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劲庭要带的东西本就不多,也不用他动手收拾,只有几个下人忙乎来忙乎去的,他转眼看窗外月上东梢,暮色降临,想着明天就要走了,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他也没说什么,在房里接了个电话却不是吴悠打来的,而是他的一个发小,约他出去喝几杯。
他索性也随了意,换了件衣裳就跑出去跨上飞摩就跑了。
酒过三巡,他却觉心里空空的。出了酒吧,夜风习习,遍地清辉,难得这样好的天气,他竟不自觉往景山高中走去。
从围墙翻进来,走到紫藤花架子下,一抬眼就看见了他想看的人。
楚俏正坐在二楼的窗前全神贯注第地做题,及肩的?发梳成两根短短的辫子,乖顺地贴着修长细白的脖子,许是碎发挡了视线,还别着发夹。
她略低着头,纤纤十指紧握着那根钢笔,全神贯注地练听力,桌旁摆放着一盏罩着银色的收音机,莹莹的灯光笼着她那雪肤冰肌,倒好像是一层轻雾,缥缥缈缈,如在天边般。
邵劲庭望着她。眼底里映着她温温静静的样子,想着把这一刻烙印在脑海里,再见时就是四年后了,她该是连孩子都有了吧?
偏是那个男人……他心里越发不甘起来,却见她忽然抬起头似是要朝着窗外看来。
他心中略微一紧,慌忙把目光调过去,只装做是看着那紫藤花架,眼前的紫藤花正开的热闹,一层层的垂落,犹如璀璨紫金。
他假装看花间,很无意地把目光转回来,这回正对上她投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水一般的轻透聪灵,干干净净,流水般漾到他的心里去。
他与她一开始就成了冤家,而在火车站那次,只怕她一辈子都有阴影了吧?
楚俏略微怔了片刻,只是站起身来。也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伸出手拉过两边的窗页,将窗户关上了。
邵劲庭眼看着那窗户在自己的眼前关上,她的影子便映在窗上,雾里花水中月般,月色如水,周围的紫藤花瓣簌簌地随风落下,他望着她映在窗上的影子,竟是不知不觉间痴了。
楚俏下了自修,生怕邵劲庭再缠着她,于是特意等到邓晓媛执勤结束,两人才一块往租屋走去,不过到了紫藤花架之下,已经没有邵劲庭的身影了。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又过了几日,邵家的人来把他的物件收走,楚俏只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
楚俏每日两点一线,一门心思投入学习。日子过得飞快,国庆转眼就到了。
她早收拾好了背包,脚步轻盈地去找继饶了。
市部的军校离得不远,楚俏依稀还认得路,才拐到门口,远远就见男人长身而立,肩背挺直,眉色冷然,一旁持枪的勤务兵自然被他比下去。
夫妻两人隔了小半月没见。甚是想念,不过许是在部队,又是人来人往的大门口,男人有所收敛。
接过她的背包,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累不累?”
“还好,”天已经凉了,楚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却见他还是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凑近了问他,“冷不冷?”
他每日上完文化课,就是实地演练,摔打习惯了,一身的热血,哪里会冷?
而她离得近,鼻息间尽是她身上独有的馨香,他生怕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就急慌慌往军官寝室走去。
到了寝室,他倒是没有急吼吼地剥开她的衣服,而是一把将她摁在豆腐块一样的床上,神色透着认真,忽然单膝跪地。
楚俏被他莫名的阵仗唬得一愣一愣,“继饶,怎么了?”
陈继饶充耳不闻,却是小心翼翼地从内衬的衣兜里掏出一只玫红的绒盒来。
随着“啪嗒”一声,一对银色锃亮的素戒赫然映入眼帘。
楚俏愣了一下。随即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嘴里呐呐问,“继饶,你这是……?”
“一早就想买给你了,”男人气息很淡,说得极慢,他低头望着手里托着的素戒,“这次发了奖金,防爆演练时经过一家橱窗。一眼就看中了这款,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楚俏心里蓦然一动,手颤抖着,伸过去碰了碰上头柔滑的软绒,清丽的眼眸直望进他的眼底,“其实不必破费,我都嫁给你了——”
“俏俏,我说过,该给你的我一样不会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陈继饶抽出小的那一枚,眼里似乎闪过什么东西,嘴角噙着笑,“最近上课学到的,西方很兴这一套,我们也尝尝鲜。”
说着,他抽出她右手白皙细长的无名指,也不急着套进去,拇指细细摩挲着,“书上说,女方的戒指照着男方小指的尺寸来选,如果刚刚好,那就正是两个人是天作之合。”
听他一说,楚俏竟紧张了起来,“真的假的?”
