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久没这么对一个人感兴趣了,查理睡了几个小时让人把晚餐送到他房间,开着笔记本查看资料,大约还是时间紧急,查理斯要的很急,上面的资料并不是很详细,但是重要的事情都记录了,孔翎的人生轨迹一目了然,但是和威廉一样,查理斯感觉到了巨大的违和感,在孔翎上大学之前或者说仅仅是几年前的经历完全和她挂不上勾,你看着她优雅从容,完全想不到她会是贫民出身,她的经历完全找不到她的身身手的来源。
那种眼睛眨都不眨的狠辣作风只会让人联想到那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
相较于这种违和感,孔翎凭借自己的能力短时间内跨越数个阶层进入东方那个国家的金字塔顶的行为也不多引人注目了。
那种身手和布置陷阱的手段如果没有训练绝对不可能会拥有,而且必须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让这变成本能,而这份资料上完全找不到,这就说明他的人连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不然肯定会标注。
这两种情况相结合,他只能想到一种答案,孔翎身后有个庞大的灰色组织,这个组织培养了她,并且抹去了一切的痕迹,让人连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查理斯:“孔小姐,合作是您的意思还是您背后人的意思?”
趁者楼下的派对还没开始,查理斯悄无声息的下楼真来到孔翎的门外敲了敲,果然她现在还没下去,查理斯根本没有避讳,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绝对是他比较危险,几乎是刚进去查理斯就开始试探,“——我并没有打探你们内部机密的意思,而是至少让我知道合作对象是谁?”
几乎是在他说完后孔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顺便也明白了他的思路,她的身手确实很可疑,“至少现在这两个的含义是一致的,而且并不是合作,是交易。”孔翎重复一遍,意味深长的道,“一件事对应一件事。”
“包括……杀人?”
“包括。”
她加重语气,“但是人命生意必须要慎重,而且要等价。”
听她肯定,查理斯再次肯定孔翎身后绝对有个组织,或许现在它出了问题,或者是它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庞大,现在还在发展……不然为什么会找还在上学的他作为合作人,查理斯以前对这样的事情略有耳闻,那些知名的富豪都会在暗地里支持一个这样的组织,专门给他们解决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甚至史蒂夫家族也有,但是他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查理斯试探道,“……你们也许需要金钱?大笔的金钱?”
“不。”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她再次重复,加重语气,“是交易,一件对一件。”
这次查理斯似乎有点明白了,这让他的眉心紧紧皱起来,“客户?”不是合作者,不是支持者,而是单纯的客户?
孔翎道,“和你交易的只是我。”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觉得史蒂夫先生在未来会需要一些特殊服务,我们彼此各取所需,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并不喜欢强迫人。”她微笑的看着他,在查理斯看来这个笑容更像是魔鬼的诱惑。
查理斯在瞬间调整了下心情,他本来就没抱太大的希望,露出一个充满诚意的微笑,“我怎么会拒绝这么漂亮的小姐,您真的太客气了。”
彬彬有礼的朝着她伸出手,“现在有幸可以邀请你一起下楼么?”又调侃道,“您刚刚说的特殊服务让我不由的浮想联翩了下,您这样漂亮的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了,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而下面还在热情讨论的人正想着等会儿游艇俱乐部和幽灵会碰面后会不会火光四溅,就见查理斯亲昵的挽着孔翎的手下来。
正在喝酒的人差点一口酒喷出去。
就是凯瑟琳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杰克脱口而出:“你们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68章 268
燕都, 四月。
本来就该是春暖花开王公贵族带着大批的仆人去郊外踏青的时候,但是今年的燕都显然非比寻常。
二月份高祖皇帝驾崩,仅仅五岁的太子殿下登基,太后垂帘听政, 加封唯一的女儿为护国公主,享亲王食邑,并且让她开始登临朝堂听政, 为了这一旨意,朝堂风起云涌, 此事还没有平息,四月份太后忽然一病不起, 似乎马上要追随先帝而去, 无论是勋贵还是宗室此时都非常不安。
孔翎坐在太后床前,仅仅六岁的孩童粉雕玉琢, 看起来冰雪可爱, 但是周身的气势却没有人能让人轻易忽视, 她不但是护国公主的独生女,更是太后唯一的外孙女,前些日子刚刚封为长安郡主, 享郡王例, 她本身就代表了大燕至高的权势。
等宫女喂完太后汤药, 她道,“外祖母,我有话跟你说, 你让她们都下去。”
现在能和这么和太后说话的人也只有她和护国公主两人,皇帝在这个嫡母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太后的脸色比起前些天已经好多了,挥手让宫女下去,“嗯?”
