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然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个姚星洲倒是会做人,他这么一来,不仅保住了宝拉的声誉,他自己也名声大噪。”
宝拉如此针对LY,定然是本着打压的目的,这次起到了反效果,一定有后招在等着。
“现在网上都在说我是走了狗屎运,连带着说LY不如宝拉,”萧绡有些过意不去,“周总,我们怎么办?”
“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呵,等着瞧。”周泰然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握住桌上的LY水晶造型,轻轻摩挲Y字侧面的刻痕。这个名字,绝对不许任何人玷污。
高层要怎么处理,萧绡不得而知,只能时时关注着网上的动向,怕有人骂她。然而大家除了转发锦鲤,什么也没说。
蓝莫如突然打来电话,要请她和展令君吃饭。
“我想定下那条裙子,你来咱们商量商量。”蓝莫如心情很不错,那件剑走偏锋的凤凰裙,让她看到了希望。
“好的……”萧绡捂住嘴,防止自己惊喜地尖叫出来,约好时间地点就挂了电话。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接到高定的订单,而且是在她当上高级设计师的第一天。
或许自己真的是一条锦鲤!
萧绡都开始相信了,赴约的路上,拐进一家手工巧克力店,要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心形巧克力,让店家用丝绒面的盒子装好。又买了一条漂亮的丝带,用设计师的巧手绑了个十分复杂的蝴蝶结,装进包里,拍了拍。
走到约好的私房菜馆门前,萧绡又有点怂了,隔着包按按里面的巧克力盒子,脑子里山呼海啸地闪过各种念头。
拿巧克力表白是不是太俗了……
没准备好台词,要不今天就算了……
“怎么不进去?”悦耳的声音,像是舒伯特的小夜曲,一秒让人坠入爱河。
萧绡回头,捂住心口。今天的展令君,依旧帅得让人失去理智。
私房菜馆的雅间很少,号都排到下个月去了。蓝莫如因为私人关系才能订到一个小包间,这里环境清幽,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原本的设计是这样的,比赛场展示出来的那件要好,布料需要定制印染,”萧绡把修改过的设计图交给蓝莫如看,“您看看还有什么想修改的地方。”
蓝莫如接过图纸仔细看,萧绡偷空瞄了一眼展令君。
今天没有开车,他正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地喝。酒液顺着透明的玻璃杯滑落,将那淡色薄唇染上了靡丽的色泽。
“怎么?”展令君发现她在偷瞄自己,便开口询问。
“啊,我,我也想尝尝那个酒。”萧绡吞了吞口水,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想到自己饭后要做的事,她就想喝两口。
展令君的嘴角拉下来,“不行。”别说红酒,就是啤酒萧绡也是不能沾的,抬手叫服务生来,给萧绡倒了杯酸奶。
酸奶和红酒,差得好像有点远……
分别了蓝莫如,萧绡跟喝了酒的展先生一起步行回家。这地方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天已经黑透了,展令君便绅士地陪她走一段。
萧绡低头,一脚一脚踩在人行道地砖的中心上,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了半条街,眼看着就要到了。“那个……”踩了99块砖之后,萧绡终于鼓起了勇气。
展令君见她不走了,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
萧绡紧张地拉开包,哆哆嗦嗦地拿出扎着蝴蝶结的小盒子,“这个送给你。”
展令君一愣,垂目看看那心形的丝绒小盒,眸色微暗,缓缓伸手接过来。
“我,我喜欢你,能不能跟我交往?”萧绡低着头,不敢看,等展令君把盒子拿走,豁出去地说出了口。二十好几的人了,却像中学生第一次表白一样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
展令君看着她,静静地看着,不说话。拇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丝绒小盒,沉默得像一座雕像。
秋风起,树梢的枯叶哗哗作响,吹散了萧绡腮侧的碎发,也吹透了她汗湿的脊背。
夜风可真凉啊。
萧绡抬起头,路灯照着展令君修长的身体,一如当初在东隅路的灯光下看到的模样,好看得让人心醉,冷淡得难以触碰,尴尬地笑了笑:“啊哈哈,那什么,我喝多了,说胡话,你别在意。”
“你喝的是酸奶。”展令君哑声道。
“我,我醉奶。”萧绡结巴地说着,向后退了一步,转身,落荒而逃。
锦鲤的运气,在遇到展先生那天就已经耗尽了。冠军也好,展令君也好,原本就不该属于她。
展令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小盒子。
她是希望,是生生不息的力量。只可惜,他不是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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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她是希望,是生生不息的力量。”前文有提到,令羿的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哥哥:这个文里,我算是逼格最高的了吧
君君:怎么讲?