“喏,这不刚好合适?”他嘴角的笑意漾来,晕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低头执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落下暖暖的一吻。
楚俏也笑,反握着她的手,照着他的模样将大的那枚素戒抽出来,“书上有没有,女方给男方戴戒指也是要半跪着?”
“不用,”他直接伸出左手的无名指,见她有模有样地套上去,忽然直起身来,一把抱住她在原地转了几圈,“媳妇儿,下次该带你去照相。”
楚俏被吓得重心不稳,连忙抱住他的脖子,直到停下来了也是惊魂甫定,绵软无力地倚在他身上。
男人直觉一双浑圆贴着坚硬的胸膛,似乎也要被她软化了,他呼吸急促,一把抱住她,温热湿濡的舌头舔着她小巧的耳垂,“这次过来,就住到收假,嗯?”
“嗯!”她本就是这样打算,郑重地点头,回答得干脆,下一秒就被他放倒在床榻之上……
他住的屋子很干净,也不必她打扫,只是见他晾着的袜子有不少破洞了,他也不舍得丢,倒是省下来给她买收音机和素戒。
楚俏瞧着心酸,暗道下次来,一定要给她多备几双袜子。趁着他不在,楚俏只好借来针线补上几针。
楚俏白天在寝室里看书,晚上打了饭回来,吃饱了和他悠闲地在林荫道散步,有时他晚上有课,她就自个儿看书,有时他也闲下来,两人能窝在床上厮磨一晚上。
这一日,楚俏心神不宁地写完一套卷子,掏出怀表一看,一是正午十二点,可他还没回来,她火急火燎地跑去打完饭,回来就见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怎么了?”她把饭盒递给他,脸上打满问号。
陈继饶坐直来,单手接过,微微摇头,“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车站。”
不是说好住到收假?
楚俏心里一窒,“怎么了?”
陈继饶握着她的手,“妈来了电话,说楚珺是第三者,仗着有孩子破坏别人的婚姻,人家找上门来闹。爸听后,气得拿刀出来,扬言要将你姐赶出门。”
第118章:我看谁敢?
楚珺要是在外边不自爱,以楚钰守旧的性子,拿刀不是想砍人就是要砍他自个儿了!
楚俏一听,脸色一下就变了,神情焦急,“姐怎么会……是谁?”
“不出意料的话,会是肖景然。”陈继饶眉头一皱,见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又正经说道,“上次楚珺来景山部队,险些被打,不是景然替她拦下的么?那时我看俩人就不大对劲。你姐回去不也是他送的么?”
楚俏一扭头,眼里尽是担忧,“我一直知道姐心里有个人,但你怎么就笃定是肖副队?”
肖家在景城也是响当当的高门大户,姐姐以后的路,恐怕会很难吧?
“有次他找过我,专门来诉苦的。”陈继饶眉色淡然,倒不觉意外,“他似乎很苦恼。”
楚俏猛然想起。“那沁茹?当时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林沁茹为人不错,上次与她合伙做生意,也从来没坑过人。
一边是嫡亲的姐姐,一边是好朋友,这又涉及感情的事,她心里的那杆秤砣,还真不知该向着谁。
“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一个男人假若连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知道,未免也太失败了!”陈继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别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嗯,”楚俏和肖景然接触不算多,但在景山她见他和沁茹的感情不错,只是自打姐姐来了之后,两人似乎越发疏离了。
姐姐那人一贯嘴硬,明明心里受伤得很,可嘴上总喜欢逞强,她性子还真是不讨喜,可有个孩子了……
一时之间,楚俏还真吃不准肖景然会选谁。“假如你是肖副队,你会怎么做?”
“我不是他,”陈继饶回答得倒是干脆,面色严谨,目光笃定,“俏俏,没有这种假设。我只要我想要的人,那就是你!”
见她微微一愣,张着菱唇,目光呆愣,他伸手抬着她精巧的下颚,拇指细细摩挲着她柔嫩的嘴唇,“这次我请不了长假,没法陪你回家去,不过我会送你去车站。”
“没事,你不必送,”楚俏到底是体恤他,“以前读书也是我一个人。”
可是想起那次她在山林里迷路,来时脚上起了不少血泡,心里不由一疼,“你个小路痴,我可不放心。快吃吧,回去之后好好陪陪妈和楚珺,尤其是你姐,你想想她常年在外一个人也不容易,旁的事就让爸妈处理,最后决断的还是景然,他要是个男人,就该坚定内心!”
也是,牵涉到孩子,这可不单是两个人的事,还有两家的父母和林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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