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穿什么都好看。”
安从初眼底泛柔。
即便,他远没有他夫人想象当中的那样乐观。
那位小姐,对他们易之,只怕是没有那样的念头。
至少,他未曾在那位小姐的眼睛里,看见一丝,哪怕对他们易之有半点情愫的眼神。
“哎哟,讨厌,老公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哈哈哈哈。”
梁文仪笑着捶打了一下丈夫的肩膀,笑声爽朗,那种江南水乡的温婉气质,瞬间跑偏到了大漠去。
苏浅暖忍俊不禁。
“让苏医生你见笑了。”
“怎么会。”
苏浅暖眼底笑意点点。
这才是婚姻最美好的样子。
结婚多年,仍旧恩爱如初,多好。
安简垂下眼睑,父母关系好,也不尽然,全是好事的。
至少,对他而言,并非如此。
……
安家在苏黎世是有房产的。
也是在苏黎世北湖区,距离关园很近,距离安简目前参加的医学研讨会项目所在的医学实验室却有些距离。
这也是为什么安简住在酒店,而没有选择回家住的原因。
平日里,安简工作忙,梁文仪和安从初也忙着探索自己的考古事业,一家三口难得聚一聚。
梁文仪提出,要安简把在市中心的酒店给退了,回家里来住,陪他们几天。
别墅是定期有请钟点工打扫的,因此也就没有了因为太久没住,需要打扫的顾虑。
安简古怪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他从来不知道,除了父亲以外,她母亲还需要他的陪伴。
梁文仪和安从初夫妻关系甚笃,安简从小在父母随时随刻,随时随地秀恩爱的环境当中长大。父母恩爱的程度,令安简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父母婚姻当中的第三者这种错觉。
“怎么,易之不想搬回来和爸妈一起住,想要单独和苏小姐住酒店,嫌弃我跟你爸这两个大电灯泡?”
安简迟迟没有反应,梁文仪挑高一边眉。
“伯母,我和安医生不是……”
“我下午就去把房间给退了。”
苏浅暖觉得这样误会下去不好,刚要解释清楚,听见安简的话,诧异地抬头看他。
“这才对嘛~”
梁文仪弯唇笑。
苏浅暖眉心微拧。
“我母亲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
如果我执意继续坐在酒店,不肯搬回来,她肯定会派人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安从初搂着爱妻,上楼休息去了。
安简对苏浅暖解释道。
“嗯?”
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有你能想象得到的……”
安简面表情古怪,苏浅暖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总觉得,如果追问下去的话,话题会朝奇怪的地方发展下去。
苏浅暖最终,还是在安家住了下来。
除了那天请假一天,去机场接了父母,接下来两天,安家都在忙着他的医学实验,
温从初夫妇常年在全世界各地飞。
他们回苏黎世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漏了出去,许多亲朋好友邀请他们出去聚餐。
因此,安家大部分时候,反而只有苏浅暖一个人在家。
这也避免了苏浅暖的许多尴尬。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四天的功夫眨眼也就过去了。
终于,日子到了边城和关泠举行婚礼的这一天。
苏浅暖从昨晚上起就开始失眠,因此安简一敲门,她就醒了。
“安医生,等你一下。”
苏浅暖去给安简开了门,转身进去洗手间洗漱。
安简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等着。
“好了,我们走吧。”
五分钟后,苏浅暖穿戴整齐地站在安简的面前。
安简先是带苏浅暖去餐厅里用过早餐,尔后,带她上了楼。
今天就是边城和关泠举行婚礼的日子,苏浅暖自然理所当然地以为安简是要带自己去参加婚礼了。
“安医生?”
苏浅暖不解地出声。
“去之前,我们需要做一点改变。”
安简转过头,解释到。
“嗯?”
