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臻又是一哽,哽得发痛,连头顶伤口都一阵一阵地抽痛。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不用去问,他也明白,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堂堂一个名医会强爆自己的妻子,这样会对他影响不好。所以,她选择沉默,只为维护他这个千古罪人。
那个傻女人啊,他都把她伤害成这样了,她还在愚蠢的顾念情分。
“不要告诉她,是我把她保释出来的。”
许久,他淡凉的声音在车内传开,隐含着多少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沉痛还有深爱。
那一刻的靳明臻,冯冉冉有些无法理解,心底低骂一声——神经病。
抵达警局,江烨和里面的领导交涉几句,很快湛蓝就被两名警察带了出来。
“你可以走了。”其中一个警察对湛蓝说了一句。
冯冉冉瞪了那两个警察一眼,在他们转身之后就低碎了一句,“真是狗眼看人低。”她去找他们压根不理,靳明臻派人跟他们领导打个招呼,就轻而易举地把人放了。
北风猎猎,如刀一般,风口下,湛蓝凌乱的发被吹起,她缩瑟了下脖子,自己把厚厚围巾在胸前打了个严实的结,把围巾拉高,大半张灰败的小脸就被围巾遮挡住。
她推了下冉冉的手臂,“嘘,别说了,我能出来已经很好了。对了,你是不是找了人?”之前那些人对她一直凶神恶煞的,冯冉冉这次来后,那些人对她的态度那是360度大转变,她猜要不是冯冉冉去找关系,想必今夜就得蹲监狱了。
“嗯,就是我一报社的哥们,他在局里有人,这事很快就搞定了。哎,别说了,我都饿死了,我又收留你住,整天替你奔波的,今天这顿夜宵得你请啊。”
湛蓝呵呵地笑了笑,“我先赊行吗?我皮夹还在靳家,今天出来的太匆忙,没能带出来。”
“好吧好吧。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靳明臻在停车场中的一辆车子里一直盯着这一切,她的一颦一笑都那般牵动人心,她笑,他会忍不住地扬眉,她蹙眉,他的眉心也会跟着拧紧,冬夜这般冷冽寒风中,我是多想纳你入怀,可我却不敢去触碰你的体温。
他的手轻轻印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轻轻地比划抚摸,仿佛在抚摸着她那张温软细腻的小脸一般,深深沉醉其中,眉眼一点点温柔的上扬。
哪怕是坐在驾驶座上的江烨,从后视镜中看到他这一幕时,一向坚固的男人的心都不可抑止地颤抖了下。
终于,江烨忍不住地问道,“靳主任,别这么折磨自己和靳太太了。既然这么爱她,这么放不下她,就去跟她把一切说出来。”
望着那边半晌,直至湛蓝她们离开,他平静地问道,“江烨,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江烨皱了皱眉,“什么故事?”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一对小猪青梅竹马,春夏秋冬都陶醉在这份爱情中,他们相信这是最甜蜜的,然而小公猪无意中听到主人两个月后将胖的那个宰掉。
于是小公猪做出决定,第二天它平生第一次打骂小母猪。再不理会它,任它哭、伤心,自己开始暴食,两个月后小母猪变瘦了,小公猪因为暴食被带走,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它看着小母猪昏睡而憔悴的脸,泪水打透了它的眼睛,它用砖头在墙上写到:‘当这一切不能用言语来传达时,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
听着靳明臻缓缓地叙述完,江烨一震,喉头也不觉地微绷,他不明白这样一种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爱?他也不明白这样的情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深?
但他知道,靳主任说的故事里的那只小公猪就是说的他自己。
他又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像靳主任这样优秀的医生要得这样的病?而那些逍遥法外的杀人犯贩毒人蛇组织还在继续作恶却得不到报应?
“那万一靳太太将来有一天知道你走了怎么办?”江烨堂堂七尺男儿声音也嘶哑起来。
“她永远不会知道,我的确是要走了,不过是去美国。”
真是可悲,一个人死,也只能客死异乡,连死在家乡这片养育他灌溉他的土地上都成了虚妄。但这都值得,为了他的小母猪,唯一跟故事里不同的是,他不会用砖头把真相刻下来让小母猪知道。
---题外话---尽管一直很多人喷男主渣,但还是要把这“渣男”写到底的。谢谢还在支持的小伙伴们,希望大家踊跃发言,多给羊宝宝一点建议。
☆、167.167在我跟她离婚后,安安心心当你的靳太太
第二天,闵敏一大早就煮了药膳粥,带着小马驹一起去医院。
小马驹一手牵着鳌拜一手牵着闵敏蹦跳着进入病房,爸爸穿着蓝白条的病服趴躺在床上,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有点像印度阿三的造型,看着这样的爸爸,小马驹有点想笑,可再看看爸爸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他就一点也笑不出来,爸爸看起来真的病得很重。
他松开了闵敏的手和狗链子,一头扑进了爸爸的病床边,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抚了抚爸爸的脸,看了看爸爸包裹严实的头顶,“爸爸,你疼不?”