孔翎歪了歪头,这个动作由她做来非常可爱,但是她说出的话却和可爱一点都不挂边,“外祖母,我很害怕。”
“害怕有一天我和母亲会被赐死。”
太后本来还以为孔翎是被她这几天的模样给吓住了,谁知道居然听到她这么说,她当初可是和高祖皇帝一起上战场的,就是没有垂帘听政之前,她都会帮着高祖皇帝一起批阅奏折,见过不知道多少人,经历过不知道多少事情,听孔翎这么说,立刻眯起了眼睛,就是依然面带病容,现在依旧没人忽视她,“你可是我亲自封的长安郡主,你母亲更是护国长公主,谁能赐死你们?”
而且孔翎之前可没有表现出一点的害怕。
她更为仔细的打量自己的外孙女。
她和她以及她女儿都不像,这张脸精致至极,可以想象若是等她长大,是何等的风华绝代,这张脸应该是随了她的美人爹,被护国长公主抢进公主府的驸马。
“您在,这当然不可能,但是若是您不在了呢?”孔翎这话极为大逆不道,有诅咒长辈之意,但是太后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意,不过她脸色还是渐渐沉了下去,因为她接下来的话,“外祖母,高祖陛下还在的时候,无人敢怠慢现在的陛下,因为他是太子,是大燕未来的陛下,所有人都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现在有人怠慢了皇帝?”
“不,现在他是陛下,已经是万人之上,谁敢怠慢他?但是他现在未必有我和母亲快活,当了陛下,他也没有之前快活,之前有高祖为遮风挡雨,扫开一切阻碍,但是现在呢,为他遮风挡雨的已经换成了您,您最重视的是我的母亲,就算是身份已经发生改变,有些事情却无法改变,在您加封我和母亲之后,我和母亲在宫中享受的待遇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国丧,所有人都禁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孔翎本身穿的非常素淡,头上只有铃铛点缀,整个人小小软软的,让人恨不得抱起来揉一揉,但是她说出的话足够让大臣都大惊失色,这种震惊之下,她的的过度成熟都不太引人注目了。
“这一切的荣耀和尊贵都是来源您,您是大燕的实际掌权者,所以他们讨好您,对您对皇帝更为尊敬,连带着我和母亲都受到了他们的尊敬,陛下这样尊贵的身份都要在我们身后。”她仰着头,乌黑的眼睛宛如上好黑琉璃,“万一您走了呢,陛下亲政,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这所皇宫所有人都围绕他的意志运转,曾经位列朝堂和您一起处理朝政的母亲该怎么办?我和母亲难道只能寄希望于他是一个大度的君王?所以,我很害怕。”
“在您在的时候,我和母亲享受的都是羡慕和尊崇,而这些在最后都有可能化成剧毒。”
太后已经完全沉默了,这一刻在孔翎身上再也不见她父亲的影子,那位美名远扬的才子可是异常纤弱,敏感,现在孔翎身上是她和护国公主的影子,尤其是她在说最后那一句话之时,那种笃定几乎和二十年前的她重合。
“……母亲确实是和陛下是同胞兄妹,血浓于水,但是您也是陛下的嫡母,在您心中,母亲的地位还在陛下之上,就是都是亲人,也有亲疏远近之分,陛下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姐姐还在呢,在陛下心中,她们的地位肯定高于我和母亲,若是等日后她们去他面前哭诉,在您在的时候,我和母亲是如何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您觉得陛下会如何?”
她说罢,就沉默了下来,维持之前的动作看向太后,太后靠在靠枕上,一动不动,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像睡着了一样,但是孔翎知道她没有睡,半响后,太后睁开眼睛,从被子下把手拿出来,“好孩子,你过来。”
孔翎靠过去,感觉一只非常粗糙的手落在她脸上,那种厚厚的茧子落在脸上非常不舒服,但是她一动没动,任由太后动作,“外祖母,若是有朝一日您归去,就让我和母亲一起陪着您去吧。”
太后道:“嗯?”
“我只是不甘心,替外祖母和母亲不值得。”她静静的道,伸手按住太后的手,“这江山是您和高祖一起打下来的,您并不是那种深闺妇人,您随着先帝打下了江山,这天下本该就有您的一半,但是无论是之前帮先帝批阅奏章还是现在的垂帘听政,朝堂之中都有反对您的,他们反对的不是您没有能力,而是因为您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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