苏浅暖还是跟着安简上了楼。
“叩叩叩——”
安简敲响父母主卧的房门。
“是易之和暖暖吧,进来吧。”
显然是安简已经提前跟父母打过招呼,梁文仪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半点意外。
“暖暖,坐。”
梁文仪指了指书妆前的小凳子。
苏浅暖一头雾水,梁文仪已经按着她的肩膀坐了下去。
“易之,你跟我过来一趟。”
安简被父亲安从初叫出了房间。
苏浅暖下意识地就要站起身,梁文仪捧住她的双颊,“别动,如果想要不被关瑜的人认出,顺利地见到你的丈夫,把你的男人从关泠那里抢过来,从现在起到结束,最好都不要乱动哦。”
梁文仪出声提醒。
苏浅暖隐约猜到了梁文仪的目的。
垂放在双膝的膝盖平放,苏浅暖尽可能地身体放松,一动不动地任由梁文仪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
……
安简跟着父亲安从初下了楼,父子两人来到楼下客厅。
“坐吧,我们谈谈。”
安从初指了指短发的位置,自己则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
安简走到短沙发前,坐了下来。
“你喜欢她?”
“应该。”
“应该?”
安从初颇为玩味地重复了遍儿子口中的这个词。
喜欢就是喜欢,什么叫,应该?
“因为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无法肯定,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喜欢。”
安简补充说明。
“她不喜欢你。”
“嗯,很明显。”
所以,父亲实在无需强调这一点。
“有把握能够让她喜欢上你么?”
“我为什么要让她喜欢上我?”
安简淡淡地反问。
他喜欢她,是他一个人的事。
父子两人的对话,与其是聊天,不是如更像是在进行一行会议报告。
他不断地抛出问题,指出问题,然而后理智地分析问题,想办法解决问题。
安从初笑了。
“呵呵。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你。或许,有一天,有一个姑娘,会教会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安简眉头微皱。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以后会遇见更喜欢的人,而那个女人会教会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获得她的喜欢?
算了吧,如果爱情就是像父亲和母亲这样,无时不刻不腻在一起,这太傻气了!
“走吧,时间还早,去陪我到院子里打一场球。”
安从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结束父子两人的谈话。
安家院子里,设有网球网。
以前,一家三口周末若是在家,都会在院子里打几场网球。
几个回合下来,父子两人均出了一身的汗。
边城和关泠的婚礼将在12点钟,于关园举行。
安从初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就和安简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一楼就设有浴室。
安简回房冲澡,安从初则去了一楼的浴室。
安简洗完澡,换上出席婚礼的赭色暗纹绣金长衫,越发得清隽都雅。
安简从房间里出来,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头发卷起波浪的弧度,披在肩上,眼线上挑,一双清澈的眸子多了几分媚态和潋滟,鼻子高挺,嫣唇红润,一袭艳色的旗袍,称得她脸若桃霞,原本清秀的五官,添了几分不可描述的艳丽和妩媚,仿佛是从民国走出的当红艺人,骨子里头透着时代的风情。
再没有什么能够比旗袍更衬托东方女人的妩媚和柔软。
“怎么样?是不是判若两人?”
梁文仪牵着苏浅暖的手,走下楼梯。
“明眸善睐,婀娜聘婷,姿容风流。”
安从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揽上爱妻的腰身,目光落在苏浅暖身上,透着一抹赞许。
与之前判若两人不说,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非是极其亲密的人,否则,怕是看出眼前这个姿容妩媚的人就是那位清秀的苏小姐。
“嗯,好看。”
相比之下,安简的夸奖要“干涩”许多。
苏浅暖从昨晚起就忐忑不安的心,却莫名地放松了些许。
“走吧。”
安简率先迈出脚步。
“嗯。”
一行四人上了车。
从安家驱车前往关园,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气派、讲究的中国园林已可见端倪。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中国传统婚礼总是备受瞩目的,尤其还是边、关两家这样的身份和地位。
在拐进关园的路上,豪车停了上千里的路。
安简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走大路,而是拐进了可通向关园后门的,一般人并不知道的小路。
车子驶近后门,锣鼓和唢呐声就从园子里传了出来,后门还挂着喜庆的红色灯笼。
“倒是有点旧时结婚的意思。”
梁文仪笑道。
“嗯。夫人可是喜欢?若是喜欢,我们可以寻个时间,办一场中式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