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怎得不心疼,然而湛蓝怎逃得过她的眼。
湛蓝表面这么说,不过是要去看那个负了她的男人一眼罢了。
湛蓝,我的傻湛蓝,她也想咬牙恨恨,说句何必,可是话到嘴边,竟是,“徐航,我们去吧,也正好戳戳靳明臻的锐气。”
——
天宁皇朝。
记得三年前,闵敏从美国回来时,他为闵敏在这里举办私人Party,宴请名门子弟。
当时,她穿着不凡,戴着靳家的传世之宝“蓝色希望”,耀眼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但那时,她举止优雅得宜,没有做出一丝逾规的事情来。
要是知道她会入狱,那天,她一定会仗着正室的身份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三儿!
但如今,她回来了,不再是从前那个秦湛蓝,她会把自己那个欠收拾的女人收拾回来。
她迈腿进去,手上一暖,猛得心里也是一暖,是冉冉握上了她的手,她却是松开了冉冉的手,笑了笑,“我没事。”
怎么没事?她的手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就跟尸体没差。
可是湛蓝性子倔,她也不好强来。
湛蓝手微微攥了攥,现在是一身的力量,所有的力劲从手心往上涌,涌到心尖,灼灼的要烫坏了心眼,她既然来了,还怕什么?监狱那样的人间地狱都待过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走进大堂里,瞥进那一个个古董花瓶里插了一束束或优雅或妖娆的花,她走上前,拔走了其中嫩黄的一束,又摘了其他几个花瓶里的小雏菊。
“你这是要干什么?”徐航不解问道。
毕竟是多年好友,冯冉冉却是知道湛蓝的心思的,她果真还是那么狡黠,回过头去,跟徐航说,“呆子,你待会就知道了。”
堂内侍应看见他们摘花,过来要阻止他们,徐航从皮夹里掏出一把红钞,“我朋友喜欢这花,向你们酒店买了,这些钱应该够了。”
一看这叠钱,眸子一红,至少可以买上十束这样的花,便放过了他们。
直奔三楼——靳明臻的宴会厅。
金漆大门是开着的,他们三人进去,湛蓝独自走在前面,里面富丽堂皇,红红火火,祝福声,音乐声,酒杯相碰的声音,真是热闹得紧。
她一身素白,尤其惹眼,这样喜庆热闹的场合,穿白色总让人觉得有些于礼不合。
白色及膝的长羽绒服裹着她过于清瘦的身子,虽然臃肿,却遮不住她骨子里的风华,一头垂顺及腰的乌黑长发,随着她每一步轻轻跌扬。
待人们看清那一张清华中逼出灼灼娇俏的脸庞时,不由得一惊,一些名媛不禁低呼出声——是她,是她,是秦湛蓝……
大多数人都是参加过闵敏那场宴会,自然认识这个女人。
顿时台下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家不禁屏住了呼吸,看这个女人来到底来干什么?
当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看到她时,上身不觉得绷直,轻轻颤抖起来,直视着前方的眸子微凸出来,嘴里喃喃出声,“她……她……”
“谁?”
双手扶着轮椅的靳明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琉璃水晶的灯光,流光溢彩下,她缓缓走来,似披霜戴月,他心上一喜,果然是她来了,他就知道她会来。
干嘛那么震惊,仿佛看着才狼虎豹一样害怕得看着她?她可不是来砸场的,今天她可是来祝贺的。
“吃惊么?靳少,闵小姐?想不到我会被提早释放出来吧?”
她唇角微微一扬,笑开,似那如来拈花,既清澈,又那么得媚人心魄。
闵敏看到她越来越近,故作战栗地蹙紧了眉,拉了拉靳明臻的手,在湛蓝看来,那样子是要他对付她的样子。
靳明臻注目凝视着湛蓝,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兴奋,薄唇轻轻颤了下,她亦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西装领带,短发细碎翩翩,浑然天成的气度,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靳明臻。
他曾经的温柔呵护,种种画面,还记忆犹新。
而今,一转眼,匆匆数载,他们竟变得水火难容了。
心尖抖得厉害,而她只是笑,总不能当着他们面前像个泼妇一样嚎啕大哭吧。
她笑说,“靳少,再怎么说咱们也曾是夫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我的恩情简直让我永世难忘啊。我听说你今天会和闵小姐宣布婚期,我怎么能不来祝贺呢?我刚刚从牢里出来,匆匆忙忙赶来,也没带什么好礼物来送给你们,就送你们一束花吧,我来时路上顺手采的,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也别不好意收下。”
她又一步步走到那宽敞的礼台上,微微笑着,递到他们手上去。
略懂花的人,或者说去祭拜过祖先的人都知道,她手里的花叫做——天堂鸟,再搭配上几朵小雏菊,那正是祭拜先人最合适的花,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拿着这样的花,来作为送给新人的礼物?