“爸爸不疼。”
靳明臻透过小马驹,看了眼关上门后缓步走进来的闵敏,这个女人倒真是机智,这把小马驹带来替她自己挡灾的吧撄。
小马驹不敢去碰靳明臻头上的伤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是心疼,他个子不高,便爬上床,跪在床边,对着他头顶轻轻地吹气,“爸爸,我给你呼呼就会好点了。以前我手破皮了,小蓝子也是这么给我吹的,吹吹就凉凉的不那么疼了。”
想到小蓝子,小马驹的脸就绷住了,听妈妈说,爸爸的头是被小蓝子给打破的,还差点把爸爸给打死,想不到小蓝子是这样狠心的女人,要是把爸爸打死了,他就成了没爸爸的孩子了,他好不容易同时有了爸爸和妈妈,他不想再失去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偿。
下次看到小蓝子,非得好好问问她,为什么要把他爸爸打成这样?他跳下了床,看到爸爸满脸的胡茬,爸爸向来是最爱干净最爱体面的,现在连胡子不刮了,是不是被秦湛蓝给打瘫了?
一想到爸爸瘫了,小马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孩子尖锐的哭声响彻房间,闵敏急忙走过来,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握住了他的小手,将小马驹的小手放在了掌心里轻轻捏了捏,“怎么了,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被小蓝子给打残废了?我看过电视里面脑袋受伤了就不会走路了。我觉得爸爸太惨了,真是太惨了……”
小孩子哭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说话也断断续续的,闵敏有点哭笑不得,这孩子的思维还真是发散,她忙抽了纸巾给他抹眼泪,“怎么会呢?你爸爸啊他好好的,就是脑袋上破了道口子,休息休息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小马驹抽泣着看向靳明臻。
靳明臻唬了他一眼,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小马驹,你就那么想给我推轮椅?”
爸爸那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这么说来爸爸真的没事,他也开心地破涕为笑,一下子便扑进了爸爸的怀里,“爸爸,就算你真的变成残疾人,我给愿意给你推一辈子轮椅。”
靳明臻心口一软,便把身上带有浅浅奶香味的小男孩往怀里一揽,他轻轻抚摸着小马驹软软的卷发,心中是难言的心酸,他放不下的不只是湛蓝,还有他的小马驹啊。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他是真的把这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看待的。
现在回过头想想,为何25岁那年他会固执地收养这孩子呢?想必,他早有一种认知,像他这种人,此生是注定无儿无女的。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病情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发作得早一点,小马驹才六岁,他真的明白什么叫“送终”吗?
“小马驹这么懂事,爸爸就放心了。”
小马驹一怔,爸爸从来都不会夸他。这个夸奖来得好意外,同时,小马驹也觉得爸爸怪怪的,爸爸看起来真的好憔悴好忧郁啊,好像随时随地就会离开他去很远的地方一样。
不由得,小眉头也拧了起来。
靳明臻捧起孩子圆乎乎的小脸,宽大厚实的手掌温柔地擦过他的眼下晶莹的泪滴,又说道,“小马驹,你知道吗?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不会再轻易掉眼泪了。你已经六岁了,是个小伙子了,也要学会坚强,学会独立,学会怎么照顾自己和身边的人。还要听你妈妈、大伯和老师的话,要努力学习报销社会,尊老爱幼懂得礼义廉耻。”他声音一嘎,一下子说这么多,他也未必会懂,他笑了下,“以后你会明白的。”
小马驹也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一出生便没了双亲,现在又将失去养父。不过幸好,没了他这个爸爸,还有一个妈妈能陪伴在他身边。他想,闵敏再怎么有心眼,她的那份心眼也不会用在小马驹身上,毕竟她是小马驹的亲阿姨,她一定会把他抚育成人的。
小马驹又怔了两怔,爸爸太奇怪了,这么温柔,还跟他说这么多,他怎么觉得爸爸今天对他的话,以前一年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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