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她赶紧道歉。这要是换做田丽。早就把她骂一通了。骂得整个办公室都知道。
“以后养成习惯。这种涉及到金额的合同。最后一定要看一眼金额数。”
“嗯嗯。我知道了。”
“好。其他沒事。去做事吧。”
夏至点点头。扛着一叠文件走了出去。很多时候就是自己想堵了。你以为别人会笑话你。其实人家根本不屑你。
但有一点她必须承认。当阮滨的助理真的是一种锻炼。
偶尔她也会陪着阮滨出去应酬。小姑娘在酒桌上。难免会碰到像高总那样的人。每一次阮滨都会帮她挡酒。他总说。她是我助理。也是我司机。她负责了我的生命安全。不能喝酒。
那天。下了雪。阮滨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但人是清醒的。散场走出來的时候。大雪洋洋洒洒地下着。丝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阮总。这么大的雪就别回了。在这上面开个房间吧。带上你的小助理。”那些人喝多了酒就会胡言乱语。开玩笑都沒了边际。
夏至蜷着身子。冷得直哆嗦。说:“阮总。要不然我开车回去。明天一早我再开车过來接你。”
阮滨说:“用不着??张总李总。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先走了。下次再喝。”说着。他半搂着夏至直接朝车子走去。
后面的人开始瞎起哄。“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助理。把你们家阮总照顾好啊。”
夏至沒有回他们。阮滨看着是半搂着她。其实是半靠着她。他确实喝了不少。
“阮总。你还好吗。”
阮滨沒说话。只是加快脚步往前走。走得他觉得够远了。然后猛地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对着垃圾桶狂吐起來。
“阮总。你??”
夏至想上前去扶。他却反手一档阻止了。示意她不要靠近。
雪花飘落下來。落在他的背上。他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上。白色的雪花看起來尤为明显。
夏至二话不说。从包里拿了一把伞出來。撑着给他挡一些风雪。毕竟。他喝的一半的酒。都是为她挡的。
阮滨几乎把胃里的东西全都给吐了出來。他的酒量不错。但酒量再好。也经不住猛灌。吐出來。反而舒服了许多。
夏至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递上去。“阮总。簌簌口。”
阮滨喝了两口水。回头说:“你这是百宝袋吗。还有什么。”
“钱包。手机。身份证。银行卡??”
阮滨直起腰。大笑了起來。他看她。头发上肩膀上都是白花花的雪。伞光罩着他了。他一把接过她的伞。走近了些。把两人都罩住。他问:“你冷不冷。”
夏至想说不冷。但瑟瑟发抖的身体骗不了人。
阮滨说:“正好我热。你帮我拿一下外套吧。”
他又把伞递还给她。三五下就脱了外套给她披上。他的长外套直接盖到了她的小腿。高档的呢子大衣。还带着他的体温。一批上就感觉到阵阵温暖。
“这??阮总你不冷吗。”
“不冷。你穿着吧。走。快坐到车里去。”他几乎是逃跑似的往车子跑。怎么可能不冷。一个在北方暖气房里呆惯的人。到了南方。离开了空调。简直不能活。
“愣着干什么。快上车。”阮滨催促着说。
“哦。”
雪天路滑。夏至慢慢开着车。双闪灯一直在亮。雨刷不停摆动。这雪好像越來越大了。
阮滨眼见这种路况。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于是便说:“你直接开回家。呆会儿我自己把车开走。”
“你。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夏至也不放心让他开车啊。这种天气沒有出租车。更找不到代驾。
“我沒事。酒都吐掉了。听我的。调头。”
夏至不依。继续往前开。这里离他住的地方很近。再有几分钟就到了。
“夏至。调头。”阮滨又说。
“把你送到我再调头。车我就开回去。明天一早來接你。”夏至紧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你别跟我争了。别影响我开车。”
“??”阮滨只好闭嘴。
沒一会儿。目的地到了。夏至是个称职的助理。也是一个合格的司机。下了车。她赶紧跑到后座开门。谁知。脚下路滑。“啊”的一声。她一个不慎直接滑到了。就这么横躺在地上。与车子平行的方向。
阮滨失神地看着窗外。只见她突然从车窗外消失了。他打开门。“砰”的一下。车门直接撞到了她刚抬起來的膝盖上。她二次负伤。
“我的天。你沒事吧。”阮滨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地下了车。这种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这该死的严寒了。心里只担心她有沒有摔伤。
夏至这一摔。前三秒是完全沒知觉的。后面慢慢感觉到了痛。尾骨那里锥心的痛。她想。这下完了。会不会就此瘫痪啊。
不过又过了几秒钟。疼痛逐渐减轻了。她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來。“沒事。沒事。摔了一跤。”
阮滨弯下腰给她拍后面的泥和雪。问:“那膝盖呢。”
“膝盖也沒事。撞得不厉害。”膝盖上的痛比起屁股上的痛。完全可以忽略。
她忍着痛。把大衣还给他。又把公文包递给他。说:“那阮总。我走了。”
阮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我不放心。你留下來住一晚吧。”
“??”夏至愣愣地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滨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抱歉。他解释道:“我是说。你在酒店开个房间住一晚。今天这天气。你是走不了了。”
夏至婉拒。“沒关系的。我慢慢开就行了。路上车很少。”
阮滨坚持。“听我的。住一晚。要么我送你走。你自己选。”
夏至犹豫着。他这样担心地看着她。她心里又要胡思乱想了。“阮总。我??”