这不是叫他们早点去死么?
呵呵……她也许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吧,他们两个在外面如胶似漆,你侬我侬,而她一个人在冷冰冰、黑漆漆的牢房里,度日如年,受尽折磨,送个小小的礼物给他们,也不过分吧。
靳明臻气得眼角抽搐了一下,连坚强的残疾人闵敏都因为她的花而脸色发白,甚至伤心地轻声哭泣起来。
见闵敏抽泣,靳明臻更为烦躁地眉心一拧。
他上前一步,劈手去夺她手里的花,她硬是不给,他偏是抢,弄得白色花瓣一地残,最后捏痛了她的手指,甩开了她的手臂,才夺过了她手里那残破了的花,扔掉,动作凌厉干净,“秦湛蓝,三年不见,学了不少插花的知识呢,知道这搭配是祭拜死者的吧?”
他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活了下来,她居然还诅咒他死?
“那当然。你不知道在监狱里很空啊?我还学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呢。”
湛蓝高高地仰着倔强的小脸,不可一世地说道。
这时,徐航和冉冉马不停蹄地跑了上去。
徐航和冉冉挡在她面前,那是保护的架势,生怕湛蓝吃亏。
湛蓝没心没肺地朝他们笑了下,感谢他们如此的维护,这两个朋友没有白交。
她嘀咕了一声,“我们走吧,反正我的花已经送到了,等他们结婚那天,我会送两个大花圈来。”
她的声量不大,但因为跟靳明臻闵敏靠得近,他们应该听得很清楚。
而,一如他们所料,她的花圈自然就如他们想的那样,肯定是白色的。
湛蓝正要潇洒转身之际,手腕猝然被人用力握住,她抬眸,对上靳明臻那双火龙似得会喷火的双眸,她扬唇,那完全是轻蔑之姿,“靳少你当着闵小姐的面跟我这么暧昧不清的拉拉扯扯,不怕闵小姐吃醋啊?”
☆、186.186闵敏,这一巴掌为我儿打的
湛蓝正要潇洒转身之际,手腕猝然被人用力握住,她抬眸,对上靳明臻那双冒火的双眸,她扬唇,那完全是轻蔑之姿,“靳少你当着闵小姐的面跟我这么暧昧不清的拉拉扯扯,不怕闵小姐吃醋啊?”
湛蓝说着瞟了一眼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就是被这个女人所害,她才坐了三年的冤狱,如果她能在外面好好安胎,也许孩子不会一出生就——
一向心高气傲的闵敏心中更是委屈,垂了垂脸,两行清泪,梨花带雨,让人见了谁不动心。
偏偏靳明臻一眼都没瞧她,只是锁紧了眉望着湛蓝,那个女人吃不吃醋干他什么事?
“秦湛蓝,跟我走!”
他冷哼一声,不容她抗拒地就拽着她的手往前走,他让她跟他走,就得照办吗?
“靳明臻,你是我的谁?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湛蓝僵持在那,就是不肯挪动半步。
冯冉冉见湛蓝眉头都要打结了,靳明臻还是那么为难她,叔能忍婶不能忍。
她撸了撸袖子,像个风一般的女子冲到了靳明臻面前,硬要把他握着湛蓝的手给扯开,但那个男人力气之大,她这点力气对他来说简直是毛毛雨。
扯不动他,她就破口大骂,“靳明臻,你有病啊?你有什么资格碰湛蓝,她好歹也算是你的老婆,是你孩子的妈,你就让她得到今天这个下场么?你知不知道这三年她在牢里怎么度过的?”
“别说了,冉冉,都过去了。”
湛蓝紧紧蹙着眉梢,朝她苦苦摇头,一双潋滟的眉染满了风霜偿。
那些过去的事就像是受过重伤后结下的疤,可是虽说结了疤,只要轻轻一扯,便皮肉翻扯,血流不止。
“不,我要说,我偏偏要说,怎么能过得去?连我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无法过去,你要怎么过得去?我替你不值,不值……”
可是,冉冉你不知道,这世上的情爱没有值得与不值,正如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冉冉要为她讨一个公道,就能讨得到吗?哪怕连她自己想为自己讨回公道,还不是在牢里待了三年。
湛蓝没有哭,倒是像冯冉冉这样的泼辣子先失了声,她要这一次性全数说了,这样的机会难得,不是吗?
冯冉冉又定定地望向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你知不知道那个贱女人被绑架根本不是湛蓝做的,你不去查不清楚,什么屎盆子都往湛蓝头上扣?你又知不知道她在牢里经常挨饿生病不说,那些女囚动不动就毒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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