气,因为每学期都有不少孩子因为经济问题不来上学了,不是他们几个老师有能力解决的事情。
晚上,白泽芝联系上了许愿,对她讲了这里的情况,希望得到她的帮助。许愿说可以做一些报导和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帮助这里的贫困孩子完成学业。许愿让白泽芝提供更具体的信息资料。学校里没有网络,白泽芝就跑到镇上的宾馆,去给许愿发邮件。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过完了七月。白泽芝和辛巴所带的班级,英语成绩和数学成绩都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比其他班级,其他学校的同年级学生的成绩,都要高出一大截。
拉巴校长很高兴,他本来对这两个娇滴滴的南方女老师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她们坚持了两个月,坚持到了这个学期结束,而且所带班级的成绩进步显著。两位老师下个学期仍然准备继续教下去,这对学校,对孩子们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在拉巴校长的心底,当然是希望她们一直留下来,并且时间越长越好。因为孩子们好不容易适应了,有了进步,如果老师又要走了,就失去了持续教学的意义,也伤孩子们的心。
藏区的暑假短,只有两周多的时间。白泽芝和辛星接受牧区孩子和达瓦次仁老师的邀请,去草原上过暑假。
白泽芝和辛星住在村长的家里,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这天,辛新在家里跟着长辈学打酥油,学做糌粑。白泽芝则跟着村长的孙子桑吉和达瓦次仁的弟弟丹巴去放牛。丹巴十一岁,也在镇中心小学上学。桑吉只有**岁的样子。
白泽芝穿着次仁妹妹的衣服,一件鲜艳漂亮的藏族袍子。次仁妹妹说这是新的,只在节日的时候穿过一次。白泽芝把长发编成一个辫子垂在一侧的胸前,倒像是个藏族姑娘的打扮。
在高原两个多月,她稍稍黑了一点,原先没有血色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健康的红晕。虽然比刚来时的皮肤干燥了一些,然而跟本地藏族姑娘比起来,还是要白皙水嫩很多。
男孩子们的精力仿佛是无穷尽的,漫山遍野地跑,不知疲倦。桑吉东奔西跑地采来野花,编成花环,戴在白泽芝的头上,笑嘻嘻地说:“白老师,你真美丽,像雪山顶上的仙女。”
白泽芝笑了,这是她从小到大所听到的,最高规格的一句赞美。
...
☆、第407章 天边来客(2)
不远处,几只臧牦牛,还有藏羊,甩着尾巴,悠闲地、慢慢地在吃着草。男孩子们又跑得无影无踪了。宽广的草原望不到尽头。白泽芝在山坡下找了一处阴凉,她背靠着山坡,吹着凉风,把一顶藏式的帽子扣在头上遮挡强烈的阳光。
她想起一首牧牛诗:“牛得自由骑,春风细雨飞。青山青草里,一笛一蓑衣。日出唱歌去,月明抚掌归。何人得似尔,无是亦无非。”只是意境跟现在的感觉有所不同。诗中的是悠闲自在,而这里,除了悠闲,还有壮阔。
时间可以这样奢侈地挥霍,可以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待着,让自己就这样地融化在天空里。她凝望着远处的地平线,脑子放空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忽然地意识到,似乎地平线上有一个黑点,一直在在慢慢地放大。那好像是一个人,正在往这里靠近。
是一个骑马的人,在向这边而来。白泽芝就这样脑袋停滞地,盯着这个从黑点放大成黑影的不明物,发怔。
她好像在看,又好像没在看。在她发呆神游的时候,那个骑马的人离她越来越近了,好像是专门来找她的一样。
骑马的人勒住了缰绳,停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白泽芝从下往上,呆呆的仰视着他。藏蓝色的靴子,石磨蓝的牛仔裤,藏蓝色的皮带,像白云一样洁白无瑕的白色衬衫,还有藏蓝色牛仔帽下的一张,英俊而熟悉的脸。
那人深邃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她,然后慢慢地笑了,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貌似不经意地对她说:“啧啧,变成野姑娘了,高原红也出来了。”
这时的白泽芝已经从草地上站起来,帽子跌落在地上,花环映衬着她美丽而红润的脸。她仰着头,也笑了,对马上的人说:“你长大了!”
“我去!”顾又礼侧过头去,在喉咙里轻爆了一句。他感觉自己酷酷帅帅、英明神武的范儿,硬生生被白泽芝的这一句话给戳破,像泄了气的气球。
再转回头来,看着面前这个令他日思夜想的姑娘,顾又礼问:“要上来吗?”说着慢慢向白泽芝伸出了手。
白泽芝把自己的手放在顾又礼的手上,顾又礼一把就把她拽上了马。白泽芝坐在顾又礼的前面,顾又礼圈住她,让马儿慢慢地走了起来。
“你哪儿弄来的马?”白泽芝抚摸着马儿光亮的鬃毛,好奇地问。
“我自然有办法。”顾又礼不肯直接回答她。
“你让它跑得快一点!”白泽芝说。
“你确定?”顾又礼在身后问。
“sure。”白泽芝大声回答。
“ok!”
顾又礼一夹马镫,让马跑了起来。马越跑越快,风迎面吹来,吹起白泽芝额前散落的碎发,她按住头上的花环,不让它掉下来。
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吗?
有想要问的话,又都没有问,似乎也不需要问了。
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一模一样地发生过。又好像,并没有。
...
☆、第408章 雪顿节(1)
他们在草原上跑了个够,才慢慢往回走。到了村口,两人下了马,远远地看见辛星的身影。
辛星迎面跑来,见了白泽芝就说:“刚才桑吉和丹巴跑回来说你被坏人劫走了。”说完看一眼顾又礼问,“你就是那个坏人?”
“对啊。”顾又礼咧嘴一笑,果然有几分坏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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