“走吧。当是工作。公司报销。”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阮滨径直开了前车门。拿了她的包。又拔了车钥匙。说。“走。”
第二十二章 大雪过后
第二十二章 大雪过后
酒店前台。服务员抱歉地说:“阮先生。对不起。酒店的客房已经满了。今天下大雪。所以九点之前就已经沒有空房间了。”
夏至趁机说:“阮总。那我还是回去吧。我开车慢点就行了。”
阮滨看看外面越下越大的血。连夜空都变成了暗橙色。他说:“不行。去别家酒店看看。”
于是。在阮滨的坚持下。他们冒着大雪前后找了五家酒店。但被告知的答案都一样。因为大雪。客房早就订满了。
夏至走了一些路。隐约觉得尾椎有点疼。特别是走路的时候。
阮滨肯定看得出她的异样。她走路的样子都是僵硬的。“不找了。住我那儿去。”他说。
“啊。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那地儿大。住得下。”说着。阮滨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回走。
夏至不愿意。挣扎间弄得尾椎更加疼。阮滨干脆说:“要不然这样。我送你去医院拍个片子。咱们今天睡在医院得了。”
“??”还说沒有喝醉。说话都荒唐起來了。“医院就真的不用了。”
“那就去我那儿吧。”阮滨沒给她说不的机会。直接拉着她走了。
外面风大雪大。两人都冻得不行。夏至感觉到他拉着自己手腕的手也是冰冷的。
路上一辆路障车缓缓驶过。大概是前面哪段路封了。赶着去抢修。
除此之外。路上几乎已经见不到车了。整个城市因为这场大雪而变得安宁平和。
“你看前面。一定是雪太大把路都封了。要不就是出事故了。你还想开车回去。”
夏至沒说什么。路上厚厚的积雪踩着都“卡卡”作响。她也沒遇见过这么大的雪。倘若要她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去。她也怕。
到公寓的时间已经是半夜了。一进屋。一阵暖意扑面而來。两人身上头上的积雪融化得更加快。衣服都微微湿了。
阮滨把电暖器打开。说:“坐过來烤烤。”
“你这里的取暖设备真够齐全的。”
“是啊。南方的冬天我算是见识到了。甘拜下风。你先坐。我去煮点姜糖水。喝了驱寒。”
夏至主动说:“你会。还是我來吧。”
对于厨房。阮滨真的不熟。只好把煮姜糖水的任务交给她。“你摔的地方好点沒。明天还是要去医院看看。伤了脊椎就不好了。”
“沒伤到骨头。只是这么一摔。总是有点痛的。过会儿就不痛了。”夏至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烧水切姜。
阮滨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这里是酒店公寓。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晚上睡觉的地方。不过她來了。他就觉得这里也可以像一个家。
看着她泡水冲茶的身影。他忽然想起上一回她在这里煮饭做菜的情景。他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
夏至回头。正好迎上他那温柔如水的眼神。她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她被他的眼神所迷惑。
阮滨及时收住。“可以了吗。”
“哦。可以了。有点烫。不过趁热喝好。”
寒冬腊月里。一杯热姜茶不但暖了身子。更加暖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