哥哥:我没有出场,但每个人都在惦记我,咩哈哈
君君:也许是惦记着你欠人家的钱呢
周总:还钱!
天天:还钱!!
君君:还钱!!!
哥哥:我是谁?我在哪儿?
第45章 拒绝
推开大门, 挑高客厅里亮着灯, 身着水蓝色丝绸居家服的中年女人,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转过头来,“你回来?”
“嗯。”展令君应了一声, 将手中的丝绒小盒放在鞋柜上, 脱下外套, 在门厅换了鞋子。
“这是什么?”女人走过来,好奇地看着那绑了蝴蝶结的小盒子, 粉色的丝带纠缠成复杂的重瓣结,上下错落组成一个“心”型,“女孩子送的?”
展令君伸手, 在母亲触碰到盒子之前快速拿起来。
展妈妈看着儿子这模样, 忍不住笑了,“真不错, 你也该谈个恋爱了。”
“再说吧。”展令君沉默了片刻,蹦出了这么句话,抿着唇往屋里走。
听到他这么说, 展妈妈的脸色一变, 跟着走到他房间门口, 看着儿子把巧克力放到抽屉的角落里,开始不紧不慢地换衬衫,不由得急道:“你也不小了,我见你最近心情不错, 如果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展令君解开衬衫最上端的两颗扣子,看了母亲一眼,“妈妈,我要换衣服了。”
展母无奈地关上门,过一会儿,展令君穿着颜色鲜亮的居家服走出来。深蓝色为底,上面印满了黄色的方块,仔细瞧那方块还有鼻子有眼,俗称海绵宝宝。
面色冷肃的儿子,穿着与气质极不搭配的海绵宝宝居家服,展母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眼中甚至闪过痛色,“令君啊,这么多年了,妈妈希望你能走出来,你总不能跟你哥过一辈子吧?”
展令君搭在门把上的手慢慢攥紧,“我有分寸,别担心。”说罢,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萧绡回到出租屋里,一头扎进被子里,自欺欺人地把脸埋起来。
果然,还是太冲动了,就不该打这种无聊的赌,什么得了冠军就表白,明明还没到火候。
“啊啊啊啊啊!”萧绡烦躁地爬起来,把精心造型过的头发揉成鸡窝。看看穿衣镜里映出来的大脸妹,回想这些日子跟展令君相处的动作与对话,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表现差劲极了。自己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的地方呢?
“哎,不管了,反正我也配不上他,表白过就此生无憾了!”萧绡安慰自己,跳起来站在床中央,假装自己是正在给黑人演讲的马丁·路德·金,展开双臂,“我有一个梦想,让展令君成为我一生的伴侣,虽然我丑、我穷还又馋又懒,咳咳……”
鼓励的话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萧绡尴尬地挠头,爬回去重新把头埋进被子里,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跟人表白,就这么失败了,想想还是好他妈遗憾啊!没有颜值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自怨自艾地睡到天亮,萧绡洗漱完毕,站在穿衣镜前给自己打气,“屠呦呦,高尚不高尚?伟大不伟大?有人在乎她的颜值吗?你只要努力,成为世界知名设计师,什么样的美男找不来?”
如此励志了一番,萧绡又满血复活了,拿起手机准备去上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展令君”。
手一哆嗦差点没拿稳,萧绡脱掉刚刚蹬上的高跟鞋,光脚站在地上,这才接起了电话。
“你宿醉醒了吗?”展令君的语气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宿醉?萧绡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昨晚说醉奶的事,顿时尴尬地脚趾头抠地,“醒,醒了。”
“嗯,”展令君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你昨晚为什么不等我说话就跑了?”
咦?萧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脚底的血液都被骤然加快的心跳抽干了,开始变得虚浮绵软,“那,你的答案是……”
“拒绝。”展令君干脆利落地说。
萧绡张着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不用专程来说一遍吧?”她还没有那么笨,不回答就是拒绝的意思还是懂的。
“毕竟你的季卡该充值了,我不能靠暧昧地出卖色相来骗取你的消费。”展令君正直无比的说。